第一千一百零七十章 两个选择（下）

    星空之妖，栖息之地，是一片呈现多边体的恒星系聚合区域。

    远远望着，大量恒星系一边向中心缓缓汇聚，又一边向外界慢慢逃逸，看似错综复杂，其实井井有序。泾渭分明的恒星系漂流轨迹，使得所有恒星系安然共处同一个真空范围，不至于离得太远，又不会发生碰撞。

    完美结构！

    相对稳定！

    即使有星系逃逸，零星两三座，都不用至高出手，只需两三个法则元君通过撬动法则，修正散逸恒星系的运行轨迹。

    唰啦！

    一条似有似无的浅显痕迹烙印在宇宙两端，横亘在常态真空，一个刹那，就消失不见，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那是什么？”

    正在努力拽回一个逃逸恒星系的两个星妖元君眨了眨血红瞳孔。

    “好像……”

    “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真空寂静，黑暗寒冷，堂堂两大元君却只能面面相觑，充满茫然，只觉得有一个庞然大物，凌驾它们的想象，无可描述，无可言语，与它们擦肩而过。

    应该是幻觉吧。

    “不。”

    “我们好歹是元君，掌控法则总纲的尖端生灵，感知绝不会出错。”另一个法则元君沉声开口，信誓旦旦：“一定是天尊行宫。”

    天尊行宫！

    听到这个词儿，两大星妖元君都感到心情压抑，妖躯沉甸甸的。

    近些年，暗流涌动，人族大天尊韩东出使各大生命族，肆无忌惮，威风八面，令星妖为之胆寒。显然人族已经不畏惧神罗开战，众天尊齐出，足以硬憾星宙霄。

    “当年星宙霄还特意为了韩东一人公布全宇宙范围的巨额通缉悬赏令，人族只能回避。”

    “今时不同往日，星空人族多出了几十位天尊啊！”

    “神罗族，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东依次访问一个个生命族，沉默以对，充其量暗暗阻挠，如同那时的人族。”

    念及此处。

    两位星妖元君顿时没心思继续拽回恒星系，逃逸就逃逸吧，以后再处理。

    “快回去。”

    两大元君急匆匆穿梭空间，甚至顾不得强行撕裂的空间余波，将会造成多大的意外伤亡。

    因为他来了！

    人族大天尊，坐天尊行宫，驾临星空之妖栖息地！

    ……

    两个星妖元君回到核心殿堂，就见到残桓断壁，弥漫尘埃，方圆亿万光年的常态真空充满了紧张气息，战争的萧杀之意，激烈冲突，俨然是一触即发。

    它们抬起头。

    那一座天尊行宫，轰鸣不息，悬浮在核心殿堂的正上方。

    “什么情况？”

    这两个披星戴月、匆匆回返的星妖元君相互对视了一眼，论速度，它们哪里比得了天尊行宫，按照正常的流程，大天尊应该已经进入星妖殿堂才对。

    咔嚓！！

    又一记雷霆闪电，划破虚空，终结黑夜，照亮了这两个星妖元君的麻木瞳孔，硬生生劈碎了屹立在殿堂入口的古老碑文，那是罗盘形状的传承之物，通体雕刻着‘星妖殿堂’四个字，具有多维视觉的效果。

    无论从哪个角度，一览无余，皆可清晰看到星妖殿堂四个字。

    龙飞凤舞……

    飘逸如仙……

    但却扛不住韩东随手一击，毕竟是传承奇物。近似工艺品，纪念物，没什么特殊效用。

    “星妖殿堂？”

    “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侧卧在行宫深处，韩东隔空一指就轰碎这块巨石，紧跟着隔空一抓，浩瀚引力施压，把碎片统统碾碎。

    他的话，即天音。

    他的意思，即是天意，容不得半点置疑。在场的星空之妖都是敢怒不敢言，境界低微的星妖，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星妖。”

    “以后换个名。殿堂两个字，不是你们能用的。”韩东眸光漠然，面色冷酷，语气却慢条斯理，宛若一尊无尽高远的天人，隔着彼岸，阐述真理。

    他这次驾临星妖，可不是访问，单纯砸场子而已。

    哪个敢不服，就打死。

    反正星空万族都知道人族与星空之妖的往日恩怨，血海深仇，根本不可能和解。别说击碎传承物，就算毁了这殿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谈不上过分逼迫，更何况人族惯例，就是对待异族，残酷铁血不留情。

    “人族。”

    一只只星妖之妖瞪圆了各色瞳孔。

    有疯狂，有愤怒，有不甘，这些星妖最弱也是永生者，永生者以下的星妖亲眼目睹韩东这一记弹指威力，耐不住心神压迫，意识都遭到摧残，早已经昏迷过去，短时间难以清醒。

    “星空人族……大天尊！”

    似潮汐似涟漪的莫名波动，从远方一点点蔓延而至，不知名光芒亮起，一条长达数万光年的巨型莽龙遨游在空间夹层，如同乾坤摇曳，所过之处的分子粒子陷入静止，周边景物，崩开海量的裂纹，好像是万事万物恭迎它的降临。

    无法言喻的巨大！

    莽龙之躯将时空分成了两半！

    “龙圣。”

    侧卧在天尊行宫的韩东瞬间睁开了冷冽眸子。事实与记载不同，这只龙圣，不是法则掌控者，而是至高，至高无上的莽龙！

    死去的莽龙始祖，只不过法则元君的境界。白凤始祖也仅仅法则元君。

    这充分验证了一代更比一代强。诚然，星空之妖，注重血脉，血脉越好，资质越强，但总有突发异变的后代星妖，后发先至，远胜始祖，甚至达到始祖也没有达到的巅峰。

    “有趣，有趣。”韩东站起身，背负双手，注视着这只龙圣舒展着宏伟身躯。

    轰隆！

    龙须垂落上千光年，龙目大过十座恒星系，当龙首探出时空，全世界寂然炸裂，史无前例的巨龙映入韩东眼帘，也映入在场星妖的感官，它们震撼到了极点，激动的不能言语。

    表面看不出。

    可是那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证明了一切。

    龙圣扫了眼在场的众多同族，又看向粉碎无余的传承巨石，龙须飘动了两下，它喜怒不形于色，扭过头，凝视着天尊行宫。

    单论体型，行宫的确太小了，几如路边小石子。

    然而浓厚的天威，镶嵌虚空，比龙圣更加耀眼，更加夺目，令龙圣暗暗吃惊。

    “尊敬的大天尊。”那双龙目流转着亿万颜色，令人头晕目眩，轻易不可直视：“我们星妖一直是至高冥族的从属，没有主族许可，恕我不能让你擅入星妖殿堂。”

    “很好。”

    韩东一步踏出行宫，负手而立。

    他完全无视那些满目恨意的星空之妖，掸了掸青衣，指了指龙圣。

    “我给你两个选择。”

    说着就张开左掌，置于身侧，若隐若现的启命刀在掌心发出刀鸣：“立即滚开，或者死！”

    轰隆！

    似呢喃似陈述的浩荡声音凝成了能量洪流，风暴过境，天音席卷！

    任由天音卷起万重浪，恐怕在场星妖都得死，这是龙圣无法容忍的伤亡，它龙须摆动，如同拂尘扫大地，清空了天音之力，正待开口，拖延时间。

    “好！好！好！”

    韩东眸光泛杀机，倒提启命刀，根本不给龙圣分说的机会。

    铿！

    刀出鞘！

    搁在至暗星空，四周空荡荡，他的确对抗不了至高无上。但现在他在哪儿，星妖的核心殿堂！

    一刀祭出，霎时间全力汲取这座殿堂的存在能，果然可行，刀芒变得内敛，变得妖异莫测，变得凶残冷血，给龙圣的感觉，好像是一部分星妖殿堂撞了过来。

    惊诧之余，它瞥了眼殿堂，就发现部分建筑失去了真实，似真似幻，很是古怪。

    “啊！！”

    这一刻的分心，让龙圣付出了惨痛代价。

    启命刀瞬移似得，直接出现在它的龙目前方，直接戳进去，大过十座恒星系的恐怖龙目被一刀戳爆，紧跟着韩东顺势抽刀横斩，一根根龙须凋零，断裂之余，能量激荡，四处散逸的刀光很是精准很是恰巧的抹杀了十多位星空之妖永生者。

    这些都是次要的，不值钱。

    今天。

    他要杀至高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