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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想不到

    第二百三十八章·意想不到

    这喊声不是别人,正是那骁龙卫里的兰州威武大将军柳彪,

    柳彪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安逸的启发,脱了他那身极为不合体的鳌龙宝铠,换了一身素黑色的锦缎长袍,手里倒提这一柄精钢长刀,一勒这马缰挺在了她们三个面前,冲着柳思意拱手道了声好。

    柳思意看他后面带着一二十骑像是再巡逻的样子,也来不及跟他解释那么多,只说是那王公公带着疫病血样奔着行宫去了,可能意图不轨,赶紧一起前去行宫护圣驾,

    柳彪本来就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激动性子,一听这有人要谋害圣上这还得了?指着后面一名骑兵,你,把马借给夫人!

    然后带着柳思意着这些个骑兵飞马就朝着行宫赶去。

    不过饶是他们脚程再快,刚才顾总旗在这儿挡了周娟儿也有一会儿了,行宫那么近的距离那里还赶得上?

    “舅舅,我回来了。”

    王三快步走到青城行宫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徐亮正躬着手站在院内等着他,他赶忙将身后的两个小内官支开,然后凑到徐亮的身边附耳低语道:“舅舅,我被人跟踪了?”

    徐亮听着他这话是面容一紧,赶忙问道:“谁跟踪你了?”

    “不知道,没有看清,是个村妇打扮的人,不过她没有跟到行宫来,在南城门让我找顾总旗截住了。”

    徐亮这才松了口气,“哦,这样啊,那不打紧,东西都拿到了吗?”

    王三点点头,把早些时候藏在怀里的那个“小筛盅”掏了出来,笑着朝徐亮叮里咣当的一晃,“放心吧,都在这儿呢。”

    “好,很好,快去御膳房那边,里面的人我都安排好了,就趁着富贵茶的这功夫......”

    说着,徐亮还朝着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舅舅,你说......我们会不会被查出来啊?”

    王三看起来还有些犹豫和担忧,

    徐亮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宽慰他道:“你还不信你舅舅吗?我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到时候咱们遗诏在手,谁敢查我们?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

    王三听完之后重重的一点头:“好,好,我这就去!”

    说完就带着这小筛盅和手里的富贵茶,转身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

    而徐亮看着外甥远去的背影,眼里不着痕迹的抹过一丝狡黠,被他迅速收起之后,朝着崇正行宫正殿的方向而去。

    崇正现在这会儿是还伏在桌案上,认真地看着安逸从韩林寄回来的和谈细则,虽说和谈的最终结果还没有敲定好,但是至少也是送给他了一个好消息:

    辽人和谈完后三日内撤军,归还所占全部土地,夏辽两朝边界限定在提工川距甘肃镇六百里的位置。

    就这一条,就已经够让崇正给奉先殿里的列祖列宗们一个完美的交代了,至少大夏在他手里的时候那可是跟辽人浴血奋战寸土不让的,至于什么文治武功还不全看文官的笔法了?

    所以崇正此时此刻是满心的欢喜,至于安逸后面提到的关于偿付辽人粮饷之类的,根本都不想看了,不就是粮食和钱嘛,大夏有的是,给就是了,什么通商口岸那也都是一概照准,只不过至于安逸提出的在朝中设立直属于皇帝的通商司,还要等回京之后再行商议了。

    御膳房这边看来真的都是徐亮交代好了的,只管给王三烹煮完富贵茶倒在一个小碗里之后,房里就再也没有了人影,只留下王三一个人,

    虽然尽管如此,那王三还是心惊肉跳的警惕打量着四周,确认没再有任何一个人影之后,手上才哆哆嗦嗦的把怀里的小筛盅掏了出来,然后打开取出放在里面的银针,用这根沾着血的银针到那碗富贵茶里面那么一搅和,直到把上面已经干涸的殷红色全部褪去,才又慌慌张张地往手边的灶台里一丢,让它消弭于无形。

    王三一没叫侍女,二没带内官,就是自己端着这碗富贵茶往正殿的方向去,

    刚开始看到崇正一脸凝重地盯着手里的折子,还没敢上前,等到见到他脸上抹了几分喜色之后,方才壮着胆子低着头,把那碗茶捧得老高,朝着崇正的书案而去。

    崇正见到王三过来,瞟了他一眼,

    “今天怎么是你侍候啊,小亮子呢?”

    换作平常那也是对答如流的,只是今天心中发虚,所以说起话来倒有些吞吞吐吐了,

    他“扑通”一下朝地上一跪:“回......回皇上的话,师父他今日偶感不适,这适逢疫病之时,怕是多有不便不敢面圣,所以就差小的前来了。”

    崇正看起来很高兴并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点点头,让他起来,然后又把目光看回到折子上。

    王三看这架势以为这就算是过关了,心中窃喜,赶紧两步上前,把手里的富贵茶轻轻的放在了崇正的桌案上,刚要躬身退去,就听到崇正的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要给朕试茶吗?”

    崇正嘴里说着话,眼神却仍旧还落在手里的折子上,然而就光是这声音,就已经吓的王三打了个激灵,

    徐亮之前有给皇上试过茶?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事儿啊?

    王三绞尽了脑汁,都没有回忆起之前徐亮有提过这事儿,就是见也没见过,怎么今天这皇上突然要找人试茶了?

    他朝着桌案周围看了看,甭说是侍女了,除了高案上的崇正,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试茶,不用侍女拿试盏来?我捧起来直接喝?完后皇上再喝?

    他在抬起头看到皇上虽然盯着奏折,却越来越沉的脸色,登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了!

    一时间王三就感觉得自己周身有着浓稠如墨的恐惧向他袭来,通明透亮的正殿里面像是死寂一般的安静,似乎只能听到他自己嘭嘭嘭的心跳声,这一瞬间他方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想要转身而逃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王公公,这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啊?”

    殿外,正是徐亮带着一众御前的侍卫亲军,已经是甲胄加身钢刀在手的林列在了殿门处,与此同时,原本空空的大殿两侧也像是高慈懿的戏法一样,变出了无数的甲士,将王三团团的围在了殿中间!

    “咣!”

    高案上的崇正怒不可遏的狠狠的一拍桌子,震的案上的那碗富贵茶像是成了精一样耐不住碗中寂寞,蹦蹦跳跳的溅了一桌子都是,

    “弑君犯上!简直罪无可赦!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来谋害朕!快给朕说!”

    崇正气的的是浑身哆嗦,王三更是吓得抖若筛糠,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吭出一个字儿来,眼睛不停的朝着负手昂胸的徐亮看着,张着大嘴指着他,似乎很是吃惊,

    徐良一看这架势赶忙几步上前,

    “啪!”

    抡圆了这一巴掌扇在了王三的脸上,只把他打的是满口鲜血,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然后叩首在地道:“皇上,以小臣之间不如先将其收监,重刑拷打之下必然口吐真言,到那个时候咱们再将其余党羽一网打尽处以极刑,您看如何,”

    崇正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缓着胸腔中的火气,向着门外使劲地推了推手,

    “去去去,现在就去!就按你说的办,不管用什么刑罚,一定要让他给朕抖搂个干净,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皇上,小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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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林

    兰州那边儿弄得风风雨雨的时候,安逸在韩林这儿也是一会儿都没有消停,

    他带着高慈懿和问赵院使要的几个御医到辽营的时候,说起来安逸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说着随便问赵院使要两个御医,只要能配药,哪怕是医士也行,结果还是把上次那个院判给拉来了韩林。

    照安逸的说法,这次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病倒的辽营猛安得的还不是一般的疫病,正是和周娟儿他们一家子人一样,是隐性疫病!

    辽人的营中一开始也是跟大夏一样,觉得疫病都是一个症状,直到后来也才发现,这其中还有隐性疫病这样更加危险的病患,也更加难以区分,

    他们管这种病人叫“枯木”,在辽营里面这些个“枯木”的待遇比一般的病患要好不少,至少都还是手脚能动的,可以被安排来照顾其他的病患,

    但是跟大夏一样,让检查疫病的不管是士兵还是军医,都是十分的头疼。

    安逸带着御医看罢之后,就把萧燕儿从营中拉了出来,告诉她自己这儿有治疗疫病的方子,但是呢,这方子的效果还要具体看各人的体质,问她要不要试试,

    萧燕儿是相当的焦急,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不要试试,有方子就赶紧拿出来用呗。

    安逸见她同意,就叫御医把自己带的几服药煎了一副当天夜里就给那病患服上了,

    也算是那猛安运气好,等到第二天一早儿的时候,已经是烧热已退,疫病全无了。

    “伯爵还真是有法子,这疫病居然真的消退了。”

    萧燕儿也是相当的惊奇,毕竟自己朝中御医对这病症还是束手无策,安逸居然能拿出一张如此快速有效的方子。

    安逸则是笑了笑,似有所指的说道:“燕儿姑娘有所不知,我朝已经调配出了医治此次疫病的方子,一般体质的人按照此方抓药,都可痊愈,特殊一点儿的稍稍改变些数量,延缓几日也能得安好。”

    萧燕儿看了看他,试探着问道:“不知道伯爵的药方,能否给我们一观?”

    安逸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和谈大帐一指,“燕儿姑娘,你我两国只要结成秦晋之好,莫说是药方,就连御医安逸都亲自给你们送去。请吧!”

    萧燕儿这那还不知道安逸打的什么主意,寒着个俏脸深吸了一口气,转面一头走进大帐里去了。

    这安逸嘴角得意地挑了挑,刚想要跟进去,却被身后的一人拉住了,

    “伯爷,留步。”

    “院判?可是找我有事?”

    那院判刚刚给辽营猛安最后检查完,方才安心的退出帐中,刚好看到安逸他们正要进去和谈,便赶紧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拉住了他,

    安逸见那院判把自己扯到一边儿,左右谨慎地看了看,似乎又什么难言之隐,便安慰他道:“院判有什么便说,没关系的,有什么事儿这儿都有我呢。”

    院判见伯爷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才定了定神开口道:“伯爷,我不知道这跟您和谈有没有干系,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说。昨晚的那个猛安,我能看的出来,他这病不是临时才有的,而是很久之前得的。”

    “很久之前?”

    安逸的眉头皱了皱,念叨着这四个字,“很久之前......”

    既然是很久之前得病的,为什么燕儿还有辽营的那些人都一副慌慌张张刚发现的样子?难道是辽人故意为之?

    安逸想了想,谨慎的反问他道:“此时事关重大,院判可拿得准?”

    那院判一听“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小的愿用身家性命担保,绝无半句虚言!”

    “好好好,院判快快轻起。”

    安逸赶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转身对高慈懿道:“阿懿,你今天不用参与和谈了,你帮我去找......”

    他朝着高慈懿的耳边低语了几声,高慈懿重重的一点头,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