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一刀刺出
窗外大雨倾盆，房子里的空气终于不再那么沉闷了。 但所有人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经过彭怿辰不断的坚持，案件里的凶器和那个老人的证词都找出了很多疑点，被一项项推翻了。 召集人刚刚发起的投票中，赞成通过审判结果的人有6个，不同意通过的人也有6个。 场中的局势已经被彭怿辰逆转成势均力敌的状态。 同意通过审判的有：召集人、粗壮男、经纪人、推销员、暴发户、白领。 反对通过的人有：程序宅、装修工、大学讲师、老人、工程师和彭怿辰。 所有听审员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精神，大家都有一点疲惫，躺倒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很少发言的工程师，拿着自己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站起来第一个开口道。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有一些话想说。那个孩子说案发时他人在电影院里，但他不记得那部电影及片中演员的名字。” 彭怿辰打起精神，提醒道：“这个大哥提到了本案的一个重点。” 经纪人提出了疑问，“你说的没错，那是被告提出的唯一不在场证明。但他无法说明所有的细节。” 彭怿辰反问道：“你觉得被自己的父亲打了巴掌后……你觉得在被自己的父亲打了巴掌后，随后自己父亲又被人杀害之后，他还能记起这些小事吗？” 经纪人认真想了想，才回答：“我想应该可以，只要这些细节很特别。被告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因为他根本没去过电影院。” 彭怿辰紧盯这他的双眼，再次反问：“如果换成你自己，能在那么大的压力下，回想起那么多细节吗？” 经纪人肯定的答道：“我应该可以。” 彭怿辰冷笑了一下，“但那个年轻人在法庭上想起了所有细节，说出了电影跟演员的名字。” 经纪人不假思索就答道：“对，但开庭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他的律师可以帮他查出那家电影院当时在放映的电影，这一点也不难。被告在案发后，警察询问他时，记不起电影名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没去过电影院。” 彭怿辰突然岔开话题：“能不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 “请说。”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 “前天晚上呢？” “我八点半下班，然后就回家了。” “大前天晚上呢？” 彭怿辰问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细。 那个经纪人犹豫了半晌，才回答：“那是……星期二晚上，那天我去打麻将了。” “星期一晚上呢？” “星期一晚上吗？星期一晚上我跟我太太去看电影。” “你们看了哪部电影。” “草原……，草原什么来着。” 旁边的人提醒他：“草原悲歌。” 经纪人这才想起来：“没错，是草原悲歌。” “电影的主角是谁呢？” 经纪人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于静吧。我觉得她出镜的时候，很漂亮……” 彭怿辰知道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还有那些演员？” 经纪人有点羞恼，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那是一部生涩的艺术电影，请了很多不知名的演员……” 彭怿辰笑道：“你现在没有承受什么压力吧？” 经纪人额头上第一次出汗，他拿出手纸擦掉头上的汗水，才答道：“没有。” 彭怿辰身边的老人激动的说道：“这确实是本案的一个重要疑点” 粗壮男却不愿意了，站起身，高声喊道：“这算哪门子重点！” 转过脸，他对着彭怿辰说道：“哥们，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那个混小子都要上刑··场。你懂吗？” 场中慢慢又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 程序宅这时却站起身，礼貌的征求彭怿辰的意见。 “我能再看看你那把刀子吗？” 彭怿辰把桌上的刀子递给他。 程序宅把玩着手里的刀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呃……我有一件事想说，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既然我们被困在这里……对于死者的致命伤跟其成因我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伤口的角度向下。” 粗壮男无奈道：“又来这一套，律师们已经讨论过这一点。” 程序宅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局促，他争辩道：“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被告只有1米70高，而他父亲却有1米79高，他们的身高相差9厘米。但死者却是被人从上往下刺死的。” 粗壮男冷笑着站起身：“把刀给我”。 他结果程序宅手中的刀，“我来示范给你们看。麻烦哪位过来配合一下。” 环视了一周，最后他的眼睛直勾勾定在彭怿辰的脸上。 彭怿辰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时候不可能退缩，干脆利索的走到粗壮男的身前。 粗壮男这时到高看了彭怿辰一眼，他没想到彭怿辰这么干脆。 “大家仔细看着，我不会再示范第二次。我往下蹲，让自己比他矮上大概9厘米。” 等他蹲好了，眼睛狠狠看着彭怿辰，突然举刀刺向彭怿辰的胸口，所有听审员都是惊得叫出声。 彭怿辰心里虽然非常紧张，却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不但一动不动，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粗壮男在刀尖快要刺中彭怿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彭怿辰冷静的表现，有些索然无味，说道：“别担心……我不会真的杀他。” 说完，他把到反握在手里，冲上向下，刺进了彭怿辰的上衣口袋，模拟被害人被刺死的方式。 “你们看清楚，我就是这样，从上向下刺伤比我高的人。那个混小子就是这样杀了他父亲，你们可以说我错了，但我坚信就是那个混球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一旁的白领走了过来，看了一下彭怿辰胸前刀子的角度。 这时大学讲师却走上来，拿过那把刀子，对现场所有人说道：“我想问一下，在座的人有谁看过两个人用这种折叠刀相互搏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