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不要脸皮
文兰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可以自由活动,她实在忍不住,还是堵住了正要前去看戏的昭妃。 朱常安身边已有了个王玥,对她来说已相当于眼中钉,可昭妃对程紫玉眉来眼去还不止,刚刚竟开口让程紫玉入府与王玥作伴?言外之意她如何不懂?这分明是人心不足的表现。 文兰感觉自己将被过河拆桥了。 “你这孩子,每日都在想什么呢?” 昭妃倒是没想到文兰竟然脸皮那么厚,当着她的面提出了这事。她本下意识要反驳,可话到口边,她眼珠子一转,顿时改了主意。 “文兰啊,你多虑了。这事压根八字没一撇,你又何必自扰?不过,即便是真,你也没必要这么醋味十足吧?你父王难道除了你母后就无其他姬妾吗?普通男子尚且三妻四妾,何况安儿这么个出类拔萃的龙子。你啊,眼光放长远些,你瞧瞧太子妃,别老想着拈酸吃醋,毕竟只有夫君好了,才能带给你更多更大的荣耀不是吗?” 昭妃拍了几下她的手背,既没管文兰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也没给文兰回应反驳之机,说完这话便唤着走在前边的丽妃等她,随后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文兰几乎气疯,拂袖就打算去找朱常安。 到了这会儿,她才发现昭妃竟是如此恬不知耻!先前为了绑定住她,昭妃对她体贴温情又宠溺,比她的母后还要慈爱。 而她之所以铁了心地认定了朱常安,除了一见钟情的因素,更有很重要的一个理由便是由于昭妃对她的好。她独在异乡,多有不便,昭妃的出现很大程度弥补了她思乡念亲的悲苦遗憾。 但很显然,她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她忍不住深抽一口气,昭妃如此翻脸不认人,那朱常安呢? 文兰猛地想到昨日程紫玉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四爷”,还说什么“能文善武”,又是满脸娇羞的小女儿相思态……她顿时郁愤再生。 再加上朱常安几次三番与程紫玉你来我往的对视,王玥的挑衅,王玥与程紫玉的往来……这些都叫文兰局促不安起来。 对朱常安母子生出疑惑的同时,她对她的选择也生出了些许疲惫,这些日子她对朱常安严防死守,她好不容易将王玥逼下了船,她以为大获全胜,可哪知王玥却带回了程紫玉这个小贱人。 一个两个都是下三滥,可她到底是一国公主,代表了一国颜面,她岂容他人作践和无视? 到了这会儿,她除了酸意泛滥,更想要弄清这拨人之间的秘密往来。她的心头除了一把火,还有不甘也在越来越大。 她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败下阵,原本她的父王是暗示让她跟了太子的,可她执意选了朱四。她以为碰上了对的人,可此刻若告诉她,她错了个彻底,她没法接受! 而且…… 文兰再次恨恨起来。 前些日子,她虽与朱常安在同一条船上,但由于大金龙船上人多眼杂规矩多,朱常安白日里又没什么时间,她几乎没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于是好几晚晚膳后,她便拿了各种借口找到了朱常安,找他说话,找他泛舟,或上岸闲逛。 鲁地夜市,朱常安勾了她的手,哪知却叫上岸采购的一溜儿宫女迎面瞧见了那一幕…… 泛舟济宁,小船突生颠簸,她正惊叫时,朱常安上来搂了她安慰,哪知不远处五皇子与七皇子也在泛舟,那两位嘿嘿笑着,将搂作一团的两人瞧入了眼底,偏那两位还假装没瞧见别过了脸,叫他二人无从解释…… 甚至有一晚,他二人站在船头看星星,他一直对她说着好听的故事和情话,趁她不注意时,他轻轻啄了她的脸。当时的她红云烧面却不曾躲开,反而就势靠到了他的肩头…… 待他二人转身才发现,原本身后空无一人的船头甲板上,多了好几个正做着洒扫的宫女,从这群宫女低垂的头她知道,她们分明将他二人的亲昵尽收眼底了…… 所以,此时此刻的文兰名节早已被朱常安给绑住了。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已是朱常安的人,也是正因如此,昭妃才不怕她反悔,不怕她离开,才敢对她这般颐指气使,猖狂无比。 文兰愠怒着将身边一盏花灯给打翻了。 是啊,事已至此,她除了朱常安,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可以选?其他皇子还会要她? 有一刹那,文兰忍不住怀疑,为何每次她与朱常安私下相处时都会叫人瞧见,会不会正是由于昭妃的小动作?是不是正是要将她的名声彻底与朱常安沾染上,才每次都会生出巧合来?只有那般,她才可能低声下气,哪怕面对委屈也只有选择忍气吞声一条路?…… 文兰心高气傲,这会儿的她只想找朱常安问个明白。 瞧见不远处一溜儿被美人们围住喝酒的男子们,文兰心头一阵腻歪。 她将视线搜索了一圈,却不见朱常安的踪迹。 好在她早留了宫女盯着朱常安,这会儿宫女上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一刻钟前有个面生的丫鬟来找了朱常安,随后不久他便起身离了席…… 文兰随着宫女往人少又偏僻的树丛间走去,很快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小径边,在那探头探脑守着的正是朱常安的心腹小厮双瑞。 文兰的宫女只跟到了这处,并不知树丛里边之事。 文兰哼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此处幽深,往树丛里钻,除了见不得光的,还能有什么事? 文兰绕了个远,吹灭了丫鬟手中灯,随后从另一边进了树丛,又扒开身前花花草草…… 树丛深处,她瞧见一熟悉的青色身影,不是朱常安还能是谁? 而他搂在怀中的,可不正是王玥吗? 此处昏暗,唯一的一点光源便是来自那搂在一起的两人脚下一昏黄的小灯笼。 文兰尖尖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忍不住心头暗骂狗男女。 她不过是使了些小手段令这两人半个月没能接触罢了,他们这又是在做什么?有这么急不可待的吗?竟连脸皮都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