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得偿所愿
正如朱常安先前所言,太后午后便被石家邀请去了十里地外的一处温泉开汤沐浴。随行同去的,还有帝后。 其余人等则得了个恩宠,准以自由活动。看戏宴饮也好,拜佛烧香也行,微服小逛也可,乐坏了以往被关笼子里的金丝雀们。 昭妃等人听闻当地大明寺上香祈福灵验,一众高阶后妃便一道前往烧香去了。文兰和一众公主早已约好逛街,几人带着侍卫便出了门。 扬州城迎驾前早已经过了多日排查,最近更是只出不进,城中巡守的兵士侍卫和暗卫也多,倒是没有危险。 难得有这机会,几乎南下的大部分女眷都出了门,一时间,石家院子倒是清净了许多。 程紫玉则按着太后的示意换了个住处,搬到了距离太后院子只半盏茶脚程的一间小院。大院都已被贵人分光,所以她得到的这院子便略显寒酸了,虽也是新砌,却是处在整片恢弘布景的边角处,景致虽不错,却因着临近假山群,反而有些偏僻了。 程紫玉对此无所谓,反正在扬州也住不了几日,最多再有三五日,所有人便将再次启程。 老爷子不便跟来,便依旧住在了原来的小院。 将东西整理归置后,程紫玉便在假山前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唤来了文房四宝,打算趁着空闲画几张样图。 她才刚坐下半刻钟便来人了。 来者自称昭妃身边的內侍,请过安后便一脸深意。 “姑娘该动身了,我家主子在庆和茶馆等您。” 原来是朱常安的人,为掩人耳目才假报了昭妃之名。 阴魂不散!程紫玉低低咒骂。 “回你主子,我没空!”程紫玉也觉无语。她还以为朱常安两个时辰前刚吃了个大亏,不会再纠缠着她要见面的。 “我们主子说了,不会对姑娘不利,姑娘若不放心,大可多带些下人。主子让转告姑娘,他想起来了一些事,他认为姑娘哪怕知道的再多,也一定不知主子新得的秘密,主子愿意与姑娘分享秘密,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若是姑娘错过,将来只怕要后悔。” 程紫玉盯着那內侍看了几眼,垂下了眸。 朱常安手上能有什么秘密?大概是想起什么了吧? 或是为了骗自己见面而扯了个大谎? 他早上刚吃了瘪,会不会不甘心而准备了陷阱等自己? 见程紫玉犹豫,那內侍还在试着说服。 “姑娘不用顾忌,那茶馆人来人往,姑娘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如此节骨眼上,我们爷不会以身试险。我们爷言尽于此,姑娘若不想抱憾终身,还请走这一趟。” “知道了!” “那么,就恭候姑娘了!” 內侍笑着离去,程紫玉哼了一声。 她的前世,的确是让她抱憾终身,所以才有了这一世。 这一世的她,头等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保全,而她不管是要保全或报仇,都不愿这会儿便与朱常安牵扯去一块。 所以,这个能被分享的秘密即便真的存在,也绝对不是那么好享用的! 她的这一世既已新开,那她绝不会重走前世之路。 那些前世的秘密,若能全部挖出自然是好,可若不能,她也不会强求。毕竟,她的人生早已换了路径,她压根不需要被朱常安牵着鼻子走。 所以,她没打算去。 她只是看那內侍威逼利诱,只怕对方会使下三滥手段,才没有一口拒绝。 “吩咐下去,再有昭妃的人来,就说我不在!” 为防朱常安使幺蛾子,她还是要谨慎些。 程紫玉找来了入画,让去知会老爷子今日没事尽量不要出石家。入画来回禀,说是老爷子正与南平候在喝茶。 南平候?五皇子的外祖父?想来是为了那军用陶吧?程紫玉沉了沉眸子…… 她又让柳儿去找李纯帮个忙,找人看看朱常安是否真在那庆和茶馆,带了多少人,可有陷阱的迹象…… 随后,她便定性坐下画起了图纸。 期间,太后的人还来送过一次点心和瓜果。 两刻钟后,程紫玉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假山群似乎飘过了一个人。 她呼叫未出口,便叫人捂住了嘴。 “是我!” 是李纯的声音。 是啊,能这贸贸然出现的,也只有李纯了。 程紫玉舒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压下了砰砰过快的心跳。 她的确吓坏了,她几乎以为是朱常安未等到她而恼羞成怒地动她手脚了。也是,能知晓自己所在,有这胆量还能不惊动柳儿的,又能有几人呢? 不过…… 程紫玉咬了咬牙。 李纯既已表露了身份,自己也未挣扎和呼救,他的手为何还捂在她面上?还贴她这么近? 一瞬间,程紫玉面红耳赤,毫不犹豫地向后一肘子击了出去。 她力不小,速度也不慢,结结实实打中了身后人。 “……”程紫玉脑袋里嗡地一声。 她的出击,他怎么可能躲不过? 她咬了咬唇,本想问他可叫紧。可转身的她却见他正呵呵笑着。 她脑中一下冒出了昨晚他那句“打是亲……”,又是一朵红云爬上了脸颊,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 事实上,李纯笑的,还真不是这个。 昨晚她沐浴出来,那像剥了壳的鸡蛋样的俏脸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来说话间,她的脸又粉粉嫩嫩似桃花,叫他挪不开眼。 再后来,烛火跳动下,她的脸上晕了一圈细细的绒毛,就像只熟透的蜜桃…… 整一晚上都叫他心神荡漾只想上去抚一抚。可他没敢!他怕吓跑了她! 他做梦都想要摸摸她的脸。 今日,他竟成功了! 整个石家他早已走了不下数十遍,一树一石皆在他心中,他如何不知这院布局。可他偏就选了条“好”路,先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又绕到了她的身后,顺其自然,理所应当地捂上了她的嘴(抚上了她的脸)。 他笑得灿烂。 他好英明! 此刻的她温顺至极,不躲不恼,不闹不挣。 他得偿所愿! 或许是他的手太滚烫,才叫他觉得她的脸凉凉的。他趁着说话,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那触感就像上好的绸缎,滑滑软软,细腻弹柔。 他心头似被什么挠了一下,酥酥麻麻,扩散周身。 这一刻的他,哪里想到要放手,哪里舍得要放手,就这么呆呆地一手将她环住了。他巴不得就这么站这儿,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