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胡兰巴可
“虽然用母亲这一褒义词,来形容很有可能会让这个繁衍到今天这般光景的四魁界于顷刻间毁灭的罪魁祸首,或许有些不妥,但说句实话,包括我们驯兽师一族,世间万物原本就是出自世界树,我们都是它的孩子……” 变异幻灭紫龙蛇传念间小心翼翼地看了辛顺一眼,发现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一脸凝重,两眼恍惚,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的意思是,你很可能就是最后一个驯兽师,如果我杀了你,难保世界树根须重现,将曾经创造的四魁界重新收回去?你,说的可有依据?” 半晌后,风道天开口了,双目中陡然透出逼人的光,冷冷地道,“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逃脱死罪临时编造的谎言说辞?” “上仙明鉴,我的话句句属实!很多人不知道,驯兽师只是人类给我们起的名字,其实我们给自己起的族群名字,翻译成人言,就叫做……始终!我们这一族天生就知道这片天地的来历与结局,都将始于我们,终于我们,一旦我们尽数重归根须,就是这片天地终了的那一刻。” 察觉到辛顺身上骤然发散出来的杀机,变异幻灭紫龙蛇顿时颤栗不止。 他丝毫不怀疑,这个隐忍过人的神秘少年真的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毕竟自己此前对付他在先。 如果换做自己,如果抓住机会,也不会让仇敌好死。 “既然你说的话句句属实……” 风道天又一度陷入沉默,但紧接着,那张年轻的俊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笑意,眼中的思索之色也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好吧,恭喜你了,从鬼门关前抢回了性命,我今且饶你不死。” 变异幻灭紫龙蛇顿时松了口气,喜出望外,不禁道。 “谢过上仙!” “别忙着谢我,有一点你必须要注意,今后你将跟在我手下,受我管辖,不得有任何叛逆的心思或行为,如若不然,你的下场绝对比你想象的要更惨千百倍!” 风道天冷声哼到,“相信我,我绝对有那个能力,让你生不如死!” 变异幻灭紫龙蛇又打了个哆嗦,沉默片刻,才回答。 “是!” “别急着答应,在那之前,你还得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风道天眯起了双眼。 “上仙但说无妨,我知无不言!”变异幻灭紫龙蛇又怎么敢说半个不字? “跟我说说血宗吧。” 风道天说,“还有,血无魂……” 闻言,变异幻灭紫龙蛇一下子瞪大了双眼,惊诧莫名。 “上仙知道血无魂?我血宗的……始祖?” …… 辛顺知道自己睡了很久,等到他的意识渐渐复苏,通过尚且还在风道天控制下的本体的视线,看到周围还是那漫山遍野的迷雾,显然,这里还是岩之森。 察觉到他的苏醒,风道天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你可算醒了?” “我睡了多久?” 辛顺问道。 “也没多少时间,快七天了。” “七天……”辛顺久久愣然,真没想到,自己饱受折磨之后,居然长睡不起,一转眼居然这么久了。 “这是……” 他忽然注意到自己脚边似乎有一条黑影,神识放过去一看,顿时吓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蛇蛇蛇蛇啊……” “干什么,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控制着辛顺神体的风道天眉头一皱 “不就一条蛇么,看你那样子,没出息。” 这条蛇自然就是附着着驯兽师灵魂的变异幻灭紫龙蛇,如今已经与风道天达成契约,成了辛顺的跟班……之一。 七天时间,风道天和驯兽师聊了很多,也知道了不少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拥有着绝对实力的他,也不怕镇不住这驯兽师,更何况如今的驯兽师都已失去了肉身,因而接纳它亦无妨。 倒是辛顺表现得很激动,他观察这条蛇的外表后惊觉这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条,属于黑衣人的宠物。 “这不是之前那个家伙的么,怎么跟着咱们了,那黑衣人呢?” 风道天莞尔一笑,遂将辛顺沉睡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辛顺听完表现得很……不怎么震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更何况是在这种神话传说中的修仙世界,穿越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事情,听到这种传奇故事有什么好说的。 倒是要他与这个自称为胡兰巴可的驯兽师同行,这倒另他难以接受了。 “他之前这般折磨我,若不是我毅力顽强,早就没命在了,你要我跟他相安无事共处,我觉得难……” 说这话辛顺是很平静的,但只有经历过那段黑暗人才能明晓,辛顺心底对黑衣人的恨到底有多浓,生吞活剐亦不能解,那种非人的折磨,远比单纯肉体上被摧残更痛苦。 “你的顾虑我懂,让你杀他是不可能的,他说的话多半是真,那我为了这天下苍生之故,暂且可以放他一命,但倘若一旦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有其他的驯兽师还活着,那么这人的命绝对留不了,我不可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辛顺的神念中隐含着无尽的杀机。 “我会杀了他,一定的。” “杀他不是我的主张,只要你自己不靠我有能耐杀了他,我举双手赞成。” 风道天不置可否,继而道,“好了,既然你醒过来了,我也不鸠占鹊巢了,你自行控制躯体吧。” 不等辛顺应答,风道天的灵魂就潜入了肉体深处,辛顺取而代之,重新掌握自己的这一副饱经风霜的臭皮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次灵魂归位的时间,似乎比以往要迟缓一些。 而且辛顺分明感觉身子有些异于寻常,格外沉重,仿佛灌了铅,下意识握了握拳,竟有些陌生的无力感,筋脉有些酥酥麻麻的回馈,显得有些酸软。 “上仙,你怎么了?” 变异幻灭紫龙蛇眼尖,看他身子一晃,登时眼珠一转,谄媚道。 辛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道。 “没什么。” 面上是若无其事,实则他一颗心里,早已满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