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5章 俗世真理的化身

    一马车的材料和器物，都搬运到新房子里，格兰尼·真理就此在鲜花镇居住下来。

    午宴，李斯特在城堡里招待了格兰尼，小镇贵族、准贵族阶层，济济一堂，宴会气氛却马马虎虎。

    魔法师并没有想象中不近人情。

    当然，也绝对称不上谈笑风生，很多时候，都是高尔泰等人在自嗨，格兰尼只是吃和喝，更像是沉浸自我的生物。

    打造黑珍珠的材料，尚未足够。

    所以结束宴会，从下午开始，格兰尼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教授知识这方面——他还有打造水晶灯具的任务，不过，那得请水晶工匠配合，魔法师并不会雕刻水晶。

    鲜花商队已经去邀请水晶工匠布拉德，大概明后天，能把布拉德请来，如果对方并不忙碌的话。

    “魔法和斗气一样，都是魔力的一种形式。”

    格兰尼没有废话，直接开讲：“世界是三角形，物质是一个角，精神是一个角，魔力是一个角，这是我们魔法师对世界本质的认知，也是魔法的泉源。具体到我们自身，施法者是物质，冥想的力量是精神，物质、精神与魔力结合，就创造了魔法。”

    “那么，骑士呢？”

    “我说过，魔法与斗气一样，也是魔力、释放者、精神力量，创造出各种各样的斗气秘籍。魔法师与骑士不同地方在于，骑士把自己当成三角形，魔法师将自己融入世界这个大的三角形。”

    他说着，询问一句：“你明白了吗？”

    李斯特若有其实的点点头：“三角形么，最稳定的结构。”事实上他根本没听懂，什么大三角、小三角。

    接着。

    格兰尼继续说他的三角形理论，就像道教认为宇宙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佛教总结物质分地、水、火、风，魔法师觉得世界是精神、物质、魔力三分。

    很宽泛的一种认知，正确与否未知，内容十分枯燥。

    格兰尼也不是一位好老师，说话更加无聊，一个下午，都在翻来覆去的三角形理论，让李斯特好几次都快要坐着睡着。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格兰尼先生，三角形理论我已经懂了，可以略过。我现在想知道，魔法是怎么释放，为什么魔力分为水火土风、雷光冰暗这些不同性质。另外，我还想见识真正的魔法。”

    格兰尼皱了皱眉。

    长篇大论被打断，是很扫兴的。

    好在他还知道李斯特是金主，于是抬起左手，五指微微张开，迅速搓起一枚火球。火球凭空产生，从细小的火苗到拳头大的火团。手猛地一推，火球就从城堡的窗口窜出去，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炸裂。

    “火球术，最低级的火系魔法。”

    “再放一遍。”李斯特眯起眼睛，施展出魔力之眼，他要仔细观察——他观察过魔兽释放魔法，是体内的魔力凝聚，从嘴巴处喷出，自然组合成魔法。

    格兰尼点点头。

    抬起手，又搓出来一枚火球。

    这一刻，李斯特看得很清楚——格兰尼体内只有少量的魔法，混沌没有颜色，当他释放火球术的瞬间，手掌处的魔力迅速变红，变成了火属性的魔力。然后空气中点点红色魔力，被手掌处的魔力吸引，凝聚成团，组成了火球。

    啪嗒！

    火球在城堡外面炸裂。

    魔力之眼的视野中，那些火属性的魔力，轰然飘散，仿佛不曾出现过。

    他已经大概知道魔法释放的过程。

    然而，为什么能够凝聚成火球，依然不清楚，魔力之眼观察不到是什么力量，促使魔力凝聚。

    或许如同格兰尼所说，是精神的力量。

    就像他自己，一个念头，就能驱使体内的斗气，跟随着念头而运转。至于为什么会跟随念头运转，说不清道不明。

    此时。

    格兰尼继续搓着魔法。

    “冥想，让自己的精神，与魔力之间搭建桥梁。”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眼神盯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陷入某种境界，“魔力是物质与精神之外的第三种存在，它拥有情感，体会它们，亲和它们，它们就能为你所用。”

    渐渐的。

    他的手心，浮现出灰褐色的物质，这是魔力组成的泥土。

    泥土小球逐渐增大，声音继续飘忽：“冥想，是建立桥梁的必须步骤，只有精神在平静的状态下，你才能触摸到魔力的存在。它们无处不在，它们欢呼跳跃，只要你找到它们，与它们建立友谊，你就能获得魔法，然后，理解这个世界！”

    终于，泥土小球扩张到拳头大小，再逐渐凝固，凝结成一枚棱角分明的岩石。

    格兰尼没有停止，继续释放魔法，将凝固的岩石再度压缩凝固，直到岩石发出碎裂的咔嚓声，他才停下来。

    手一抖，岩石彻底碎裂。

    但和之前的火球不一样，碎掉的岩石，并没有消失，依然以碎末形式存在：“飞岩术，土系魔法，和火球术一样低级。不过我并不能很好的掌握它，我擅长的是水系、火系魔法，风系、土系略有涉猎，不够精通。”

    “雷光冰暗呢？”

    “这四系魔法，我尚未钻研过，不会释放。”

    “可是我听说，魔法师对每一系魔法都能掌握，并释放。”

    “如果我更进一步接近真理，成为大魔法师，或许我能有足够的精力，去研究雷光冰暗魔法。可是我如今距离真理太远，我的精神还不够广阔，能精通水、火两系魔法，已经很勉强。”

    “魔导士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格兰尼抬起头，鹰钩鼻子向天上翘：“魔导士是行走在俗世的真理化身，是魔法师需要仰望的存在，李斯阁男爵，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了解魔导士？即便是你，你了解龙骑士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的反问，李斯特无法反驳——他一直觉得，龙骑士大概就是骑着龙的骑士。

    然而天空骑士的高级斗气，上面一个层次是龙斗气，传说与龙共享的斗气。至于什么是龙斗气，他所认识的亲戚朋友中，不仅伯爵不知道，梅林侯爵这名老牌天空骑士，同样也不知道。

    所有贵族骑士们，都幻想过成为龙骑士。

    可是拥有龙的骑士，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普通人难以接触到——哪怕是拥有龙的国王，譬如蓝宝石大公，估计都不知道龙骑士是什么滋味。最初的蓝宝石大公是龙骑士，但现在的蓝宝石大公，只是龙的伙伴兼饲养员。

    没机会骑龙。

    “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魔力凝聚的岩石，为什么会持续存在？”他问出了一个困惑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