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郡主山主
“你是个采花贼?”年轻女子上下打量周时名,连连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看不出。” 周时名怒道:“我不是采花贼,是他们灵剑派陷害我!” 季春秋淡淡道:“你是不是采花贼,可以再分说,但还是那句话,想就这么走了却是不行。” “等一下,咱有个问题。”年轻女子突然插嘴道,“季春秋你是地品吧,看样子至少练成游离神通了,可咱看这个采花贼撑死了也就人品十级,刚才在那边动手的,也有一个地品。你能不能告诉咱,一个人品十级,是怎么从你们两个地品高手的手中逃出来的吗?” 季春秋微笑道:“我们灵剑派小门小派,斗不过天下第一的洗剑苑弟子很正常。当年李明泽仙长号称一剑破万法,在中京演武会上,以一招雷霆一击,连败十三派高手,睥睨群雄,无人可挡,我们师兄弟两个何德何能,敢与曾斗过李明泽仙长的诸派前辈相提并论?” “长胜八百无敌手,盖世无双真仙人。”年轻女人轻叹道,悠然神往,“可惜晚生了这么许多年,不能亲见李仙长的无双风采,要是能跟他斗上一场,想来会受益良多吧。”转而又盯着周时名道:“这么说你的雷霆一击很厉害喽?咱们两个过一手吧。洗剑苑的雷霆十三剑,只有雷霆一击才是李仙长亲自传下来的,据说练得通透,便可一剑无敌,” “大小姐!”美艳妇人颇为不悦地重重叫了一声。 年轻女子嬉笑道:“苏姨,这小子撞破了咱的餐桌,咱要是不讨回些面子,以后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咱天玉山?” “他只是人品十级,再练得通透,能练到什么地步?你若是真感兴趣,赶明儿去洗剑苑拜山,向诸位洗剑苑前辈请教也就是了。”美艳妇人叹道,“他虽然是个采花贼,可也是洗剑苑的弟子,若是死在你手上,不好向洗剑苑交待。” “咱有分寸,就一招,绝不多出。”年轻女子笑嘻嘻地拿起一根筷子,“喂,洗剑苑的采花贼,咱们过一招,就一招啊,你可千万记得使雷霆一击。” “我不是采花贼,也不是洗剑苑的弟子。”周时名摇头道,“这位小姐,平白无故的,我不跟你动手。” “那可由不得你,若是不接招,真会死哦。”年轻女子使筷子很随意地向周时名点了点。 黑布带视野中,年轻女子身周突地闪起黑色的光芒,头顶悬起四个大字,“极度危险”! 这与季春秋完全不同。 季春秋是一亮相,身上就罩着紫红光芒,到现在也没有消退。 可是这年轻女子却一直没有任何危险的显示,直到她说出不接招会死这句话,黑光才陡然闪现! 嗤的一声破空细响,一道无形气流自筷子上射出,如利剑般刺向周时名。 筷子一晃,周时名就看到了年轻女子身上的破绽,侧身一躲,不假思索的提剑便刺,毫不手软。 那道气流在空转了个弯,陡然快速伸展变平,好似个门板般重重撞在周时名身上。 周时名登时被撞得倒飞出老远,砰的一声贴到墙上,好似张画般挂了好几秒才掉下来。 墙没破,人没受伤,却是一败涂地。 “好剑法。”年轻女子赞道,“真有几分一剑破万法的气势。” 周时名心中骇然,那道气流虽然无形,但在黑布带的视野中,却是一道可见的白痕,应该是元气流之类的东西,却可以随意转弯变幻,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光凭这一剑,还应付不了地品高手。”年轻女子摇头道,“你还有啥看家本事,使出来给咱瞧瞧,咱就坐在这里不动,随你攻击。早就想见识一下洗剑苑的功夫了。苏姨,我坐着不动,不还手,不算过招吧,我可没食言哦。” “真的坐着不动,可以随便攻击吗?” 一个清脆若铃的声音突地响起。 周时名闻声大喜,扭头观望。 云浅雪飘然穿窗而入,无声落在他的身旁,向着他微笑示意,转而对年轻女子道:“少山主多年不见,怎么到雍州来了?还这么有兴致欺负我洗剑苑同门!” “云家丫头,咱可是正大光明的跟他过手比试的。”年轻女子见到云浅雪突然而至,神情便有些扭捏,“之前也说得清楚,只过一招,就是看看他的雷霆一击练得怎么样,是不是啊,洗剑苑的采花贼!” “我不是采花贼!”周时名恼火万分,“灵剑派陷害我!” 季春秋冷冷道:“我灵剑派虽然比不得洗剑苑,却也不至于没事儿跑来构陷你。” 云浅雪道:“这位是季师兄吧,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派周师弟采花作恶?别的我不清楚,但我派周师弟人品端正,绝无可能行此恶事。” 按理说云浅雪眼下的水平是在场众人中最低的,但她在气势之上,却是毫不逊于地品高手季春秋和神秘莫测的年轻女子。 “我派弟子十余人亲眼所见,而且受害苦主性命无碍,亦可作证!”季春秋道,“云仙子,你身份贵重,行事可要慎重,不可因个人好恶,偏袒恶徒,令尊师和云皇后蒙羞!” 云浅雪看了看周时名,旋即毫无犹豫的道:“我自家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这种绝对的信任,令周时名感动莫名,凑到云浅雪耳旁轻声说了两句话。 云浅雪眉头一挑,道:“季师兄,你既然说有人证,那便都带来当场分说了。这算是你我两派的小小纷争,刚好少山主在此,便让她做个评判,看看倒底谁是谁非!” 洗剑苑与灵剑派的纷争是那么好评判的? 美艳妇人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年轻女子却摆手道:“不成,不成,咱这种出门向来仗着老妈威风横行霸道的二世祖,哪有资格担此大任呢?不如咱推荐一位好了!竹老,您站房顶上吃风喝雨的这么半天,咱这做晚辈的委实过意不去,要不您老人家进来坐坐?” 年轻女子话音未落,房间里便多出一个人来,端坐在一侧窗前的椅子上,雪白胡须,麻衣芒鞋,飘然若仙。 仿佛他本来就坐在那里一般,谁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现的。 看到白胡老者一出现,季春秋和云浅雪同时躬身施礼,“见过竹老。” 年轻女子身后的美艳妇人也微微施了一礼,“不想却是惊动了您老人家。” 周时名不知这白胡子老头是何方神圣,但见众人都是一副恭敬态度,想来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当下本着礼多人不怪的想法,也躬身施了一礼。 唯有年轻女子大赤赤的坐在那里原封不动,挑眉笑道:“竹老,您这也一百多岁了,怎么还玩偷窥的把戏,要不是咱最近新练成了一门天耳神通,还真不知道您老人家有趴房檐看热闹的爱好。” 白胡老者笑骂道:“老夫在雍州这里呆着,受诸派委托,看守这一方平静,感应游离元气波动有异,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偏就你这一张嘴,就成了趴房檐偷看,见了我也不行个礼,真是没大没小。” “咱这个有名的纨绔二世祖,就要有二世祖的风格,不然不就是名不符实了。”年轻女子却道:“您若是看不惯,欢迎您老人家去天玉峰告状,最好把咱老娘气到火冒三丈,那才叫好玩哩。” 季春秋道:“既然竹老在此,那这事儿就请竹老做个评判吧。” 白胡老者摆手道:“天玉山少山主在此,我要是单独评判,未免失礼,不若我们两个一起来好。” 年轻女子斜眼瞪着白胡老者,“老狐狸,好算盘。” 白胡老者笑咪咪地回道:“小滑头,别想溜边。” “如此,便有劳竹老和少山主了。”云浅雪领着周时名施了一礼,又对季春秋道,“还请季师兄把你的证人都找来,我们师姐弟两个就在这里等着。” 季春秋一拱手,也不打话,转身下楼。 云浅雪对周时名道:“周时名,这几位想来你还不认得,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呢……”说着向着年轻女子一摆手,“就是天玉山的少山主梅雨诗,江湖中最最有名的女混世魔王,第一号二世祖,仗着老娘威风向来横行无忌,也是最天才横溢的年轻高手,别看她懒得跟只猫一样,却是已经踏足天品凝丹境了。” 梅雨诗笑道:“采花贼,咱和她是打出来的交情。五岁那年咱随母亲去洗剑苑,与她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由此惺惺相惜,结了手帕交。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要说这江湖上这么多二世祖排一排的话,她称老二,谁敢称老大?咱看你这糊里糊涂的样子,大概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吧,叫你提个警醒,你这位云师姐是洗剑苑掌门的关门弟子,当今皇后的嫡亲侄女,当今天子的干女儿,封号云阳郡主,那在中京也是有郡主府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