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 轮回
欺骗神灵！ 这种话说出来在大多数地方都是要被指责的，甚至直接打死的，不过在这个遥远的人类星域，荒芜的废城区废墟上，没人在意你说什么。 天闲多少有些在意，回想在人类大陆的经历，和神灵的接触，其实，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 “这恐怕是在自寻死路。”天闲毫不犹豫打击老贝伦。 老贝仑一笑，“死没什么可怕的，年轻人，活到我们这个地步，死亡并不可怕，如此活着才是煎熬。” “这样说……或许有点冒昧，但如果你们都死了，是不是大领主伊万也会死？”天闲有点好奇的问。 老贝仑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叉子丢了过去，嗖的一声飞过天闲的耳朵，定在倒塌的墙上。 “的确，我们都死光的话，伊万就失去了汲取养料的温床，但我们可不想这样屈辱的去死，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伊万这个杂种一起下地狱！” “好吧，刚才的话算我没说，打算欺骗神灵……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天闲把叉子拔下来，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擦，还给老贝仑。 老贝仑一把抢过叉子，低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把伊万当年做过的事再重新做一遍而已。” 天闲微微一怔，“你打算再一次篡改誓约！？” “没错！” 老贝仑眼中寒光一闪，“这些年，我潜心研究束缚我们的力量，现在已经有所成果，如今誓约正在不断的衰弱，机会已经来了。”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伊万已经有所警觉，所以我需要额外的帮助。”老贝仑的目光在天闲身上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就像刚才说的，所以拉我入伙对吧？”天闲指了指自己。 “是的，是你！”老贝伦非常肯定的点头，“年轻人，我非常看好你，年纪轻轻就实力超群，而且拥有别人所没有恶魔之力，而且了解我们的秘密，和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简直没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了。” 天闲呵呵笑了笑，“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但听起来……怎么有些言不由衷。” 老贝仑又瞧了瞧天闲，说道：“直白点说的话，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我就知道……”天闲耸耸肩膀，“不过这个理由比之前的那些要靠谱多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有没有危险，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老贝仑开心的大笑：“这么直白的性格也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之一，就像你说的，这比那些出于道义或者热心之类的理由，靠谱多了。” “我是个实在人。”天闲非常认真的强调。 老贝伦一笑，把叉子也随手丢掉，望着远处的海雾说道：“我喜欢和实在人相处，那么现在我们就把之前的不愉快全部忘掉吧，然后好好合作。” “这要取决于我的任务是什么，好处是什么，以及……一会的那艘船是什么样子！”天闲一点也不含糊表明自己的立场。 老贝伦放声大笑，“倒是好久没有后辈这么与我讨价还价了，嗯……年轻人，你真是前途无量啊。” “谢谢。” 站起身，拍拍屁股的尘土，老贝仑拿起了竹筐，“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先去看看你的报酬，然后再说其它，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它简直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完美（到底啥样的东西。” “但愿如此……” 两个人再次开始步行前进，这一次走的很慢，同时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老贝伦到了这里显得十分放松，荒芜的废城区好像他的度假园一样。 “有一件事，我想问清楚。” 前面已经隐隐看的到天闲认识的路了，那个叫做艾丽塔的小老太婆的小楼房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老贝仑显得异常亢奋，“什么事，问吧！” “之前，您说在三叉戟星域遇到了人形的种族，强壮高大，在其他星域还遇见过心灵手巧的种族，还有……亚龙？” 天闲瞄着老贝伦，老贝仑却哈哈大笑，“很奇怪吗？我可是有能看穿别人内心的本事。” “我也有这种本事，所以您的话我不信。”天闲笑着摇头，真正看穿内心的本事恐怕并不存在，只是观察和思考的更加细致罢了。 老贝仑随意说道：“不信的话……那就对了，显然你也是经历过很多，这一点在年轻人身上真的很少见，但比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天闲点点头，和人家两百岁的老人家相比，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呢，而且天闲也实在是有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第一次见到老贝伦的时候，身上应该是没有破绽的。 只听老贝仑说道：“虽然你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本地的服饰，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沸水城是一个温热的地方，很少有人会选择外形粗犷的毛皮衣服。” 天闲不由愕然，那天，自己似乎的确穿了一件薄薄的绒皮外套。 老贝伦继续说：“这种穿法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很特别，因为花色非常罕见，让我联想到那些高大强壮的野兽。”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能确定什么，但是你身上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比如圆环、纽扣以及其他的东西，那是截然相反的一种感觉，不相融合，但你显然十分熟悉。” “就……就凭这些？” 老贝仑好笑的看了看天闲，“这些还不够吗？你是一个才刚刚来到沸水城的外乡人，满目陌生，自然而然就会表露出在家乡的习惯，这一点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中表现的尤为明显，因为人往往忘记掩饰，或者不自觉的流露出这些东西。” “喜爱穿兽皮的种族我的确见过，他们大多数高大而强壮，如野兽一般，有些是类人种，有些不是，而喜欢佩戴那些精巧小玩意儿的种族几乎不会崇尚肉体的力量，他们通常显得瘦弱一些，喜欢精巧美丽的事物，注重仪表，并且乐此不疲，甚至做出疯狂的事情。”牵强了 天闲听的有点发傻的感觉，这么一说，感觉覆盖面的确是挺大的，狮人和精灵完全符合这些特征。 “可是，亚龙是怎么回事？” “我对你还是有一些调查的，毕竟我的消息很灵通，来到这个城市多久，说过什么话，成为伊万身边红人的那一天起，无数人都在关注你，你的家乡有亚龙存在，这是你自己说的。” 天闲不由直瞪眼，这话自己说没说过，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而且……”老贝仑满含深意望了天闲一眼。 天闲顿时心生警惕，“而且什么？” 老贝仑笑笑，“就算我说错了，我们也只是闲聊，我没有任何损失。” 天闲看看对方，心中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儿并没有说他想要说的话。 “我们到了。”老贝伦结束了这次谈话。 天闲看了看前方，那座小楼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了。 “是不是我自己过去，您的话……”天闲不确定的问，由于誓约的原因，老贝伦无法直接去见那个叫做艾丽塔的小老太婆。 “我们一起过去，很早之前我和她就已经约好了，我如果来的话……她会回避的。” 就像老贝伦所说的，当天闲和老贝伦进入小楼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甚至桌上还放着热茶，显然主人才刚刚离开。 老贝伦望着桌上的热茶不由感慨万千，“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了……”说着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难道连互通书信都不行吗？”天闲不由得问。 老贝伦灿然一笑，“不行的……誓约约束我们不能联系，否则誓约反噬是会致命的，那种痛苦……” 端起那杯茶，老贝伦久久的摩挲着茶杯，深沉的说道：“我们再没见过面，再没听过对方的声音，也没有通过任何消息，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一点默契了。” 天闲拍拍老贝仑的手臂，“走吧，这里还是不要逗留太久。” 老贝伦明白，这个地方距离主城区已经不是很远了，而且是艾丽塔的居所，是伊万中重点盯防的地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来查看情况。 “跟我来吧。”老贝伦慎之又慎的把茶杯收入了怀里，连茶水都没舍得倒。 带着天闲，老贝伦来到二楼的一个空旷的小房间，情绪显得好了不少，而且有些微微兴奋。 天闲却很纳闷，这地方别说船了，连一根毛都没有，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旧房间，甚至可能因为没忍住，窗子都没有补，呼呼的风正吹进来。 难道有密道？ 能量触手迅速搜索了整个房间，天闲却没有发现任何密道，四周的墙壁都是实心的，实实在在的墙壁。 天闲不由疑惑的看向老贝仑。 老贝仑神秘的笑了，“怎么，它已经在你面前了，看不到吗？” 天闲一愣，又打量了一遍房间，确实什么都没有。 老贝仑满是怀念的说：“我们把它埋在这里，居然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呢。” 说着老贝仑抬手在半空轻轻敲了一下，就好像敲打什么轻巧的东西，一点光芒从指尖荡漾开来，扫过整个房间。 天闲浑身微微一震，发现空气居然抖动起来，同时一股刚才分明不存在的力量急速从空气中涌出。 “嗡……” 一道明亮的符号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亮起，天闲惊讶的低头看去，顿时呆了呆。 古神铭文？ 老贝仑开始打着节拍一般在半空轻轻的敲击手指，每一次都有光芒在指尖闪动，而地面的符号越来越多，看得出竟然是排列成一个工整阵图的模样。 地面、墙壁、顶棚，相续亮起了符号，整个房间释放出一种轻盈悦耳的嗡鸣声。 天闲惊讶的发现空气中流乱的能量开始汇集，仿佛受到什么引导，沿着地面、墙壁和顶棚凝聚成坚固的面…… 这房间……不会就是船吧！ 老贝伦忽然咳嗽了一声，皱眉说道：“时间长不用这个，这个地方是怎么弄的来着？” 天闲立刻看了他一眼，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 “轰……”老贝伦话音未落，隔壁房间就传来了一声异样的巨响，然后是什么东西稀里哗啦砸在地上的声音。 “你该不会……忘了怎么用这艘船吧？”天闲满怀希望，诚恳的问。 老贝仑轻松的笑笑，打包票的说道：“当然不会忘记，我当年用它遨游星空，那个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 “轰——————”更大的异样响动传来，这次是隔壁的另外一个房间，而且老贝仑和天闲这个房间的铭文符号开始胡乱闪烁起来。 天闲脸有点发黑，“老贝伦，你给我说实话……” “轰隆————————” 小楼炸开了花！ 前后四个连在一起的房间炸飞了出来，它们好像镀了一层淡淡的蓝色薄膜，外形完整而且连在一起炸飞了出来。 “啊——————” 半空能听到天闲的大叫声，然后在“轰隆”的巨大落地声中消失了。 等天闲昏头昏脑的站起身，发现那艘“船”就停在自己面前不远处。 纯黑色的外表，偶尔流动着砖石的伪装外壳，四四方方的方块拼接造型，天闲还在一块部分的顶上发现了烟囱。 这就是那艘……船？ 天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东西……分明就是几个房间连在一起而已，不过外壳倒是十分奇怪，那种偶尔闪烁的砖石表面，明显是一种能量伪装。 这东西就一直停在那三层小楼里，被当作房间来使用！真是神奇的藏匿办法。 天闲看看四周，并没有老贝伦的影子，刚才的能量冲击也不知道把他丢到哪里去了，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那种程度还不至于受伤。 等了一会儿，不见老贝伦回来，天闲决定先进去瞧瞧。 走到“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十分普通的房间，里面已经七零八乱，刚才的冲击把一切都震的东倒西歪。 但，天闲踏进的第一步就感觉到了异样。 一股奇异的能量在房间中流动，伴随着一种没有见过的奇怪波动。 铭文？ 天闲惊讶的发现在墙壁上隐隐有古神铭文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