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高山流水与笑傲江湖

    原来皇甫嵩回了洛阳，项龙一系也被全部清除，学校里竟然没有了武技的老师，蔡邕只好让年龄稍长且有一定武技基础的周瑜代为授课。周瑜大为振奋，使出平生手段来调教这些师弟师妹，当然也顺便勾搭一下小乔。

    看见周瑜摆出一副小先生的样子，秋明心中不觉好笑，问道：“你教他们？那你自己的功夫一定很好了？耍个剑给我看看。”

    这句话颇带轻佻，周瑜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学生所学与师丈不同，我只练过金剑，练过上剑，不知你要看哪一种？”

    既然周瑜称自己会金剑和上剑，又说与秋明所学不同，分明是在骂秋明会的只是银剑下剑了。这一波反击堪称犀利，秋明顿时无言以对，大小乔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秋明吃了个大瘪，又不想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眼珠转了转道：“剑的事情先不说，我也很久没考较过你的琴艺了，弹一个我听听。”

    周瑜拜师蔡文姬，本就只是为了学习琴艺的，其他方面文姬都未免教得了他。虽然他对秋明还是有些不服气，可是秋明提出的考较琴艺却是很对他的胃口，也正好可以在人前出出风头，博取小乔一粲。周瑜于是取出瑶琴，叮叮冬冬地弹了起来。

    秋明虽然平时经常听蔡文姬弹琴鼓瑟，却是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周瑜的琴音耸然挺拔，凛凛有森然不可侵犯之意，正要鼓掌叫好，却听见小乔道：“善哉，嵯嵯兮高山。”周瑜对小乔莞尔一笑，微微颌首。

    琴声悠扬悦耳，把许多人吸引到了小校场上来，周瑜也愈加神采飞扬了。稍顷，他琴音一转，隐现连绵起伏之意，秋明生怕又被小乔抢了先，连忙出声道：“善哉，洋洋兮流水。”

    此言一出，周瑜的琴声顿时滞了一下，周围的学生也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突然爆发出哄堂大笑，惊起了几树飞鸟。

    秋明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隐约猜到是自己方才所说闹了个大笑话，可是高山流水这么大的名气，难道自己还会弄错吗？正在迷惑间，蔡文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笑道：“别不懂装懂了，高山流水一共十五段，公瑾才演奏到第二段高山仰止，你就想当然的说是流水，难怪会引人发笑。”

    秋明尴尬地回望，只见蔡邕不停地摇着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而来莺儿笑靥如花，眼中满是戏谑之色。秋明一下子热血上头，叫道：“高山流水么，既普通又有些老旧了，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笑傲江湖之曲？”

    笑傲江湖之曲？这个名字倒是挺大气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听呢。看见每个人脸上的疑惑，秋明又有些神气起来：“笑傲江湖之曲本是琴箫合奏，本是……”。他忽然想到，所谓笑傲江湖出自广陵散，只是金庸小说家之言，眼前的蔡邕可是古琴名家，广陵散可是拿手好戏，可别在他面前露了怯。他于是马上改口道：“本是范蠡与西施荡舟太湖时所作，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偶然听到，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来莺儿马上笑道：“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故事？”

    秋明一本正经地道：“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范蠡又名陶朱公，本是商中之圣，我若不是学了他的一点皮毛，怎么能把秋市发展得这么好？”

    蔡文姬也笑道：“我也没有听说过，你既然会，弹一曲来听听看。”

    秋明的脸马上拉了下来，要他弹琴，还不如赶鸭子上架。他于是把文姬拉到一边，咬着耳朵对她细细说明。蔡文姬初时还脸带微笑，很快脸色就凝重起来，一边倾听一边点头，然后立即向周瑜借瑶琴一用。

    蔡文姬手指轻弹，一串流水之音自弦上汩汩而出，围观的学生们相视而笑，还以为她是为了特意消解秋明方才误认琴曲的难堪。忽然文姬连续按下岳山，几点重音击破了流水，如同重桨入江，逆流而上。随着琴音的引导，众人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卷，秋风飒爽，江水澄澈，木船飘摇处，有二人琴箫合鸣，声动江天……。

    就在大家都沉浸其中的时候，秋明开口唱了起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他是用粤语唱出的歌词，这些学生们哪里听得懂，纷纷皱起了眉头。不过蔡邕和来莺儿见多识广，倒也大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由自主地点头打着拍子应和。

    既然已经开了头，秋明哪还管其他人听不听得懂，怎么也要唱完尽兴再说。他于是接着唱道：“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浊浪淘劲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既终，学生们都是痴痴傻傻有些不明所以，蔡邕却在虚空中连划数下，忽然叹气道：“徵羽角商宫，顺弦而下荡气回肠，果然不愧为笑傲江湖之曲。”来莺儿也叹道：“大乐必易，此曲以简入繁，既有千帆过尽的释然，又有笑傲江湖的潇洒和冷眼旁观的淡定。于沧海中一声笑，多少凡尘俗事置于脑后，一泻千里，当真是畅快淋漓。”

    这两人都是当今乐坛最大牌的大佬，经他们一点评，那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仿佛一下子茅塞顿开，纷纷点头赞叹。秋明得意非凡左顾右盼，蔡文姬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谱的曲，得意什么呢？”秋明但笑而不言。

    眼看这几位音乐发烧友议论纷纷，对这段曲谱何处该奏琴，何处该用箫争执不下，就连周瑜也暂时抛下了小乔，加入激烈的讨论中，那些看热闹的学生纷纷散去。秋明找个机会问二乔道：“怎么只看见你们两个？甄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