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8章 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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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休哥一路追着捧日军到了瓦桥关下,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就地扎营,围而不攻。 他在等,等耶律大石的消息。 只要耶律大石能够按照之前他设定好的时间,到达蓉城。 那么耶律休哥有信心,通过这一战,将保雄二州纳入辽国的版图。 …… 而此刻的耶律大石,率领着麾下的兵马,押着三万广信军的俘虏,兵临遂州城下。 因为之前要渡徐水,广信军又破坏了桥梁,所以耽搁了几日。 大军开赴到遂州城下,遂州城内的百姓慌了。 城外的广信军俘虏,他们可以站在城头上清清楚楚的看得到。 广信军是遂州城内唯一的驻军。 如今广信军战败被俘,遂州城内的百姓们感觉天塌了。 遂州城内。 遂州知州卞子正,在得知辽军大军压境,广信军战败以后,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慌忙中让家眷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着家中妻女就准备跑。 背着包裹刚出了他宅子的中堂,就撞上了从门外匆匆赶来的师爷。 师爷见卞子正背着细软,牵着妻女,吓了一跳,“大人,您这是?” 事到如今,卞子正也顾不得脸皮,他焦急的道:“辽人已经打到了城下,广信军都败了。城里除了一群老弱残兵,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辽人抗衡? 辽人以凶残著称,据说应州城和满城被他们屠的没人了。 现在不跑,难道等着辽人来杀?” 师爷面色阴晴不定,他低声道:“大人,弃城而逃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况且,今日逃了,以后这大宋,可就没有您的立足之地了。” 卞子正恼怒道:“事到如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卞子正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跑,他在不会听师爷的话。 眼见师爷拦路在面前,卞子正目露凶光,沉声道:“莫非,你要拦我?” 师爷赶忙摇头,正色道:“学生绝不敢有冒犯大人意。学生只是觉得,大人如此冒然潜逃,恐怕不仅不能逃命,反而还要搭上性命?” 卞子正眉头一挑,眯起眼,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爷凑在卞子正身边,小声道:“大人,辽人已经围城,四门被堵,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逃无可逃。” 师爷瞥了一眼卞子正,见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就轻声嘀咕道:“为今之计,还不如打开城门,迎辽人入城。学生可听人说了,这辽人正在汉化,很重视我大宋的读书人。以大人的学问,投了辽人,必定能谋取一个一官半职,甚至还能步步高升。” 师爷挤眉弄眼的道:“到那个时候,大人您不仅不用死,还能升官发财,您说呢……大人……” 卞子正一愣,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乱转。 他眯着眼,狐疑的看着师爷,“你让本官去投辽人,是何居心?” 师爷惶恐道:“大人,学生对大人乃是忠心耿耿,绝无异心。之所以让大人去投辽人,也全是为了大人着想。毕竟……” 师爷小心翼翼的看着卞子正,压低了声音道:“辽人入城,学生的一家老小也会有危险。学生在救大人的同时,也在救学生自己的一家老小。 况且,大人将来在辽国步步高升了,学生也能跟着大人沾沾光,谋取个一官半职……” 卞子正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低声道:“辽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师爷见卞子正意动,赶忙鼓吹道:“那可不,学生有一位同窗,学问奇差,在大宋混不下去,就投了辽人。如今已经官至御史,在辽国上京城内做官呢。” 卞子正沉吟道:“一个比你学问还差的人,居然能在辽国担任御史,真是难以想象。若是真如你所说,辽国当真还是一个好去处。” 师爷拍马屁,献媚道:“大人英明。” 卞子正盘算着,说道:“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投诚比较好?” 师爷赶忙道:“宜早不宜迟,趁着辽人还没有攻城,咱们投诚,肯定能得到重用。一旦辽人开始攻城,咱们再投诚,反而不美。” 卞子正点点头道:“你去准备一下,让府衙里的衙役们出去维持一下街道上的秩序。本官这就去换身衣服,随你去迎接辽人。” 师爷痛快了答应了一声,快速的出去准备。 卞子正哪里是去换什么衣服,狡猾的他带着妻女回到了府里,打开了后门,让他府上的忠仆带着他多年搜刮的金银,带着他的妻女,先去他城内另一处庄子上的密室内避一避。 狡兔三窟。 卞子正又怎么可能把全部的宝,都压在辽人身上。 安置好了妻女,卞子正套上了象征他知州品级的官服,匆匆赶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处。 师爷已经派衙役们维持好了秩序,为了显得更恭顺一些,他还召集了一批百姓,充当欢迎队伍。 “打开城门!” 随着卞子正一声令下,城门洞开。 卞子正领着师爷等一行,匆匆赶到了城外,跪服在地上,恭敬的喊道:“臣卞子正,恭迎我大辽天军驾临!” 耶律大石刚准备下令攻城。 猛然见到这么一幕,他也是一愣。 旋即,他笑了。 笑容里多了些嘲讽。 他在侍卫的陪伴下,策马到了卞子正面前,“你是何人?” 卞子正低着头,恭敬道:“下官遂州知州卞子正。” 耶律大石点点头,赞叹道:“卞子正,你很不错。选择向我投诚是明智的选择,不然我大军所过之处,你们就只能成为我大军刀下的亡魂。 可惜了,我一路从应州城杀到满城,再杀到这遂州城,就遇到了你这么一个聪明人。” 卞子正心头一喜,赶忙道:“谢大人赞赏。” 耶律大石摆摆手,“起来吧!既然你向我投诚,我也不会亏待你。虽然我很讨厌宋人,特别是宋人中的读书人。但是我父王,太后,皆喜欢你们宋人中的读书人,也喜欢重用你们。甚至还下令让我等在碰到亲善大辽的读书人的时候,需要善待。 我自然不会违背我父王和太后的命令。” 耶律大石性格很耿直,说话更直。 卞子正不仅没有因此感觉到害怕,反而有些欣喜。 卞子正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他深知官场上什么人最可怕。 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怕。 耿直而威严的人,才是最不可怕的。 卞子正站起身,激动道:“多谢大人提点。” 耶律大石淡然道:“你前面带路,迎我大军入城。入城以后准备好酒菜,招待我大军吃喝。明日我会拔营前往下一处战场。在走之前,我会派人把你们先送到辽国去。去了辽国,报我耶律大石的名字,没人会为难你。” “多谢大人!大人请!” 随着耶律大石策马入城,卞子正和师爷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 赌对了! 耶律大石率领着兵马,分批入城。 入城前他们就像是高傲的将军。 入城以后,就化身为了豺狼。 在酒足饭饱以后,无数的辽人涌进了城内的街道上,烧杀抢掠。 一座好好的遂州城,瞬间化为了一片修罗地狱。 辽人们在城内纵情的狂欢,百姓们哀嚎、逃跑。 卞子正就陪着耶律大石在城门楼子上吃酒,顺便看着城内的辽人在肆虐。 耶律大石指着城内烧杀抢掠的辽兵,笑问卞子正,“卞子正,你觉得我大辽的兵马如何?” 卞子正举起酒杯,义正言辞的道:“堪称天兵天将,犹如天军降临。当真是威武雄壮。” “哈哈哈……” 耶律大石朗声大笑,他指着卞子正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些拍马屁的话,但是勉强有几分道理。” 卞子正正色道:“下官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 “哈哈哈……” 耶律大石笑的更开怀,他笑道:“你这个人说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他日到了我大辽,我可以推举你为我父王帐下的幕僚。” 耶律大石他爹是谁? 以前卞子正不知道。 在他不懈努力的巴结下,耶律大石才透漏出了一点儿。 耶律大石的爹,就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被辽人称之为战神的耶律休哥。 一瞬间,卞子正感觉到自己抱上了一个大粗腿。 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他更加费心的开始巴结耶律大石。 卞子正陪着耶律大石在城门楼子上饮酒作乐。 辽人在遂州城内杀的兴起。 卞子正这位曾经遂州城百姓的父母官,如今却成了一个残害百姓的帮凶。 何其讽刺! 而远在遂州城外的杨七,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遂州城内通天的大火,看的杨七心疼。 他心疼的不是城池,而是城池内的百姓。 彭湃咬牙切齿的道:“这种狗官、汉贼,真该死!” 杜青眼里也怒火旺盛,他只是瞥了杨七一眼,并没有说话。 彭湃看向了杨七,低声道:“少爷……” 杨七轻叹道:“派人去盯着遂州投了辽的官员,一旦有机会,就给我劫回来。然后扔给残存的百姓。” 杜青瓮声瓮气道:“为何不直接杀了?” 杨七摇了摇头,淡然道:“杀了他们,太便宜他们了。似这种人,就应该被生吞活剥。” 彭湃当即就喊道:“属下这就差人去办。” …… 翌日。 清晨。 大火烧了一夜的遂州城,终于变成了一滩焦土。 辽人们在遂州城内痛快的玩了一晚。 然后在马背上绑上了他们缴获的战利品,浩浩荡荡的杀向了下一处。 东出徐水五十多里。 兵临到了安肃县城下。 辽人在安肃县,并没有碰到有人投诚的好事。 反而撞上了严阵以待的安肃军。 五万安肃军,把整个安肃县城池,守的水泄不通。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战争刺猬。 耶律大石自从出兵以来,第一次变的神色凝重。 他心里清楚,自己碰上硬茬子了。 几乎毫不迟疑的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驱赶广信军的俘虏去攻城。” 随着耶律大石一声令下,三万广信军俘虏被驱赶到了安肃县城下。 辽军的精锐,就紧跟在广信军俘虏的身后。 只要城头上的官员心软,放这些人入城。 耶律大石就可以挥军趁机杀入。 这几乎是每一个辽将都会用的伎俩。 虽然他们不是很明白,那些官员为何会在城池危难之际,心软放人入城。 但是这种伎俩,真是屡试不爽。 可惜,他真的撞到了硬茬子。 三万广信军俘虏刚扑到了城下。 城头上的安肃军节度使张布,就下达了一个命令。 “杀!” 无数道箭雨犹如雨下。 城墙下手无寸铁,大声嘶吼嚎叫的广信军俘虏,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 一个个的生命消散,一具具尸体倒下。 明明杀的是曾经的袍泽,昔日的兄弟,可是安肃军节度使张布,一点儿也没手软。 躲在远处观战的杨七,瞧见了这一幕,眼神微微一亮。 大半个月没有笑脸的他,总算露出了一个笑脸。 他笑道:“安肃军不错……总算让我看到了厢军的骨头……” 耶律大石也意识到了自己撞到了一块骨头,一块难啃的骨头。 俘虏是靠不住了,那就只能强攻。 耶律大石提起手里的弯刀,大声的喊道:“攻城!” 辽军在这一刻出动。 辽军精锐们很有章法的组织着一队又一队攻城的队伍。 而那些跟随着耶律大石的辽民,可没怎么有组织有纪律。 他们一拥而上。 想要用攻破满城的办法攻下安肃县。 安肃军却不愿意让他们如意。 安肃军的装备虽然简陋,甚至还比不上广信军。 可是他们却爆发出了顽强的战斗意志。 简陋的装备,在他们手里,照样成了能收割辽军性命的利器。 一道道的箭雨。 落下! 沁过粪汁的箭矢,哪怕是擦破了一点皮,也能要了辽人的小命。 规格不一的滚木、礌石,标志着它们可能是临时从某处拆下来的梁柱或者石墙上的石头。 一样是杀人的利器。 凶悍的辽民被打趴下了。 更加凶悍的辽军却借机登上了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