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寓
感知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陈默费力地抬起头，借着一道划过的闪电，发现被安全带绑住的身体正以一种倒悬的方式卡在车内，而自己驾驶的那辆出租车，似乎因为猛烈的撞击，倾翻在雨水之中。 紧接着，陈默赫然发现，一根突出的波纹钢护栏，在冲击中贯穿车体，也同时将后排座位上的乘客钉在了座位上面。 汩汩的鲜血，从身体里不断涌出，温热的气息，在寒夜中渐渐消失。 那个搭乘自己出租车的男乘客，就这样死了？ 是意外，还是灵异的力量作祟？ 今天晚上的遭遇，有些超出陈默的认知，不过他还依稀记得车祸发生之前，这个男人曾惊恐地举着一把刀，对自己嚷嚷着什么“你都知道了”。那岂不是说，刚才电台里播放的“故事”，并不仅仅是故事而已，而是真实发生的某起案件。 还有脑海里最后响起的那个声音，让陈默凭空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缓缓地从车窗外冒了出来。 一团女人的头发！ 陈默悚然一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手解开安全带扣，一手拼尽全力推开车门，从变形的驾驶室里脱身出来。 一个仿佛由残肢断体拼凑而成的，满身血污的女人，正慢慢地从车底爬出！ 女人四肢着地，全身骨头咔咔作响，诡异地扭动着身体，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了过来。 一瞬间，陈默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危险的直觉，还是让他一骨碌爬起来，掉头就朝大雨中奔去！ 哗啦啦！噼噼啪啪！ 脚步落在水坑里，飞溅起大片水花，直到跑出去很远，陈默才逐渐放缓了速度。 就在这时，突然发现一丝不对。 发生车祸的地方，是南山路上的山道，周围都是树林和荒地，但跑着跑着，周围却变成了黑暗的巷道。 最诡异的是，整个街巷，没有一丝灯光。 正当陈默震惊于场景的转换时，悉悉索索的响动，再次从身后响起，一道满是血污的白影，赫然在后方不远的地方出现！ 跑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能将那个像是碎尸拼凑而成的东西甩掉。 正准备再次拔腿狂奔，陈默的身形，突然一顿。 跑当然还能跑，但是继续这么跑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的体力又能支撑多久。 而那个东西，显然并不是光靠奔跑就能够甩掉的存在。 冷静想想，该怎么办。 要不然，就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就好比打游戏，可以借助技巧消灭的BOSS，你要跟它硬杠，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陈默的目光，随即朝着四周望去。 这一看，还真有了发现，周围的巷道，不知什么时候竟亮起了一点灯光，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中，显得十分突兀。 “难道，这就是提示？” 女鬼马上就要追来，陈默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朝亮着灯光的地方跑去！ 身后，阴冷的气息再次袭来，陈默三步并两步冲上台阶，朝着大门用力一推，门果然开了！ 陈默心中一松，急忙钻进大门，与此同时身后的响动戛然而止。陈默在大门内站定，回头一看，只见那恐怖的女鬼，果然只是站在门外，隔着玻璃恶狠狠地注视着他。 就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阻挡着它无法进入！ …… 阴冷地注视了陈默一会儿，女鬼的身形，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身上有一些擦伤，此刻也是火辣辣地疼痛，可是陈默却没有理会，而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马上拨打了几个号码。 正如同之前猜测的那样，没有一个号码能够拨通。 “虽然很难相信……但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确被卷入了一个灵异世界，如果不完结这个故事，恐怕无法脱离。” “虽然现在看起来暂时安全，但我所面临的危险，应该还没有解除。” 喃喃地念叨了几句，陈默站起身来，既然提示让他进入了公寓，那么接下来，揭开谜题的线索应该就里面。 公寓的1楼一共有12道房门，并且配备了电梯，陈默随手按了一下，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居然还在运转之中。 即便电梯还能够运行，陈默也不打算乘坐，毕竟，恐怖片里不少的作死行为可都是发生在电梯里。 虽然不打算乘坐，不过，陈默还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从外面看，这座公寓至少有着十层以上的高度，但在电梯里，却根本没有向上的按键，只有B1层，B2层，B3层……一直到，B100层！ 也就是说，这台电梯，是一台只能够通向地底的电梯！ 离开电梯，陈默又试了试附近几道门锁，无一例外，全都是无法打开。 这不由得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其实就像一个游戏中的世界，除了能够触发剧情的必要场景，其他的建筑和房间，都只不过是“背景”，可以看到，但是却无法互动。 而它们存在的理由，只是让你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已。 既然不打算乘坐电梯，陈默随即打开手机的小手电，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他找到了这栋公寓的楼梯，但眼前的楼梯也和电梯一样，仅仅只有向下延伸的阶梯，就好像从外面看，那十多层高度的建筑，都只是糊弄人的摆设一样。 这座公寓看似安全，实则却透出无限怪异！ “奶奶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无奈之下，陈默也只能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就好像他即将要走下去的，并不是公寓的地下室，而是十八层地狱似的。 一边向下走去，一边，思考着女主持人讲述到一半的故事。 故事之中，其实还有很多疑问。 那个女鬼，是否就是乘客行李箱里爬出来的东西，凶手和死者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揭开这些秘密，或许就是解决事件的钥匙。 站在公寓的B2层，陈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抽了抽。 明明是地底的负二楼，但其中一间房间的门缝里，却是透出了些许亮光。 没错，正在他在公寓外面看到的那盏灯光。 “这尼玛的灵异故事，还真是不讲逻辑……” 陈默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拧了拧门锁，发现依然无法打开，不过，当他将耳朵贴上房门时，却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在房门内隐约地响起。 鞋子走动的嗒嗒声，说话声，笑声。 本来是特别正常的东西，放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却显得特别的不正常。 正当陈默横下心，打算试一试是否能够将房门撞开时，房间内的灯光，却是骤然熄灭。 与此同时，咔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陈默顿时浑身一僵。 这故事，总不至于搞什么开门杀吧…… 伸手一拧，房门果然已经解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触目所及，到处是落满灰尘的家具，凌乱的物品，还有一盏摇晃的吊灯。 啪嗒，一本红色封皮的本子，就在陈默的面前，突兀地自行掉落下来。 就好像，故事在这里刻意的安排一样。 陈默走过去，捡起这本红色的日记本，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仔细地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