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秘密

    皓月当空，女汉子凌空而立。她那潇洒不羁而又难以描述的身姿带给高城沙耶无限的震撼。抹搭，活了那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滑板鞋能这么玩。

    小红的滑板鞋后面喷吐着大量的红烟，宛若流淌的河流，芒霞璀璨，映的上官小红黛眉生辉，神情落寞。高城沙耶数着天空中的那一圈圈红烟，“三圈，四圈，五圈，六圈……”共有二十三圈。

    二十三圈红烟合拢了，天空竟然出现了一行字：我比烟花还要寂寞，署名，上官小红。默认字体，斜体，加粗。

    以上。

    “——”

    “——”

    高城沙。耶、毒岛冴子不管天上的那个布偶娃娃有啥反应，她们是醉了。姑娘们擦啊，小红，敢不敢不要这样玩。你真会玩，跟不上你的节奏。

    手中拈着一株花，上官小红睨视布偶娃娃。“借花献佛。”

    两指并起，银芒蓦地亮起。照耀的小红面如涂霜，冰肌一般。献出两指拈着的那株花，咻呼！花影幢幢，旋起馥郁香气，径向布偶娃娃荡去。

    布偶娃娃四肢乱颤，银线横纵陡折，切割着空气，生出“咝咝”之音。须臾间，一张银网织出，挡在人偶娃娃身前。

    “非佛，我是人偶师。”

    人偶娃娃轻笑道。

    啪咔！

    花瓣分裂，碎片飙舞，残香荡卷。上官小红投出的那株花被布偶娃娃张开的网切碎了。

    “佛割肉喂鹰，剔骨还于众生。”

    上官小红脚下的滑板鞋蓦地向前奔出，势若惊雷。雪芒喷薄，一石飞出，旋于上官小红脚下。踏石而立，女汉子目若鸢瞳，睨视夜空。

    “上吧，苍井兽。”

    上官小红轻声道。

    她脚下的契约方石喷出浓滚的黑烟，横亘在空。“呀呀，咩咩，蝶！”一只异兽咆哮连连，在黑烟中穿梭。

    是苍井兽，上官小红收服的苍井兽。

    此兽一出，布偶娃娃身形一顿，操控它的银线光芒抖暗。

    轰！轰！轰！涛涛不绝的水汽聚拢而来，归在苍井兽腹下。黑烟散去，苍井兽拨弄水云，张望向布偶娃娃，颈项上的细鳞竖起，五彩斑斓，闪烁着危险的光点。

    滑板鞋，上官小红踢出去的滑板鞋倒飞而回，蓬的一声，红光炸舞，浇淋在上官小红四畔。

    苍井兽的身体一缩一伸，蓦地射出，向上官小红这边奔来。伏在她身边。

    “奶贫姑娘，你收服了很危险的异兽。”

    布偶娃娃开口道。

    红光散去，上官小红右手执剑。“我不是讲了吗，剔你骨，割你肉。”

    小红拍了拍苍井兽水润的脑袋。“呀，呀，呀。”苍井兽咿咿呀呀，似在享受。它在江山美人图中接受雨桐的调与教，三观重塑，兽生观念迥然不同于过往。

    “学姐学姐，你看，天上有苍井兽。”高城沙耶指着苍井兽对毒岛冴子说。

    毒岛冴子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去看那兽还有女汉子。有什么可看的，就像一条蛇似的。

    心结，毒岛冴子的心结并未解开。

    ，

    “我很早以前就想大声说‘上吧，皮卡丘！’现在终于有机会说，上吧，苍井兽。好感动。”

    上官小红的左手离开苍井兽的脑袋，不再拍它首。

    哗啦！水光暴涨，苍井兽摇头摆尾，一冲而起，它要擒下布偶娃娃，献给女汉子。

    布偶娃娃身前的那张银网遽然一震，迅速扩张，网孔却收缩。银网一撒，碎光纷舞，抛向苍井兽。

    苍井兽口器一张，喉中涌出三道水箭，咻，咻，咻！水箭冲出，临近那张银网，三道水箭一齐迸爆。水浪轰卷，扑打着银网。

    嗤啦一声，裂帛之音响起。银网裂开一口。

    几在同时，苍井兽摆尾而至，脑袋一拱，穿过裂口。待到大部分身体已经穿过银网的裂口，苍井兽长尾一拍，蓬地扫劈在银网上。直如银瓶炸碎，光雨迸飞，整张网裂炸开来。

    布偶娃娃无暇结出第二张网，人偶的内核收缩，弹放，收缩，弹放。哧哧哧，大量的紫气激荡，钻出人偶娃娃体外。

    苍井兽有些举棋不定。

    放在以前，它直接吞了那紫布拉吉的布偶娃娃。现有女汉子的命令，它不得擅自篡改女汉子的意志，只能执行。

    “我啊，还是比较喜欢和苍井兽其名的甲腾鹰兽。”布偶娃娃怪道。

    据传，甲腾鹰兽生有异秉，前肢可化人手，呈黄金色，手指神异，好评如潮。用过的人都说好，赞曰：黄金手指。

    人偶师对甲腾鹰兽的黄金手指的具体用法知之不详，使用过的人言辞闪烁、不愿多解释，只是张口夸赞黄金手指奥妙无穷，其乐无穷。

    文献多有散轶，人偶师发宏愿，有生之年，补全文摘，详述甲腾鹰兽黄金指的诸般妙处，分享于世，广结善缘。有道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木老师大好。

    人偶师本人藏起，并未露面。隐在幕后，她依然可观大局。“哈哈，奶贫姑娘。小娘皮哪里去了！”

    人偶师一失神，上官小红消失在布偶娃娃的视线内。苍井兽扑撞而下，直朝布偶娃娃而来，不再惧怕布偶娃娃喷涌的紫烟。

    嗤，嗤！布偶娃娃调集两根银线，交错拦截苍井兽。

    油光亮滑，苍井兽无毛皮肤上裹着一层水纹，可做身体的保护层。雨桐将苍井兽从江山美人图中放出，自然做了一番布置，不至于赔了苍井兽。

    噗滋，噗滋，噗滋！紫烟喷在苍井兽皮肤上裹着的水纹外壁，不能伤它。“咩咩，呀呀，蝶。”苍井兽眼珠子一转，已然明了，对方喷出的看似吓人的紫烟没啥卵用，它可放开身心攻击她！

    一甩尾，苍井兽暴怒而起，居高临下，蔑视布偶娃娃。它颈项上长着的细鳞一收一合，播撒着鳞粉。

    腾！苍井兽劈扫而下，水烟四起，乍分乍合。兽血滚荡，心旌摇曳，苍井兽冲至布偶娃娃上方。

    刷，刷，刷。那些操控布偶娃娃的银线像是一根根钢丝，陡然绷直。嘭！苍井兽撞在一根根银线上，崩摧了五六根银线。布偶娃娃的左肢同人偶师失去了联系，她再难控制布偶。

    刷啦！

    两排圆滚滚、亮橙橙的水珠自苍井兽鼻中喷出，连珠并射，水珠轰向布偶娃娃的左右眼珠子，她的眼珠子由玉石打磨而成，华丽而又珍贵。苍井兽并不知，它只想着打碎布偶娃娃的眼珠。

    布偶娃娃的右肢一挥，一抹紫光上涌，挡着她的面庞。

    噗噗噗！紫气迸爆，苍井兽喷出的水珠子打穿了那抹挡在布偶娃娃面前的紫光，咔嚓、咔嚓，两声裂响，布偶娃娃珍贵的眼珠子爆掉了。人偶师登时两眼一抹黑，失去了布偶娃娃的共享视觉。

    非但如此，她事先预留的眼珠子一颗颗炸裂，再难俯视这片建筑区。

    噗，一簇紫光迭爆，上官小红斩掉最后一只圆眼，人偶师的眼线。“还是给彼此留下空间，再见面时才能有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