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混沌之劫

    两界环道：“我觉醒之初，曾听主人提到过。混沌之雷是宇宙初开时的第一道雷霆，它源自创造宇宙的混沌元力，如果说天道神雷代表了天道的规则，那么，混沌之雷便是天道规则的开创和制定者！”

    宇宙创始之力？

    玄冥和巨魔老祖满心茫然，这种异乎寻常的力量，想来他们是闻所未闻。

    大概只有像莫上苍和净天衍这样长期钻研圣器的强者，或者如两界环这种接近天道极限的灵物，才有可能领悟并认识到少许吧？

    两界环感慨地道：“原来成就圣器，要凝聚天道之力，要经历混沌之劫，难怪我主人一直没能为我超度，不是他不知，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啊……难怪他一直郁郁寡欢，难怪他一直心存遗憾……”

    两界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谁也听不清它自个儿在呢喃着什么。不过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它的落寞之意。

    但正如两界环自己所言，这根本就是无能为力的事。奥格帝洛兹耗费了巨量的资源和人力，才勉强铸成一件圣器。以那时人类的地位，如何汇集足够的资源？以净天衍孤身一人之力，连神兽都猎杀不了，又如何凝聚天道神力？如何抵挡混沌劫数呢？

    “唉……我的妈妈咧……”巨魔老祖又怨开了。

    韩尘奇道：“你又叹个什么劲儿？”

    巨魔老祖道：“我想哭……尼玛的，如果要成为圣器才能让器灵独立，我十辈子都不会有希望了……妈了个蛋蛋啊……”

    玄冥幸灾乐祸地道：“所以嘛，摆正心态，安安心心做你的法器吧！”

    巨魔老祖骂道：“安你妹的心！”转而又朝韩尘吆喝道：“喂！臭小子，等你哪天归西了，就顺手把我毁了吧，老子才不要生生世世被锁在这啥感觉都没有的破杆子里。”

    韩尘苦笑道：“别那么悲观，兴许能有别的办法呢？”

    “你那炼器祖宗都没办法，你会有办法？”巨魔老祖讥讽道：“除非你成神……”

    世上并无哪位强者进阶成神的传说，这本是不着边的气话，不料韩尘却认真地道：“若当真有那等境界，我倒是愿意一试。”

    巨魔老祖一怔，继而嗤笑道：“还当真了，我看你成神经病更靠谱一点儿！”

    韩尘不去理会巨魔老祖，微微一笑，注意力又转到了莫上苍的记忆画面上。

    一道白光忽地从星云中央投落炼器台，包括圣火鼎在内，炼器台中的物体在光照下一阵扭曲，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从情景上看，那并非是为白光毁灭，而是被移出了混沌空间。

    奥格帝洛兹和净天衍等人也未能幸免，唯有莫上苍还滞留原地。他是维系圣火鼎、压制雷神之锤的人，想来是被当成了雷神之锤的一部分。

    炼器台消失，雷神之锤孤零零悬挂半空，整个空间渺茫又空荡，让莫上苍更显紧张。

    雷神之锤下方、白光笼罩的范畴内，现出了一面近百米宽的符文，那道符文与人类创造的斗阵和武学符文不同，看上去犹如星星上的山川河流，纹路自然且恢弘，一看便知是天然形成，没有丝毫的人工痕迹。

    那天然的符文乍看之下很是简洁，但细细观察，其流转与生灭循环却又玄奥无比，让人根本摸不着头绪。只看了一眼，莫上苍便为之迷住了。

    莫上苍的思维随着符文的变换而转动，他一会儿现出恍然明悟的神情，一会儿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专注的模样，好似在思索新的功夫，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圣器和头顶的星云。

    韩尘一行自是看到了那片天然符文，但就像普通人欣赏一幅精妙的画，他们只知其美，却压根儿读不懂个中奥妙。

    莫上苍愈发激动，显然是在那天然符文中收获不小。可惜能够让他观摩思考的时间太短，不到一分钟，他的思路便被上空闪烁的白色闪电打断了。

    雷光一闪而没，那至高无上的威势涌动出来，连带着空间都荡起了波浪。

    莫上苍浑身一晃，这才回过神。

    “糟了……”莫上苍下意识便要施展法术对抗天劫，但法诀捻到一半，才想起这是圣器之劫、是混沌之劫，之前既没想到，也没制定抵挡的方案，更没应付的经验。

    莫上苍有些手足无措了。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已被炼成器灵的泰坦巨猿亦是狂躁不安，无奈雷神之锤已被混沌元力锁定，寸尺也动弹不得。看来和普通天劫一样，除了硬扛，谁都不能投机取巧。

    既然没有特别的办法，那就只好用传统的方式去面对。莫上苍立即向雷神之锤传入了自己的意念：“你若不想死，便接受我的掌控！”

    纵是圣器，想发挥出全部威能，也少不了外力的催动，这是设计者的初衷，是其自身功能使然，和其所拥有的力量无关。

    雷神之锤是为奥格帝洛兹打造，莫上苍一直未将之炼化，这节骨眼也来不及了，要想用自己的力量去驱动，只有让器灵同意才行。

    泰坦巨猿身为世人崇拜的神兽一族，心性何其骄傲？可如今不但肉身死于贼人之手，连神魂都要受一个卑微的人类驱使，这等屈辱让它如何能够忍受？

    但危险就在眼前，已容不得它考虑。犹豫片刻，泰坦巨猿最终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怒吼，算是同意了莫上苍的要求。

    莫上苍当即将全部功力传输给了雷神之锤。

    强烈的白金光芒爆闪而开，雷神之锤旋即从实体化为了能量态，涌动的雷霆相互缠绕，既像一个整体，相互之间又泾渭分明。

    每一条电弧由内至外，都依着特定的路径来回游走，便是不将其分离解剖，也能看见雷神之锤的整体构造，那是由无数雷光符文构成的能量体，亿万符文交织一团，运转竟是没有分毫阻滞，神异之处，让人叹为观止！

    让韩尘倍感诧异的是，他接触过雷神之锤，那应当是一件纯粹的斗器，可莫上苍输入法力也能将之激发了，莫非升华到圣器这一境界，便没有法器和斗器之分了？

    韩尘是无从去验证他的想法了，他只能从画面上推断，并尽量去记忆和领悟其中的深层知识，因为这种神念封印一旦释放，便会消散，想储存都很困难。

    雷神之锤的力量很快被莫上苍推到了顶峰，圣器之力全面释放，苍劲的能量将附近空间冲击得如烈焰般扭曲起来，便是九彩星云投下的混沌天光，都出现了淡淡波动。

    圣霄炼金术师级别的强者催动圣器，竟能撼动混沌气场！圣器之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但圣器对使用者力量的消耗同样大得异乎寻常，看莫上苍如吃饭般不住大口吞食丹药，却还有力不从心之感，就晓得其功力的流失有多恐怖了。

    对峙只持续了十多秒，一缕炽白的电光，便是无声无息从星云中央迸发而出，韩尘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白色闪电便打在了雷神之锤上。

    承载雷神之锤的那片空间立时如镜面般寸寸崩塌，雷神之锤随之支离破碎，但空间裂痕还没蔓延开，空间碎片之间，便涌现出了无数白色电弧。

    成千上万的电弧便似蛛丝，将每一块碎片连接在了一起，无形的力量拉拽着这些碎片，强行将之粘合起来，碎成千百块的雷神之锤，转瞬又与修复的空间一同合成了原状。

    幸好莫上苍是远程操控，若是由武者近距离催动雷神之锤，恐怕早已随着碎裂的空间灰飞烟灭了。

    然而莫上苍和雷神之锤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因为那道白色闪电就像绵绵无尽的瀑布，既不见中断，也没有暂停的迹象。

    碎裂的空间刚刚复合，电光便是骤然变粗，空间当即爆碎！

    这一次的力量显然比之前更强，延伸开的空间裂痕，差一点便波及到了莫上苍。莫上苍骇得赶紧后退，但又不敢退太远，毕竟向雷神之锤供给能量的距离是有限的。

    雷神之锤再一次凭借其强大的力量，将空间碎片拉回了原状。而每一次空间恢复，都会引来更强的电光打击。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重复了几千几万次，那过程倒是和经历普通天劫没太大区别。

    混沌空间中的时间似乎恒古不变，从莫上苍记忆残留的些许感知中，韩尘觉得那混沌之雷好像劈了千百年之久，但他实际上是置身事外，那片段在他眼中不过短短一瞬。

    这期间，莫上苍也无可幸免地被无数次撕成了碎片，但泰坦巨猿深知此刻自己与莫上苍是一损俱损，虽对这个人类充满恨意，却不得不动用圣器之力，将莫上苍挽救了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上苍的感知都已经麻木了，那混沌之雷才停止了攻击。

    九彩星云并未消散，但旋转的方向却倒转了过来。中央白色光团渐渐为斑斓的色彩代替，而星云旋涡却失去了光彩，变成了纯净的洁白。

    此时的雷神之锤，已变得虚幻不已，便是莫上苍，身体都呈现出了水晶般的剔透状态，连额头中的灵元，都能用肉眼看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