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坦然面对

    人们对龙神的敬仰和依赖已然根深蒂固，纵然龙神离开九州已过了万年时光，但此情从不曾削减。

    然而，鬼谷子之言好似当头棒喝，顿时令众人心头一震，不禁想道：“是啊，龙神早已离开我们，怎能还依靠龙魂来拯救九州？现在我们唯有自救了。”

    玄悟真人见了众人神情，微微一笑，却是没有辩论，只是对邹旬道：“睚眦之魂就在贫道的画卷之中，若是邹教主想看，贫道可以让你一观。”

    邹旬颇感惊喜，忍不住问道：“睚眦之魂当真还在？”在其心中，一直以为睚眦之魂早已消亡，想不到仍然还在，自然感到十分意外。

    见玄悟真人点了点头，忽然纳头一拜，道：“还望真人归还我教睚眦之魂。”他此生最为在意的就是龙魂之事，若是能将睚眦之魂寻回，足以含笑九泉，无憾地去见列祖列宗了。

    岂知，玄悟真人这次却摇了摇头，道：“并非贫道不愿归还，只是龙印石已毁，龙魂已经没有栖身之所。若是将龙魂交给你们，只怕不出百年，龙魂就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邹旬未想到此节，登时一愣，显出无奈之情。

    鬼谷子讥笑道：“睚眦之魂是阴阳家之物，不论自身炼化，还是任其消亡，皆是阴阳家自己之事，你又何必操心？”

    虽然明知鬼谷子是挑拨离间，但邹旬还是神色一变，颇有心动之意。

    玄悟真人道：“虽然修炼龙魂可以大幅提升修为，但是贫道还是以为，龙魂对于九州而言，仍旧有莫大的用处，不到局势明朗之前，最好不要打龙魂的主意。”

    长阳真人也道：“贫道也以为，九龙印对于九州还有莫大用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擅自炼化龙魂。”

    邹旬闻言，目光中的火热之意渐渐消退，恢复冷静道：“二位真人说的不错，九州即将面临浩劫，龙魂或许还有大用，我阴阳教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当这始作俑者。不过，睚眦之魂暂时寄存到真人处，若要动用睚眦之魂，必须要经过阴阳家同意。”

    玄悟真人点头道：“这是自然，睚眦之魂始终都归阴阳家所属。”

    鬼谷子却哈哈大笑，笑声到最后充满了讽刺之意，道：“当真愚不可及。当浩劫降临之时，人力修为有限，空守着九龙印，又有何用？”

    鬼谷子所言虽然极有诱惑性，但在场诸人毕竟是得道高人，定力非凡，一时不为所动。

    玄悟真人则道：“天道自然，只要遵循天地自然之道，浩劫之时，自然有办法来应对。若是一味破坏自然，以人力来挑战天规，只会令浩劫加剧，自取灭亡而已。”而后又叹道：“贫道一生光明磊落，唯独与你合伙盗取龙印之事，实是大错特错。若是九州就此覆灭，贫道当背首责。”

    这时，了空大师口诵佛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真人也是为了九州浩劫着想，才会走出这一步。而且，真人也受害者之一，无须太过自责。如今，九龙印九去其五，睚眦印在真人处，不知其他四印又在何处？”

    前不久豫州也失了狻猊印，佛家虽然不再掌控豫州，但对于龙印，仍旧十分关心。

    玄悟真人看了一眼季宏仁，道：“儒家负屃之魂的下落，季门主应该十分清楚，就无须贫道多嘴了。至于，其他三位龙神之魂，应该都在鬼谷子手中吧？”说着又将目光转到鬼谷子身上。

    鬼谷子看着众人怀着敌意的目光，微微一笑，不为所动，道：“不错，其他三魂都已经被老夫炼化了。”

    听到鬼谷子如此直白的回答，众人顿时心中一惊，思绪也立时混乱起来。

    玄悟真人却微微一笑，道：“龙魂就是再弱，想要炼化，也要耗费数年之功。鬼家修炼灵魂之术，在修炼龙魂方面，固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对于鬼家而言，消除龙魂意识却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若是贫道猜的没错，你目前尚未找到净化龙魂意识的办法吧？”

    其一语中的，登时令鬼谷子的脸色一沉。

    鬼家在修炼魂魄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可以直接将他人的灵魂直接吸纳为自己所用。当年，肖逸在九幽之地吸收怨灵魂魄，正是此道。

    然而，这等修炼之法又有其弊端。那就是，吸收他人灵魂，连带他人意识也吸收到自己脑海之中。

    肖逸吸收那些怨灵魂魄，便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幸在伯阳画府中灵魂修为大涨，将灵魂净化，才消除了后顾之忧。

    换言之，鬼家即使灵魂修为卓著，也只能吸收比自身灵魂弱的魂灵，若不然，很可能被对方的意识侵占，修炼不成反而成了他人的傀儡。

    对于龙魂而言，龙魂再弱，也要强大过人之灵魂。若是其他门派，只是吸收龙魂中残留的龙神之气，或许尚可修炼，可是鬼家修炼，必然要吸收龙魂为己用，届时，如何消除龙魂意识就是摆在面前的第一难关。

    见鬼谷子神色，众人也知道玄悟真人所言不虚，登时悬着的心也放下少许。

    玄悟真人又道：“你手中存放龙魂之物应该是仿制的融灵宝盒，其作用应该只能暂存龙魂，却不能消除龙魂意识。贫道猜测，你冒险进入（下）阴界盗取凤印，其目的也是想通过阴阳交（合），来消除龙魂意识吧？”

    鬼家纵然足智多谋，以计谋纵横天下，但是论参悟天地的能力，确是差道家极远。

    鬼谷子被说中心思，只是冷然道：“是又如何？”算是默认了。

    众人闻言，心道：“二界恩怨越来越深，果然是有人在中间捣鬼。”对（下）阴界的看法登时有了改观。

    廖无尘和赵天伦愤恨地看着鬼谷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鬼谷子竟是坦然面对，毫不在意。众人看到鬼谷子的姿态，忽然产生一丝忧虑，感到今日之事可能难以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