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凭本事骗的糖葫芦,干嘛不能吃?
“衍老板,这批异物到了,你签一下字把。” “好。” 西门衍动了动手指,属于他的特殊妖力落在了一份卷宗的落款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每个人的妖力都不同,无法造假,所以在画妖师的世界,妖力就是身份证,一旦留下,形成特殊的妖力铭文,那就跟签名一样,是存在法律效应,由钦天监所认可的。 不过这签字,一般也只是拿给对方看一下,真正重要的还是转账,也就是钱。 山海牍直接打钱给对方,这货到付款,署名,其实也不是太重要了,至少以西门衍这种大商人的地位,真没必要担心他会食言。 因为到了西门衍的这个高度,信用往往比利益更重要。 “这样,该建造的房屋,差不多就完成了。” 画妖师们的动作是非常快的,西门衍为了打造佛城,没少东奔西跑。 城市风水需要请抬虬匠来看过,妖力轨道要找陈规丈来专门查看,风姐虽然给了蓝图,但这蓝图需要专门人士才能看懂,西门衍自己只是个商人,所以只能花钱请人。 一个位面的督造,真不是小工程,哪怕是画妖师,也需要好些功夫才能完成。 这就相当于是在改造一颗星球,要注意里面的环境,还有生态,保护好动植物,协调灵气(妖力),人们的分布情况,交通,各种物资的获取,这些都是需要西门衍头疼的地方。 另外,他也去了獨偶伴的位面,专门向他们请来了雕工水平一流的师傅,然后根据佛城人民的要求,在佛城中心,立起了一座保家仙的雕像。 这是佛城人的第一个要求,也是西门衍所做的第一件事。 ‘呜,呜。。。’ ‘你又骗我妹妹的糖葫芦?’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牵着哭鼻子的小女孩,不满的看着与他年纪相仿的小西门。 ‘你想干什么?’ ‘把糖葫芦还给我妹妹。’ ‘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人,骗我才四岁大的的妹妹的糖葫芦,你能不能要点脸啊?’小家仙:‘快点还回来。’ ‘不还!’ 小西门:‘我凭本事骗来的糖葫芦,干嘛还回去?’ ‘咯啦。’ 小男孩揉着拳头,有些生气了:‘你还不还?’ ‘你,你想干嘛,打人是犯法的。’ ‘哇呀!’ 最后,小西门没有还糖葫芦,但代价,是脸上多了两个黑眼圈:‘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还讲不讲理的啊?’ ‘法不帮贫民,理不吓无赖。’ 小保家仙拿走了小西门的几个铜子,这是赔偿他妹妹红寒衣糖葫芦的钱:‘熊孩子,就是欠揍。’ “呵,呵呵呵。。。” 站在道路上,西门衍看着伫立在那里的保家仙的雕塑,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红无衣你个穷鬼,看到老子的存款了吗,看到了没有,你个渣渣,老子一天就能赚你一百辈子的钱!’ 他白手起家,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孤儿,独自一人出来闯荡,靠着高瞻远瞩、天道酬勤这八个字,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你怎么还在给别人打工?都说了打工出不了头的,你看我,都已经当上老板了,大老板你懂吗?’ 但是,无论他多富有,有一个人,却仿佛永远踩在他的头顶上。 ‘什么?革旧兵?噗,好傻逼的职业,醒醒吧你,时代变了,人们需要的是钱,有了钱,还需要乡亲帮忙吗?’ 他一次次的嘲笑他,一次又一次想要秀优越。 可换来的,却仅仅只是沉默和无视。 ‘你有钱。’ 保家仙当年的话,宛若昨日:‘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于是,西门衍不服气,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止让自己赚钱,也让更多的人赚。 他带动经济,帮助各个位面致富,也曾救济跟他一样的孤儿,让他们能够读上书,能够健康的成长。 ‘你为什么要到那种地方去?你不是已经当上副部长了吗,下任部长就是你,为什么要拒绝?’ 西门衍很清楚,自己受保家仙的影响很大。 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根本不会明白那么多道理,最终,只能变成一个被金钱腐蚀,张嘴是钱,闭嘴也是钱的的资本怪物。 但是西门衍不明白,保家仙明明已经走到了巅峰,只差半步,他就成了钦天监地位极为显赫的那三十六人之一,真正的实权高官。 可偏偏就在即将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却选择离开,然后来到这座冷漠、肮脏、暴躁、让人无法直视的混乱都市。 ‘你原本可以站在天上,俯瞰芸芸众生,可现在呢?’ 西门衍为他打抱不平:‘却被这群人抓住了脚,拖进了泥潭,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你知道吗?’ ‘这不好吗?’ 然而,面对西门衍的不满,保家仙却无比的平静:‘我是革旧兵啊,哪有高高在上的革旧兵?’ “哪有高高在上的革旧兵,”西门衍觉得好笑:“可你死了。” 什么叫典当厮,起于微末,不断向上爬,最后站在高处,一辈子都抬着头,不敢回首过去的贫穷、卑微与下贱,甚至拒绝它们,变得比曾经看不起的那些人,做的还要过分。 但是革旧兵不一样,他们选择下来,跳进那浑水里,希望把肮脏的污水变得干净。 他们奋不顾身,却因为水太深,最终淹死在了这泥潭里。 “所以你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西门衍不知道自己该嘲笑保家仙,还是为他所做的这一切,感到不值:“你明明那么年轻,才华横溢,可以做很多事,为什么要倒在这种地方?” 西门衍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的一生,在商业上极有才华,但他却不懂得做人,是保家仙一次又一次的督促和纠正,才让他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西门衍其实很感激保家仙,但现在,他死了。 一个从小跟他争斗到大的敌人,他唯一的挚友,全世界只此一个让他不甘心,想要找出坏毛病的偶像,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