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格兰德的断层

    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扎克也没了什么东西可以和少女聊，站起身。想了想，决定还是让爱丽丝静一静，没有去厨房，而是抬起手挡住了阳光，朝后面的仓库走去找本杰明了。

    狼人在仓库中，早就脱了衣服，在杂物的遮挡下快速使用非正常手段将货架组装完毕，自己躲在后方躺着，拨弄着手指等时间过去。

    “你不去和萝拉聊天吗？”扎克踢了踢本杰明的靴子底，“她现在可无聊的很。”

    本杰明撇了扎克一眼，懒得理他，翻了个身起来，开始杂物往货架上摆。半人高的大理石块被狼人抱起，仿佛是一块空心的泡沫，被丢上货架。巨大的撞击声在仓库中响起，这是它们身为石头的自尊。

    本杰明对萝拉的情绪有了微妙的转变，可能和他认为格兰德之家并不安全的原因，扎克也只能猜测。事实上，这一次的事件确实是警钟，今年到现在，格兰德之家已经受到了三次袭击。

    格兰德很幸运，三次都没有外人目击，也都没有造成真正的损失。但稍微想想，就能发现，这一切都开始于格兰德之家开始于外界联系，詹姆士引来的猎人、丝贝拉引来的帕帕午夜、丹尼尔引来的地狱犬。

    如果格兰德和之前一样默默的隐居在巴顿南区，看到违反自己准则的家伙，简单的杀之，而不是现在这样上下动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真如疾风夫妇说的那样，格兰德太招摇了。

    扎克卷起衬衣的袖子，开始帮狼人整理杂物。因为是真正的仓库，所以并没有多余的窗户，只天顶上的悬窗中透着阳光，室内并不怎么明亮。彩色的光点绕过货柜中的缝隙，在两人身后聚集。

    丹尼尔脸上带着忧愁，他看到两人正在整理物品，抿着嘴，伸出手，点在一块石料上，辐射着光晕的光点托起一块大理石，缓缓的往货架上的空处飘移。

    扎克回头看了丹尼尔一眼，“丹尼尔，怎么了。”

    放弃完全凝聚实体的幻人并不能很好的隐藏情绪，蓝色的流光从他的身体中透出，缓缓流转，这是忧郁的颜色。

    “威利。”这是那个轮椅上少年的名字，丹尼尔的脸上有这犹豫，“他过的不怎么好。”

    扎克回忆了一下那栋公寓，丹尼尔原先住的街区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看他的邻居们的生活状态就能发现了。吸血鬼小心的选择着对话进行的方向，他并不想被请求，向陌生人赠送自己的血液。

    “你想去看看他吗？”扎克接着话，笑着继续整理杂物，“克劳莉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可以随时去拜访他。只是要注意，不要被奎斯特发现了。”

    丹尼尔明白扎克意思，进入了格兰德，他的已经是吸血鬼和狼人的所有物，异族并不喜欢立场飘移的家伙，所以只是‘拜访’。但他还是摇摇头，“他家被人闯入。”

    扎克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丹尼尔，问“你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丹尼尔苦笑着，“他很聪明，没有抵抗。”

    扎克扬起眉，“损失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反而获得了很多钱。”丹尼尔的身体上开始有红色的光芒透出，这是愤怒的颜色。

    “所以并不是什么真的入室抢劫吗？”扎克已经有了一点猜测。

    “恩。那些人对我很感兴趣。”光晕在混合之下透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扎克眯起眼，奎斯特真的是什么人都用啊，天知道他这次找到的是什么货色的人，这种低级的手法都用的出来。好吧，在吸血鬼看来，人类的所有手法都是低级的。

    扎克想了想，笑着拍向丹尼尔的肩膀，但是丹尼尔并没有凝聚实体，吸血鬼的手直接穿透，扰乱了迷离的色彩，“不用担心，或许今天那些人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你可以随意处置。”

    吸血鬼并没有轻视那些在人类中充当私人侦探的家伙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丹尼尔和威利的友情，那如果没有在威利的电话上做手脚，就实在对不起他们的专业了。

    丹尼尔似乎现在才想到这一点，短暂的愣神后，脸上带了一丝抱歉。他意识到自己又给格兰德之家找麻烦了。

    扎克挥挥手，并不在意，倒是奎斯特那家伙估计又要骚扰格兰德了，玩笑式限制令显然已经不具备解决问题的能力，看来还是要和奎斯特见上一面了。

    本杰明重重的将石料放在货架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扎克拍拍本杰明的肩膀，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从昆因夫人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走向了一条曾经没有异族踏入的道路，所有的事情都在摸索中。

    本杰明看向扎克，吸血鬼从狼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扎克皱起眉，他意识到了，本杰明的阿尔法之心开始复苏了。阿尔法职责除了领导自己的族群外，还有保护。本杰明已经失败了一次，失败后的阿尔法将自己的封闭，呆在了吸血鬼的身旁，走向新生活。

    曾经的格兰德是几个异族拼凑起来共同生活的结合体，遇到问题，没关系，大家都是独身一人，在一起前进就好。

    但现在，格兰德之中，出现了阿尔法的族人，马修。本杰明心在族群和格兰德之家之间出现了断层，显然作为有了族人的阿尔法，本杰明开始犹疑现在格兰德的生活方式对狼族的影响是好是坏。

    吸血鬼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但他不担心本杰明会想离开格兰德，因为格兰德有爱丽丝。抛开友情和一切美好的东西，单从利益上来说，阿尔法都不会做出离开一个报丧女妖的决定。

    当然，扎克并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

    丹尼尔看着两人不停传递着眼神，最初让他对投靠格兰德之家的产生迟疑的原因再次浮上脑海。

    吸血鬼和狼人，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在不知道多长时间后的未来，他需要选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