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路人与麦斯

    两个魔宴吸血鬼的购物之旅，在巴顿唯一能被吸血鬼看上的商业区李斯特，但尼克·乔凡尼全程都没有要进科齐尔专卖店的意思。

    按尼克的话来说就是，魔宴里除了勒森布拉，没几个吸血鬼喜欢被读心人‘读’。科齐尔不缺生意，不用特意照顾。

    然后，扎克对衣着的品味，也对尼克没什么帮助，因为相比于扎克习惯的正装风格，尼克的风格更……嬉皮。

    有着可疑植物印花的衬衫，和颜色缤纷的让人怀疑尼克取向的短裤，加上五颜六色的手环和分辨不出什么材质的吊坠……

    这样的装扮其实挺符合现在的季节——夏季，也很融入巴顿这座靠海的城市。

    但是，扎克还是有心的提醒了尼克，以他这种类似骷髅的体态，过多的展示自己身体并不能增加他外表的吸引力，不管他在身上带多少花里胡哨的东西。

    尼克的回答是，“我自己都看不到我的外表，我在意我的外表对别人的吸引力？托瑞多，你有你自己的优势，别炫耀。”

    所以扎克在尼克身边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让服务尼克的商店店员忘记镜子中并没有自己客人的影像……

    虽然尼克没有表现出来，但扎克感觉到了，这大概是尼克这几个世纪以来，逛的最尽兴的一次街~~

    在魔宴，可没有托瑞多的贴身辅助。魔宴倒是有勒森布拉的血液能力能够达到相同的效果，但呵呵，回顾一下魔宴的等级位阶，尼克怕是也找不到愿意陪他逛街的勒森布拉。

    尼克是尽兴了，扎克反正也走不开的要在旁边辅助，不如自己也尝试一下不同的衣着风格好了。

    不至于马上跳入尼克的嬉皮风格，扎克先从比较基本的休闲款式开始尝试。

    放心，我们不会在吸血鬼的逛街上浪费太长时间。

    在某个时刻，扎克从试衣间中出来，迎接了服务者职业但相当真诚的称赞，“真帅！看看先生的肩膀，这件衬衣完整的衬托出了先生的身材，如果不是我已经有未婚夫，我一定会要一下先生的联系方式的！”

    呃，事宜的调-情-是冲击销售业绩的关健，不是么~而且扎克的皮囊是托瑞多后裔标准认证的，为什么不~

    扎克接下了这称赞，顺便向尼克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外表吸引力。

    就在这个时刻，扎克听到了外面的骚乱。

    开始于一身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陌生路人的呼救，“快打急救电话！！”

    尼克没什么反应，在继续挑选他的衣着，但扎克已经皱起了眉，看着有路人冲入了商店，直奔收银台这边，“有电话吗？！快！快打急救电话！！”

    有些客人已经被突发的情况感染，不明情况但焦急的凑到门口看外面的情况。

    扎克本来也只想观察一下，直到有个客人惊呼了一声，“天啊！是个婴儿！”

    扎克消失了。

    冲到街道上的时候，扎克已经发现自己停在街边的车已经被彻底围住，里面倒是有一堆人在紧张的呼喊着，“不要挤着！给他呼吸的空间！！！”

    扎克推开了拥挤的人群，直接冲入最内圈——

    扎克的车窗，已经粉碎，安装在后座上的婴儿座位已经被扯坏，而本应该在座位上的婴儿已经被陌生的路人放在了路边的长椅上。

    那个趴在婴儿身边的路人似乎在施行什么急救手段，但看婴儿那涨红的小脸，这手段应该没起到任何作用……

    扎克已经站到了长椅边，抬手就扯开了碍事的路人，根本没有多余动作的将婴儿抱起。已然回归扎克身体的塞姆开始了行动，在扎克护住心跳已经相当微弱的婴儿身体时，吸血鬼的血和巫师的咒文同时刺入了婴儿亚当的身体。

    吸血鬼的血，自然是为了拯救亚当的生命，巫术的咒文，则是为了获取灵魂印记，让塞姆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全了……”塞姆在扎克耳中的声音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你的血已经治愈了身体的损伤，亚当没事了。”

    扎克把婴儿护在自己脸前，感受婴儿通红皮肤上透出的热气在消退，心脏的频率也恢复了正常。

    塞姆没说完，“是他闷在密封的车里中暑了，路人经过的时候发现了，及时把他救了出来。”

    扎克的脸在瞬间阴沉，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自责并不是扎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你是谁！！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路人的讨伐开始了。

    不过那个最初在婴儿身边施行急救的路人却只是安静的在扎克旁边检查着婴儿的状态。这个路人在确认了婴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扎克也看过来的眼睛，然后，“行了行了，没事就好，都散了吧！”

    大多数路人开始散去，但还是有几个路人持续的抨击扎克。

    “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那个施救的路人离开前，对扎克说了一句，“一会急救人员来了，你又要解释，但我猜你也不能解释清楚，对么。”

    这话直接导致了扎克盯着这个人离开，消失在街道上的人流时，扎克对塞姆吩咐了一句，“跟一段时间。”

    塞姆领命消失了。尼克也墨迹的出来，撇了一眼扎克坏掉的车窗，和扎克怀里的婴儿，也不在意发生了什么，“我还没买完。”

    “下次。”

    不给尼克拖延的机会，上了车，后座的婴儿座椅已经坏掉，扎克坐在副驾上，“你开车，回格兰德。”

    回到格兰德，扎克的心情持续了糟糕了。

    不是早上来格兰德莉莉和罗根组合，是本杰明。显然是本杰明结束了某个委托工作，来看自己的儿子了。

    本杰明是看着扎克那车窗破碎的车开入格兰德，也看到了后座坏掉的婴儿座椅，所以上来就问，“你干什么了？！！”

    尼克溜了。反正也没什么用，啧。

    “我犯了个错误。”扎克的脸有些阴沉，因为这错误没有给自己开解的可能！而面对本杰明，说‘反正你儿子没事’这种话，扎克说不出口。

    “发生了什么？！”

    “我把他留在车上，然后往了开一扇窗，他中暑了，差点窒息死亡。”除了告知事实，还有能说什么？

    本杰明愣了一下，毫无用处的，“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如果没个人，都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错误的话就好，无关低不低级。

    所以扎克没说话，一副任由本杰明处置的样子。

    但……本杰明瞪了扎克好长时间，只憋出了一句，“给我！”

    扎克把婴儿递出。

    这次本杰明显然有些准备，模仿了扎克的衣着，丝质柔软布料的前襟，给婴儿提供丝滑的触感……

    婴儿亚当没有再抗拒他父亲的怀抱，在本杰明的怀里蠕动了一下，继续他的睡眠。

    扎克在旁边呆了一会儿，自知要给人家父子单独相处的时间，自觉的走开。在生活区里随便叫了个员工，送车去修理后，回到了格兰德的二楼。

    没有和莉莉或罗根说话，单纯的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其实是发呆。

    扎克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回格兰德，答应尼克去逛街有个原因是麦斯塞在外卖中的字条，扎克是打算陪玩尼克后直接去找麦斯的。

    现在中途被打断，突然空出的时间加上一些自责的影响，让扎克什么都不想做。

    “那个人是个西部人。”塞姆回来了，看样子是能填补扎克空出来的时间了。

    扎克挑起了眉，“我没听出西部部的口音。”

    “他有刻意的在公共场合适应东部的口音，我跟着他在李斯特街逛了一圈，然后他就回他在尤里酒店的房间了，叫客房服务的时候使用了他原本的口音，全程他一个人。”

    扎克继续挑眉，“尤里酒店，一个人？商务工作？”

    尤里酒店是巴顿最贵的酒店，扎克的疑问挺好理解的。因为塞姆有强调对方是一个人，那一个外地人选择最贵的酒店下榻，要么有钱，要么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扎克只是在合理的推理这个陌生人的背景。

    “我觉得不是，他没有看到任何商务工作的迹象，他的行李装备更像是一个人的旅行。”

    塞姆非实体的探能力不用怀疑。

    扎克大致总结了一下，“一个来自西部，对异族有些了解的游客，我应该感谢他。”

    似乎没什么问题。扎克摆了摆手，准备放弃这个话题了。

    一张名片凭空出现在扎克面前。扎克在名片即将遵循重力的坠落时，接住了。塞姆造的。

    在之前和塞姆聊了一些共和鬼的修炼常识后，扎克还是提醒了一句，“以后造物的能力节约着用吧。”

    塞姆没说什么，接着名片的话题，“恩，他的名片。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我记下了。”

    扎克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这个路人叫马丁。扎克记住这个名字的唯一原因，刚才已经说了，表达谢意。至于有没有这个机会，看缘分喽。

    继续发呆，本杰明中途上楼了一次，通知扎克他会在格兰德吃午餐，让扎克准备。

    扎克拒绝了，“我中午要出门。”

    本杰明也不问干什么，撇了嘴就丢下扎克一个人继续发呆。

    中午。扎克准点出门，这次没开车了，直接前往麦斯约的地点——派斯英南边，北区和南区交界处，大Q超市附近连动的一条小商品街。

    这条街唯一繁华的时候，是秋季大Q搞农贸品展的时候，会有很多南区的农户来这里贩卖自己家里做的农产品，酱料啊，奶制品啊之类的。

    现在这个季节，这里荒凉的很。一过大Q的范围，就看不到人。

    扎克到的时候麦斯已经在路口等着了，对扎克招招手，就率先坐进了一家……呃，冰淇淋店。

    扎克进了店，坐到麦斯对面，看着自己面前也摆了一倍成分不明的冰激凌，随便挑了一点放嘴里了。除了冰没什么特别的口感。

    “塞姆在你身上吗？”麦斯很直接。

    呃，这也算不了直接，他都没对扎克说过他找扎克干什么。

    “在。”扎克没什么反应，“你有事吗？”

    麦斯的视线往两边飘了一下，除了一个在柜台后无聊的看电视的人外，这里根本没有其它人。

    麦斯还是压低了些声音，“你知道丝贝拉最近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

    “你知道布米和朵拉最近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

    扎克看着麦斯，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他麦斯就是丝贝拉阵营的人，他们阵营的丝贝拉和诺菲勒的动向，扎克知不知道他需要来问扎克？不是更应该去问他们阵营的情报人员么，如果他们有的话……

    “你知道丝贝拉最近‘将军’在交涉什么吗？”

    扎克最后一次，“我不知道。”看着麦斯，有点儿无奈的，“你要告诉我吗？”

    “我，我……”麦斯莫名其妙的扭捏了起来，“我有点儿不敢……”看一眼扎克、收回视线，看一眼扎克、收回视线，如此重复着。

    扎克不想说话。

    麦斯知道自己一直这样的话不会有任何进展，仿佛鼓起了勇气，“如果你要是知道一点儿什么的话，你就能猜出一些东西，然后就不算我把丝贝拉的的计划告诉你了，是你，恩，是你猜出来的……”

    呃，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扎尔克倒是歪了嘴，看着麦斯。扎克其实已经懂这家伙的意思了。这家伙就是不想负责任呗。他想告诉扎克某些事情，但又担心丝贝拉的不满，所以用了这么扭捏的方式让扎克自己去猜。

    行，既然这样。扎克抿了下嘴，“我倒是在东南部的时候碰到了准备代表丝贝拉和诺菲勒去和‘将军’谈事情的布米。”扎克看着麦斯的表情——果然，这家伙脸上有了欣喜，扎克继续了，“虽然布米不肯说找‘将军’的原因，但我既然碰上这种事情了，我自然不会无视，就有了点儿自己的小猜测。”

    就像哄小孩儿一样，毕竟扎克知道现在的麦斯要的就是扎克这种行为，“不如我把我的猜测说一下，你看我说的对不对，随时指正，如何。”如此一来，就不是麦斯告诉扎克什么东西了，而是扎克在这个故事一如既往的模式，介入人家的事务。

    “好啊好啊，你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