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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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时候，扎克数星星数到无聊了，撇了眼生活区的方向，发现迈尔斯住处的灯依然亮着。 迈尔斯，是那个在墓园和扎克说话的员工，扎克回来后特意找出了员工资料，记下了他的名字。因为感觉今后这个迈尔斯还会和自己接触，记住对方名字免得到时候尴尬。 扎克以前就发觉了生活区中有人习惯晚睡，只是现在能把人、名字、房间对应起来了。 扎克其实不太确定迈尔斯这么晚了在干什么，那边儿也没什么声音，灯光在窗口印出的影子也长时间不动作。 存粹是无聊，反正连人的名字都记住了，扎克决定多探究一下。 “塞姆。”扎克指使了在后院‘赏月’（修炼）的塞姆。 塞姆轻飘飘的飘入迈尔斯的房间，五分钟，出来了，“他在祷告。” “向谁？”要是以前，扎克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联邦人说的祷告，都是对圣主。但现在嘛，这是个敏感问题，还是问清楚的好。 “圣主。”塞姆回答时的表情有些怪异。 扎克的脸上露出了同情，摇了摇头，不想再关心了。一夜再无事。 清晨，格兰德中的各种生物都开始复苏。 扎克日常的下楼，在后廊上坐着，等尼克和罗伊来报备他们今天的日程。 尼克，“毕夏普的凶灵和媚妖开始对我示好了，今天他们要带我在西区看房产。” 这说明尼克进入西区人核心圈的进程稳步进行着，伊芙·瑞默尔西区人盟友在偏向尼克这边。好事。 扎克：“你要搬离格兰德吗？” “如果我以‘乔凡尼’集团主人的身份在西区活动，明面上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吧。”尼克还白了扎克一眼，是觉得扎克个问题太蠢了，“我需要有自己的地方。” “西区还有空的庄园吗？”扎克并不是蠢，而是在担忧巴顿这个小城市真心没有容得下乔凡尼这尊大神的地方。 “我又不是要在东部培养家族。”尼克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买个庄园之类，弄个别墅做个样子就是了。西区是你后裔昆因夫人的主场，这点儿自觉我是有的。”尼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到昆因夫人，基于现在纽顿那边的情况，昆因夫人在打算引进我的工业资源，拉纽顿一把。”自然继续把纽顿拉入巴顿的怀抱。 扎克点了下头，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细问，昆因和尼克更专业。 然后是罗伊。 罗伊，“今天没什么事，丝贝拉方面只是要求我替她收集一下联邦中部不满巫师家族的印安社区资料。我已经和雷夫罗（在联邦中路建立监控情报网）打过招呼了，他们收集到资料后会给我送来。” “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正常的，去疗养院帮柯登和艾米莉亚。” 扎克点下头，也啥能给罗伊安排，和罗伊告别。 两个魔宴‘兄弟’离开格兰德，扎克依然在后廊上坐着，因为看到离开生活区，准备去工作的格兰德员工中，迈尔斯正微笑着的走这边。 格兰德的这批新员工中，第一个和他们的老板，扎克瑞·格兰德说上话的人，现在持续的解锁这‘第一个’的成就—— “早安，老板。”第一个对扎克说早安的员工。 “早安。”扎克回礼。 仅仅是招呼，两人并没有多聊什么。上午过去，也再为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正午。 季节关系，扎克没办法在后廊上长呆，倒是塞姆顶着打太阳在格兰德屋顶上飘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办公室里看着新电话发呆的扎克感到了无聊，起身在窗口看格兰德后院——格兰德员工的午休时间，一些经历旺盛的前罪犯似乎把格兰德的后院当成了监狱的放风操场。 就着格兰德木工棚，做了简易篮球架，又在格兰德杂务仓库里翻出了几只旧篮球，三五个人聚堆的玩闹吵嚷着，让这个中午变的更加躁热。 这第二批中途之家的前罪犯和第一批比，闹腾的多了，但这不能怪他们。 第一批，格兰德中不管是汉克还是扎克，都把那些人当成格兰德的未来管教着。这第二批，呃，管教他们有什么用？浪费精力而已。 扎克在楼上看着下面，没有刻意的去观察谁，但注意力，不可否认的一点点的聚集到了在吵闹的后院角落，安静坐着的迈尔斯。 一只又脏又旧的球，飞向了迈尔斯脑袋。扎克并不能确认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扎克可以确认，以迈尔斯发现‘危险’才开始反应的速度，他躲不掉了。 果然，一声砰响后，迈尔斯捂着自己的头，歪倒在地面上。篮球在他身边弹跳着滚向远离后院的方向。 “嘿！孬种！”吵闹的人群中，有人对着迈尔斯的方向喊着，“把球捡回来！” 迈尔斯从地上站起来了，但他并没有去捡球，依然捂着自己的头，快速的走向生活区，似乎只想着迅速的回避这个冲突。 扎克已经从迈尔斯捂着头的指缝中看到血迹了。但要客观，扎克看的非常清楚，伤口并不是被球撞的，是迈尔斯倒地的时候没有做出防护动作，在地上蹭的…… 哎，怎么说呢，迈尔斯的身体素质，和他的外表非常符合，弱鸡一只…… 而迈尔斯现在的决策，其实是对的，屈从不会让霸凌者满足，他会招来更恶意的侮辱。抗争……太不现实了。所以他应该在第一时间离场，避开麻烦，处理好伤口是正事儿。 但这也要看对方的意图了，如果这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欺凌，迈尔斯，走不掉的。 而扎克，已经可以确认，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欺凌了—— 回生活区的方向上，已经有几个赤膊的员工挡住了迈尔斯的路。 迈尔斯捂着头，并没有去冲撞，准备绕路。但他刚转向，新的拦路者就出现了，挡在他的前面。 迈尔斯又尝试了几次，所有可以往前的方向，都被人堵住了，只剩一个方向——往格兰德建筑这边的方向。 迈尔斯没得选，加快了脚步往格兰德的后廊方向……小跑。 没跑到，路被堵死了。 “怎么~”收缩的包围中，有人将恶意变成的言语，“想去找老板告状么~呵呵，和老板说上话了就感觉自己是变的特别了，比我高出一截了~~” 扎克算是懂了，这场有预谋的欺凌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呃，真……‘有创意’。这是反讽，免得大家没看出来。 开始有人动手了，推搡着被逼在包围中的迈尔斯。 如之前对迈尔斯身体素质的判断那样，迈尔斯，哎，被轻易的推到了，再次倒地。 这对迈尔斯来说是非常糟糕的处境了。迈尔斯以狼狈姿态试图从地面站起，但不断被围拢自己的恶人们重新推回地面。 有句老话叫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迈尔斯再一次被推会地面时，他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将自己推向地面的人，“这里不是监狱！你们不再是再没有什么可损失的人了！你们最好不要对我怎么样，你们会后悔的！” 但，大家有见过被兔子咬死的人吗？没有吧。被人弄死的兔子，倒是有一堆。 迈尔斯的脸，迎来了第一份拳头。 血，溅洒在格兰德后院的土地上。 扎克的脸阴沉了下去。迈尔斯的错误……不，迈尔斯其实并没有错。是那些霸凌者，太愚蠢了！迈尔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些欺凌者是好不容易离开监狱的人，他们被惩罚、剥夺的作为的人权利终于回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不再是可以破罐破摔的人。 但现在，这些霸凌者，又把他们终于拿回的、作为人的权利，送走了！ 扎克准备出去阻止这暴行了，顺便，送几个人回监狱。哼，虽然这第二批前罪犯不需要格兰德的管教，但格兰德也没有必要惯着他们，让他们在格兰德的地盘上太放肆了，不是么。 扎克刚准备动。 “后悔什么~”霸凌者随意的抹去了拳头上沾染的血，“我们都知道这格兰德老板不可能在中午出现~” 呃…… 他在继续，嘲笑的，“我猜他有什么白化病之类的东西，害怕太阳~你们说对么~~”一群人开始大笑，还有人补充，“他就是有病，看看他那病态白的皮肤！一天到晚穿的人模狗样的，我看就是在掩饰他有病的事实~~” 如果之前只是想‘住持正义’，呵，现在，就是私人纠纷了。 半秒的时间，扎克出现在了后廊上。 “我有什么病来着。”扎克踏下了后廊，走入阳光中。还是有些刺眼的，控血有帮助，但并不能完全消除扎克的不适感。 “*！”围拢的人群多数立马散开了，并有小声的咒骂，“他今天怎么会在家！” 所以这帮人是以为扎克不在家，才敢这么嚣张么？ 啧，这情况也没啥好说的，这几天扎克确实经常出门。 但也有人站在了原地，没有因为扎克的出现而表现出退缩——这不是勇敢，如刚才所说的，是愚蠢。这让扎克确定要送回监狱的人的名单，变的容易了。 愚蠢的面对扎克的人，还摆出了一副‘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并看口，“呦！老板……” 这人，轻吻了地面。扎克抬手，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就让这人扑到地面上了。然后，扎克跨过一时间‘沉迷’于和格兰德土地拥抱的人的身体，走向已经满脸是血的迈尔斯，将其扶起，“你还好么？”废问题。 迈尔斯其实在震惊中，他被血糊住的视线在努力的眨动，想看清现在在地面的上人是不是刚才揍自己最很的那个人。但迈尔斯依然在这震惊的情绪下，回答扎克了，“我不好。” 扎克差点被逗笑了，迈尔斯在这方面确实是个老实人。 不过扎克的表情管理没的说，环视一眼同样震惊的员工，让他们再次加紧后退、散开的步伐——格兰德后院通向各个地方的方向，都敞开了。 扎克并没有选择扶迈尔斯进格兰德这边——从这次欺凌事件的原因来看，继续加深迈尔斯和自己的关系，对他并不是好事。迈尔斯需要的是自己有能力面对这种问题，对么，而不是依附在扎克身边。啧，扎克不需要个宠物。 扎克将迈尔斯扶回了生活区，进门前，看一眼还在地面上轻吻大地的人，“进来个人，把那家伙的私人物品整理一下。” 居然还真有没智商的人问了一声，“要，要干什么？” “他刚在监狱里预定了新的牢房。”扎克回答了。不再理会这些员工，将迈尔斯扶入他的房间。 “罗根说过你很厉害。”在扎克寻找常用药物的时候，迈尔斯依然流着血，坐在他的床上，看着四处翻找的扎克，“他警告过我们所有人，最好别招惹你，今天我是真的见识到罗根嘴里的厉害是什么意思了。” 一掌将人拍地面上，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挺奇幻的。 扎克回头朝迈尔斯笑了一下，“那我猜有些人辜负了罗根的好意。”扎克能说啥呢，纠正一下对方，武力值在扎克的厉害中，真的是最不值得提的东西？？没必要吧~所以，轻松一下气氛就不错了。 扎克找到了些常用的外伤处理药品，装过军医的扎克，对这种事情还挺擅长的，回到迈尔斯身边，将人按住，“清理伤口，会疼，忍住。” “我忍不住。”迈尔斯还真是老实，看着扎克捏着一坨沾了酒精的棉花靠近自己的脸，莫名紧张的，“直接包起来就是了，我不建议留疤。” 这不是留疤的问题，是感染的问题，扎克没惯着，直接把棉花按上迈尔斯的脸上了。 “嗷！！” 扎克无视对方的喊叫，有些无奈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被那些家伙选做欺负的对象？”虽然总的来说，扎克是反对这种受害者有罪的论调的，但有时候，人必须要自强，不是么，当你在一个不安全环境中，且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的时候，你就应该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和能力！ 但迈尔斯这个样子，也太弱了…… 迈尔斯喊累了，“我并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弱。”自辨？“我也有厉害的地方，只是，不是身体方面，在这里也没有发挥的余地。” “说说看。”扎克只是随意问的。 “我是个骗子。”迈尔斯回答了，“我获得别人的信任然后在背后捅别人的一刀。” “哦。” 扎克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