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小舞出师
竹屋中，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作为特殊职业厨师，有特殊的力量可以保存温度和鲜美。 竹屋外，一老一少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却是拼杀得起劲。 好吧，其实两个都是臭棋篓子，除了最基本的规则之外，其实两人的棋力都并不高。 当然了，这个并不高，也是相对的。 药老头的棋艺本就是萧铁所授，而萧铁自己，以前也是只知道围棋的一些下法，却并没有怎么接触。 然而耐不住这个世界的武者思维能力的强大，比如萧铁，思绪一念可以说将整盘棋的过程都可以预料到，而且是无数种可能。 所以两人下棋，拼的其实已经不是棋力本身了。 而是对整个棋局大局的把控，很多时候甚至于只是几步十几步棋，他们就已经可以定出输赢。 当然了，这也是对于药老头来说的。 对于萧铁来说，其实棋局尚未开始，他就已经赢了。 “嗯哼，那啥啊，萧老弟，真不考虑一下？” 好不容易想到一步棋，药老头欣喜若狂，下好棋子后，他这才抬头看着萧铁，就见此时萧铁正悠哉悠哉的喝着清泉水，笑意融融，忍不住心下一阵无语，“反正你这副棋子和棋盘，都是你自己个儿雕刻的，只要有材料，还不是手到擒来？你看看老头子我？啥都没有，我都愿意用我最宝贵的药材和你换了，你咋地就是不答应呢？” 萧铁看了看药老头，笑而不语，提子落下，在药老头郁闷的表情中，他笑道：“这可是你当初自己定下的赌约，怪我了？想要这棋盘和棋子，就先赢了我在说吧。” “赢你？”药老头差点吐血。 以前他或许还幻想过，甚至于为此乐此不彼的狠狠的锻炼了好一段时间的棋艺。 然而结果呢？ 哪一次不是被虐得死去活来？ 几年下来，他就从来没有赢过一次的好不！ 想要赢萧铁，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 不过，正如萧铁所言，这是他自己许下的豪言壮志，就算再苦，也得自己吞。 如果不是对这副棋盘和棋子极为眼热，甚至于可以说达到了痴迷和执着的程度，他早就放弃了。 毕竟，真的非常喜欢这副棋盘和棋子，棋子就不说了，用材乃是魔窟深处的岩石，其本身就蕴含有一丝的法则力量，对于任何武者修炼来说，都有促进作用，棋盘更是奇特，是一整块但红色的宝玉雕琢而成，效果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这副棋子和棋盘本身，在雕刻师更是出神入化，每一颗棋子圆润光华，其上附有细密的纹路，竟然是在内部有着雕刻痕迹，种种魔兽的虚影在其中隐隐若显，棋盘更是了不得，禁制和阵法就连他这个隐居世外数百年的老家伙都看不透。 好吧，最重要的还是他真的非常喜欢这种棋的玩法，爱屋及乌之下，他自然想要获得一副顶级的棋盘和棋子。 不过他也知道，萧铁既然如此说了，他再说其他，显然也是没有用了。 郁闷之下，他再次思考起来。 毕竟他可不是萧铁，一念之间，几乎就把后面的所有棋路看透了，他却是需要小心翼翼，绞尽脑汁的思考。 见此，萧铁又是好笑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向远处，“小舞那丫头，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没有多想。 萧铁继续看着药老头和棋盘较劲，不多久，月舞一行出现在小径的尽头，当月舞来到面前的时候，药老头还在冥思苦想，萧铁见月舞正要开口，他摇了摇头，月舞顿时会意，同样饶有兴致的看着药老头。 萧铁打量了一眼小舞，略微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 几个侍女，他自然认识，这是当初月缺楼派过来的人之中，他亲自挑选的，不过另一个老人，萧铁却是从未见过，让他有些好奇。 “有了！”药老头眼睛突然一亮，笑呵呵的落下一子，“啧啧，老头子我的棋艺看来也大有长进呢，看看，看看这一步怎么样？哈哈，傻眼了吧？” 萧铁瞥了一眼棋盘，然后提子一落，药老头当场傻眼。 “这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 就你这半吊子，还想和我比？ 萧铁忍不住想笑，施施然站了起来，对药老头道：“看来这一次又是你输了，记得把棋子收好。” 说完，也不理会药老头不断嘟囔着‘不可能’，萧铁看着月舞，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月舞原本还有些紧张呢，不知道时隔一年，再次看见萧铁，该如何面对，会不会被萧铁讨厌，但是当萧铁开口之后，她却是突然平静下来，温婉笑了。 “老爷。”几个侍女也是纷纷行礼。 “嗯。”萧铁点头，“走吧，有话等下再说，先去吃饭。” 这边，药老头也不知道是听见了月舞的声音，还是萧铁说吃饭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咦？这不是小舞丫头嘛，哈哈，一年没见了吧？啧啧，还真是越发出落得水灵了！怎么样，要不要老头子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要知道老头子我可是认识不少非常不错的小辈的，绝对个顶个的优秀，保准有一个是你满意的！” 月舞一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铁，紧接着大怒：“死老头，你胡说什么呢？再说信不信本小姐将你胡子全扯光！？” 药老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浑身激灵灵一颤，立刻护住自己的宝贝胡须：“小丫头，你可别乱来，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才长出这么点儿，你可别给老头子我又扯掉了，惹不起，惹不起！老头子我不说了还不错吗？” 说完，药老头似乎感觉有些丢面子，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一句：“一个敢爱不敢言的小丫头片子而已，牛什么牛。” “你！……”小舞当场差点暴走了，这老头，说话虽然小声，但是在场哪一个人简单了？怎么可能听不见？这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小舞脸蛋通红，都不敢去看萧铁了。 而一旁的萧铁，更是一阵无语，他很想一巴掌将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拍死算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极品的老头。 不忍直视之下，萧铁也是有些尴尬，因为他早就注意到了小舞对自己的特殊感觉，毕竟从小跟着自己，而萧铁自忖自己也不差，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只是他一直都没有点破罢了……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都少说一句行不行？真是的，怎么一见面就吵，还让不让人安静了？”萧铁无奈的开口，“谁要是再多说，就别吃饭了！” 这一下，算是彻底抓住了两人的软肋，对于萧铁的手艺，他们两是真的非常痴迷，一听不能吃饭，那还得了？ 于是乎，两人非常默契，当场住嘴。 一旁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场面的狮魁忍不住偷笑，结果被萧铁发现，直接瞪了一眼过去：“笑什么笑？你也是一样！” 瞬间，狮魁也是哑了…… 一顿丰盛的午饭之后。 萧铁煮了一壶茶，众人这才坐下来，默默的品茶。 一杯香茗之后，萧铁看着月舞：“怎么样，这一年，可有何感悟？” 月舞也是看着萧铁，沉默了片刻，心下却是有些紧张。 要知道，当初她被萧铁打发出去管理玉雕楼。 本就是因为她的雕刻手艺到了瓶颈。 毕竟她可不是萧铁，必须一步步去领悟，哪怕有着萧铁这位站在此道巅峰的老师指点，有些东西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而她这一年，正是为了历练。 如今，一年过去了，她非常清楚，真正的考验来了。 这如何不让她紧张？ 一旁的药老头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月舞。 对于月舞出去的这一年所为何事，他也是知道的。 而且，对于月舞，他也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宛如一位晚辈，一步步看着其成长，对于这一次其收获如何，他也很好奇。 好吧，其实他心中更多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在寻思，既然萧铁的棋盘和棋子自己无法获得，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月舞丫头的作品呢？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萧铁的弟子不是吗？ 药老头的想法，别人自然不知道，在沉默片刻后，月舞终于拿出了自己最近雕刻的一件作品。 萧铁一看，点头接过来。 仔细观赏，很快就有了答案：“还不错，看来你应该已经摸到了门路，虽然没有直接突破瓶颈，但假以时日，应该也可顺其自然的突破了。” 这件作品，和一年前月舞离开时的作品，明显有着长足的进步，基本达到了他的要求，这证明这一年时间，月舞并没有偷懒，这让萧铁很是欣慰。 紧接着，他将其中不足之处指点出来，月舞则是虚心聆听，场面一时间极为安静，就算是药老头他们，也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仔细听着，因为萧铁的讲解极为特殊，细致入微的同时，又浅显易懂，植入心灵，不光是同为雕刻师的月舞，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往往可以触类旁通得到一些感悟。 “好了，既然你的考核通过了，那么一年前我说的话自然作数，如今你也算是半个大宗师了，自然可以出师，以后为师可以允许你收徒授艺。”萧铁将作品方向，笑意融融的对月舞道。 月舞当场就愣住。 自己，这就出事了？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心念电转间，想到了这十年跟随萧铁的一幕幕，虽然一直她都在期盼着这一天，毕竟能够得到萧铁的肯定，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承认，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步，她却莫名的心中有些发堵…… “啧啧，大宗师啊！~”一旁的药老头感叹，看着月舞不无羡慕。 要知道，整个世界，除却眼前这朵奇葩，如今都是没有大宗师级特殊职业的存在的，如今他却是亲眼见证了一位大宗师的崛起，这是何等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当然了，感慨的同时，药老头又有些无奈和茫然。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自己身为药师，一生专研，从未怠慢，结果临到古来稀，却是依然无法踏破那道坎，别说大宗师了，就连宗师，那也是遥遥无期，这是何其的无奈？ 如果不是萧铁本身真的不会药师这个职业的技艺，否则，他都想拜倒在萧铁门下了。 十年大宗师，这是何等逆天的机缘？ 狮魁也有些迷茫。 月舞的成长，他也是一路看着的。 想当初，在魔窟之中，这还是一位懵懂的小姑凉，转眼之间，却是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饶是以他的实力，也有些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要知道，一旦成为大宗师，那么就代表着，其只要能够完全发挥自己职业的特点，就连帝级，怕是也可以抗衡一二了吧？ 而这一切，只是十年…… 几个侍女纷纷恭喜自家小姐，衷心的为小姐感到高兴。 相对于其他人感叹于十年月舞的提升来说，她们对于月舞的提升更为直观。 作为一直侍奉于小姐左右的她们，自然也知道，十年达到大宗师，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但是，她们却是更加清楚一点，这十年，小姐的努力！ 一位侍女忍不住喜极而泣，她忍不住想到了这十年来自家小姐经历的一切，没日没夜的雕刻着作品，很多时候，深夜都在努力，哪怕老爷一再因为心疼她而让她适可而止，去从未放松那怕一刻…… 呼！~ 月舞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谢谢师尊！” 见到月舞这个笑容，萧铁心中陡然触动，转而也是笑了，点头不言。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两师徒，不就是出师吗？犯得着跟闹得生离死别似的，你们不肉麻，我还一身鸡皮疙瘩呢！”药老头忍不住了，当场调侃。 “药老头子！！！”月舞当场暴走，愤怒无比，直接扑上去就要扯掉药老头胡子。 这还得了！ 药老头也是当场炸毛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一蹦而起，毫不犹豫就躲开！ 看着这久违的一幕，萧铁又是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却是透着一丝不忍：“生离死别吗？虽然不至于，但是，我也是该离开了呢……” 一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小舞将要一个人渡过千年，直到千年之后，才能再次相见，萧铁真的不知道，十年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小舞，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