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特殊审问

    C市虽说平静安逸，但是隐藏在黑夜的爪牙却相当的锋利。每一个帮派都为了争夺地下市场而虎视眈眈。

    夜店，KTV，到处都能看见那些白色的粉末，以及透明的针管。每一个吸食者好像进入了天堂。灯红酒绿的迷彩下，一双双高高悬挂的眼睛正随着灯光的摇摆而晃动。犹如古老的祭祀一样，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虔诚。

    许伟自打跟了王建国以后，的确参加了很多次的抓捕活动，目标大多是高炳强。可是每一次不是线人无辜失踪，就是错过抓捕时间。

    “高炳强有杀死李文忠的嫌疑！有可能高炳强早就知道了高小晴遇害!但是身份特殊，无法寻求警方，只好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他是警局的常客，必须得配合调查。”许伟打心里痛恨这些毒枭，励志一定要抓住高炳强。

    刘一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咖啡馆的门口，正好有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子回头也看了自己一眼。

    “怎么这么眼熟？”刘一突然想起来了，不就是那天在自己家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吗？刘一起身迅速地追了上去，许伟自然紧跟其后，虽然不知道刘一去干什么。

    “人呢？”黑衣男子消失在了刘一的视线内，许伟赶紧问：“干什么啊？追谁呢？”

    刘一把男子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许伟说：“咱们去看监控！”

    两人和白鸽道别后，来到了校警办公室，学校所有位置的监控都可以在这里看到。许伟出示证件以后，校警开始调出监控录像。

    图像中显示的时间要比刘一三人来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黑衣男子在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

    “他好像在等什么人。”许伟说。

    当刘一二人来到咖啡馆与白鸽见面的时候，男子一直在偷瞄刘一这一桌，直到离开。之后男子小跑离开了学校。

    “你俩跑哪去了？赶紧回警局！”许伟的手机里传来王建国急促的呼吸声。

    “马上，师傅！”许伟赶紧回了一句。

    王建国站在警局大门口一直等着刘一二人，脚下烟头散落一地。“走走走！去韩彬家！”

    “有新发现吗？那么剩下的尸体就是韩彬找到的？这家伙怎么知道尸体藏在哪里？”许伟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问个不停。

    “跟我们一样!跟踪！”刘一回答了许伟的问题。

    “确实，我在李文忠家附近做了排查，拿着韩彬的照片问了一下，正好有个花店的老板娘说，宴会那天晚上，韩彬在来过这附近，应该是跟踪高小晴和李文忠。尸体上有李文忠和韩彬的指纹。”王建国一边翻阅着报告一边说。

    三人来到了韩彬家的别墅，门口的保安并不友好，直到王建国拿出证件，这些保安才将大门打开。

    “这么……”许伟被眼前花园的内饰惊呆了，院内是一些雕塑和园艺，并且有专门的师傅在那里修剪和保养。到处都充满着艺术气息，院内正中央的圣母雕像。

    “几位是找少爷吗？”一个穿着整齐，样子儒雅的中年男子上前招呼。

    王建国点点头，但是没有想回应这个人的意思。刘一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子，眉头皱了一下。

    许伟凑上前，在王建国耳边嘀咕:“师傅这人不是？”

    王建国一个眼色过去，许伟才发现自己废话太多。

    “少爷正在休息，还请三位稍等！”

    “想妨碍公务？”王建国这几天办案眼都没合，这会儿又来了个为难自己的管家，肚子里一股火。

    “老李，怎么回事？”韩彬此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刘一上前推开挡在前面的管家问道：“韩彬!保守秘密是不是很痛苦，或是说对自己爱的人还那么依依不舍！”

    刘一的这句话好像一把信号枪一样，瞬间点醒了韩彬。连王建国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刘一知道，开门见山才能直接刺激到韩彬的内心。

    “你还要隐瞒多久？”刘一又一次发问，这回语气的加重，好像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韩彬的内心。

    韩彬不语，紧握着手中的画笔，牙关紧锁，怒视着刘一。

    “韩彬，你知情不报，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说出来？”许伟按捺不住，恨不得上前一拳打在韩彬的脸上。

    韩彬侧过脸回避刘一尖锐的眼神。

    “韩彬!高小晴遇害，现在即使判定是李文忠所杀，但是我们无法判断李文忠的杀人动机。”许伟声音有提高了一个八度。

    “关我什么事？”韩彬不屑地回答彻底激怒了许伟。

    “告诉你韩彬，今天我要不是挂着证件，我非海扁你一顿，哪有自己深爱的女人被杀，还在这里无动于衷的！”许伟又上前迈了一步，但是被刘一挡了下来。

    王建国见许伟要犯老毛病，连忙一脚下去，直接踩在了许伟的右脚上。

    “疼疼！师傅，你这是……”王建国犀利的眼神是许伟最好的镇定剂。

    “尸体是你拿回家的，你清洗了血迹，还涂上了香水，甚至还和尸体缠绵。”刘一每次发问都会仔细观察韩彬的每一个细节，而且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

    “我，我没有，你们，你们含血喷人！”韩彬内心似乎在痛苦地挣扎。刘一并没有打算在言语上放弃对韩彬的刺激，而是越来越强势。

    “你每日跟踪高小晴，直到发现高小晴没来上学，痛恨让你立马怀疑上了李文忠，是吧！”刘一在观察韩彬的下一个神态，以确定自己言语是否刺激到了韩彬的内心。

    韩彬被刘一的冷静惊呆了，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如同拷问官的男人。

    “说什么也没用，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再说了上次问的时候我知道的都说了。”韩彬还在回避，但是刘一并没有减少言语上的强度。

    “虽然你们分手了，可你根本不知道高小晴为何与你分手！”刘一从王建国手中拿出李文忠书架暗格内的照片，两人相当有默契。

    半裸和全裸的写真，以及遇害后被分割尸体的照片。

    “你们，小晴，啊！”随着韩彬的一声怒吼，刘一心中暗喜，看来实物的冲击可以瞬间给言语打个完美的助攻。

    “进来吧！”韩彬深吸一口气，选择了投降。

    韩彬的确心里压抑了许久，上次在警局时就一直憋着，直到刚刚才完全的释放。韩彬一直对高小晴与自己分手的事情耿耿于怀，毕竟自己在学校会被认指指点点，丢了面子，这件事对韩彬来说算是不小的打击。

    韩彬邀请刘一三人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与李文忠的截然相反，整齐干净，而且墙上挂了不少画作。整个工作室面积是李文忠的工作室四倍有余。

    “墙上都是你画的？”刘一见墙上的画作大多数都是一些有关西方爱情故事的。

    韩彬点点头，刘一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生有这般本事。

    “说吧！怎么回事？”王建国毫无雅致去欣赏工作室的画作。

    韩彬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两眼无神，面目呆滞，原本暴躁的气息变得平稳不少。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管家也一声不吭。

    刘一感觉自己还得帮这个知情人一把，“高小晴那晚是不是喝醉了？是不是有说过什么让你生气的话。”

    韩彬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韩彬的疑问过后，头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高小晴是李文忠杀的!”

    “你说的已经成为了事实，但是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整件事的缘由！”刘一直视着韩彬。

    “那日宴会结束，我本想再与小晴沟通一下，哪知她却骂我无能。我一气之下就先离开了，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就跟着李文忠他们了。”

    这些与刘一之前的推断几乎吻合。

    “你跟踪他们到家门口？”许伟问道。

    “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听到什么挣扎的声音，或是两人争斗的声音，确定小晴安全了我就离开了，直到到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发现李文忠拎着几个塑胶袋下楼。”王建国心中确实感觉韩彬的确有些窝囊。

    “你蹲点啊！”许伟有点小兴奋。

    “我不放心小晴，其实也是想和她道歉，那天都喝了酒，所以言语有些过激。”韩彬叹了口气。

    韩彬停顿了一下，脑袋里好像过了一下那晚与高小晴吵架的画面，那种后悔与无力都表露在了韩彬忧郁的脸上。

    刘一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在韩彬讲述的过程中刘一已经在大脑里推演了一番。

    韩彬喝了一口水，每次谈论到高小晴的死，他立马上来一股火。干涩的喉咙就好比一块块龟裂的土地，心如刀绞，无法想象自己心爱的女人会被人蹂躏，分尸。

    “我其实不知道李文忠当时丢弃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还是怀疑，因为黑色塑胶袋太大了。等我打开塑胶袋时，恨不得想把李文忠碎尸万段!”这时韩彬的怒火摧使一滴滴眼泪从面颊流下，韩彬再也忍不住了，整个脸都纠在了一起，好像一只困兽在铁笼里挣扎，嘶吼。

    每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轻易流泪，但是有时却根本控制不住。

    “剩下的肢体你有做过清洁是吧!还做出那么猥琐的事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向警局扔塑料袋的也是你吧！”许伟愤怒地站起来指着韩彬的鼻子问。许伟的动作被王建国拦住了，原来许伟一早就把手放在了冰冷的手铐上。

    “没问清楚怎么这么冲动？”

    “应该不是他，尸体是不是被人偷走了？”刘一的推断立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我说刘一，可是他的嫌疑最大啊！”

    “许伟你忘了吗?上次我们一起看视频的时候，从监控上看男子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而且身材较为健壮，最重要的是上身长下身短，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我怀疑应该是你身边的人。”刘一上次在警局见韩彬时就已经确定抛尸者不是他，可是不能断定是不是韩彬指示他人所为。

    “尸体在我清理干净的第二天就不见了，我也犹豫是不是该报警，但是一想起这毕竟是小晴的一部分，我想珍藏。”韩彬的话令刘一感觉毛发颤栗，心中暗道：“你和李文忠都一样，恶心！”

    “我身边的人？”韩彬有些想不通，别墅里上上下下都是本分人，没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可是总有些人不守规矩吧！”刘一指着韩彬的管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