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杀或不杀
黑袍人展开的是席卷式杀戮，凡是牢狱周围，人工河因内的贫民尽遭屠戮。 他们下手残忍、果断，将要睡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挨个斩杀，而且不留任何活口。 此时，杀戮已经蔓延到河边，血水像溪水一样往河里哗哗的流。虽然看不清楚血和水交融的情形，血腥味却让人可以想象到是怎样的惨烈状。 由于房子低矮，窗口很是狭小。墨涵三人飞跃过人工河后，从一个半掩着的木窗内鱼贯而入，落地后悄无声息。 “啊，啊！”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两声惨叫，门咣当关上，像是两人被砍杀后向后跌倒撞到了门，而后门随之关上。 墨涵猜测是这个住户的人可能是听到动静出去看究竟，刚好被将要破门而入的黑袍人斩杀。 杀？不杀？ 墨涵咬着牙，心被数不清的钢针刺穿，像血淋淋的刺猬一样剧烈跳动着。 如果现在动手的话，可能会救出很少的人。而依照严驼和韩经道的秉性，会让更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而且会暴露三人来到春风城的行踪。上龙先生没有修炼功法，就像叶老一样。即便找出他的下落，要带他离开春风城也是困难重重。 如果不动手的话，人工河以内的贫民将要惨死殆尽。天有道，天下祥和，天无道，生灵惨屠！ 墨涵仰天无泪，空有阻止杀戮的手段，却不能阻止。他现在才明白，翻手之间尽可屠戮，而救人才是世上最难的事情。救一些人，另外一些人就要为之失去性命。这样做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救或不救这个选择，就像一把刀悬在心头之上，无论偏向哪边，这把刀最终会扎在心头之上。 剑辰正要转身出门，墨涵沉声道：“站住！” 剑辰转过身，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墨涵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不解和仇恨，墨涵道：“救了这些人，会有更多的人丧生，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有保证上龙先生安全，神龙王朝才能出现一个贤能的帝王！” 墨涵停顿下，声音有些低沉，又道：“也能少惨死些无辜百姓...” 剑辰咽下卡在喉中的恶气，点点头。 门口传来咣咣的拉门声，墨涵低哼一声，三人一闪身隐匿在房子的角落里。 门口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刚好卡住了向外开的门，外面一个黑袍拉了两下门没打开，一脚把两具尸体提到一边。 ‘吱呀’ 门打开后，响起低沉的脚步声，黑袍人进入屋内。 他进入屋内后，视线在黑暗之中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人，提着钢刀大步朝着内屋走。 刚走三步，听到门‘吱呀’关上。 “谁..” 字刚吐出一半，一柄钢叉从后心穿过，从胸口透出。砰的一声趴倒在地。 剑辰低头冷漠的看了眼黑袍人，道：“我用的是正常人的力气，他们看不出什么来。” 墨涵点头，道：“把外面家主的尸体放在他身后，掩饰成他背后偷袭的样子。” 剑辰分开一道门缝，看到外面一行黑袍人拎着刀离开。等他们走远后，他把家主的尸体拉了进来，而且很小心翼翼。 他心里也忍不住叹息，不能杀他们，而且面对这些菜鸡自己还要搞的偷偷摸摸的，别人肯定想不到一夜之间让把顺天堂化为乌有的魔鬼竟然还能干出这等丢份的事儿。 水境天一直守着河边的窗口没说话，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对墨涵道：“他们差不多都走了。” 墨涵上前把家主的尸体摆成手持钢叉从背后偷袭刺死黑袍人的样子，把他一只手搭在钢叉上，又把黑袍人握着的刀插入他的尸体内，看似同时倒落死亡的样子。 这样一来，他们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也只是当成意外。韩经道和严驼最多也是过问，也不会在意个别的伤亡问题。 墨涵站起身，说道：“现在没事了，都出来吧。” ‘咔’‘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木箱抖动的声音，像是有人躲在木箱里受到惊吓后发出的声音。另一个是有人察觉到自己被发现，惊讶的叫起。 墨涵从窗口进入后就察觉到异动，只是怕惊吓到他们引起外面黑袍人的注意才没有对说出他们的位置。 水境天怕隐藏的人走漏风声，所以一直守在窗口，等他们出来后再做决定。 “剑辰。”墨涵说道。 剑辰点头，他走到屋子的东南角，凭着感觉一抓，拉着一条腿把一个人扯了下来，“别叫，要不然现在送你走！” 这个人能栖身在屋角之上，因该有着不弱的轻功和耐力，当然这也是对普通人而言。从这点推断，他应该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或者是慌忙逃进来的，又或者是贼？ 这人被剑辰甩在地上颤抖着身体不敢吱声，只是小声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墨涵也不理会他，走到里屋，轻轻打开一个木箱，缓声道：“别怕，出来吧。” 一个孩子从木箱内探出头，听墨涵声音不像杀他的样子，因为太害怕没敢吱声，只是望着墨涵模糊的脸。 墨涵用灵力探测出他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应该是他父母听到声音知道大难将至，把小男孩藏在木箱里后两人主动跑出去送死，希望小男孩躲过一劫。 墨涵把小男孩从木箱内抱出，抱在身上小声道：“不要怕，哥哥过会就带你离开。” “我爸妈呢？”小男孩带着哭腔问道。 墨涵只希望小男孩猜测不到他父母已经离世，即便他猜测的到，他没亲眼见到也会抱着一丝希望。虽然这点希望有些自欺欺人，也比没有的好，最起码能在自欺的期待中度过童年。 墨涵安慰道：“你父母可能被他们带走了，不要哭，爸妈会回来找你的。”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能从墨涵温和的话语中感受到他的关心，对墨涵也没有了防备。 墨涵抹去他脸上的泪，道：“当然，我从不骗人的。” 墨涵回过头对剑辰道：“问问他是谁，做什么的。” 剑辰踢了那人一脚，道：“不用我重复吧？” “我，我，我就是个贼，没想到他娘的春风堂手段这么狠，为了一个老头竟然把牢狱周围住的人都杀了。就，就偷个了个玉簪，要不是跑的快就把命搭进去了，哎哟。”小偷嘴皮子比手脚还利落，连骂娘带叫屈的，倒是让三人放心了不少。 一个盗窃的小偷也是生活所迫，三人也不至于对他痛下杀手。更何况他们看到这么多人惨死，小偷也是死里逃生，对他更是怜悯。平日或许会对他稍许惩罚，现在对他更多的是同情。 墨涵问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活！”可能是太激动，嗓子一下子提升很多，被剑辰踢了一脚后急忙捂着嘴巴，小声道：“活，活！” “那好，离开的时候不要想着逃跑。如果你认为有逃跑的实力，只管试试。”墨涵没有说狠话，主要是怕吓到小男孩。 他已经见识到三人悄无声息的从窗口进入，而且轻而易举把杀死黑袍人，更让他畏惧的是自己隐藏的看家本领在他们看来就是小把戏，在他们面前逃脱那还真是找死。 又听到三人话语之中，虽然语气狠厉对人却很友善，他倒没有担心跟着他们有性命之忧。如果他们要杀自己，在这里就动手了，何必再废那么多周折。 “好，好！一定，一定！”小偷连连点头答应。 “我们走，”墨涵正要抬步，突然又说道：“等等，他们回来了！” 墨涵用灵力探知到黑袍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难道是在寻找死去的这个黑袍？ 三人已经准备好把这些黑袍人尽数斩杀，无论如何也不能走漏了消息，更要把这小男孩和小偷救出去。 小偷听到黑袍人回来了，本要从地上站起，吓的又双腿一软侧倒在地。 小男孩听到墨涵的话，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能从黑夜中感受到压抑的气氛，吓的把头埋进墨涵的肩膀。 剑辰透过门缝，看到一群黑袍人朝着这里涌来。 他们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人。后来才得知这个黑袍人进入了这里，他们感觉蹊跷就一路寻觅而来。 一群黑袍人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气注入钢刀后响起的嗡嗡声。 墨涵咂嘴轻叹，早知道这样就直接把他们杀了。与其现在暴露，还不如之前多救些人。 剑辰深吸一口气打算大开杀戒，水境天已经静听墨涵的口令，随时放出冰刀。 ‘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黑袍人听到响声，急忙叫道：“快！那里有人!" 黑袍人朝着响声涌去，转眼间门前路上变的安静下来。 剑辰小声道：“都朝着动静去了。” “走！带上小偷！” 剑辰把门打开，墨涵抱着小男孩一闪身飞了出去。剑辰和水境天各架着小偷的一个臂膀，跟着墨涵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那么巧？” 墨涵回头望了眼传来动静的方向，只看到一群黑袍人上蹿下跳的寻觅人。听他们的叫嚷声好像也没发现有人。 三人来到西侧的城墙下，周围只有低矮的房子，距离繁华街道很远，属于城中的偏僻出。 剑辰上去查探了下城墙之上的守卫和巡逻的人，从城墙上飞下来后，摇头道：“上面每隔十步就有一人，而且来回巡逻的不断，恐怕带这个小家伙和这个...”，剑辰摇摇头，又道：“有点困难，要不我们现在这里待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水境天站在一棵高树上扫望周围，防止有人追来或者有可疑的人出现。 墨涵回头看来眼水境天，对剑辰道：“不行，无论如何我们今晚要出城，总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