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黄雀之后
平白多了三十多年的记忆，感触最深的不是生活中各种磨难，而是想要生存的很好，最离不开的就是人和钱。 这三个月，文森不仅是在锻炼身体，增强本领，也是在重新思考，重塑自己的三观。 他以前在卡丽的教导下，和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没什么两样，就算是在法拉盛高中受到欺负，他也依旧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但是王海的记忆，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杀人，训练，任务，剩下的时间里，所看到，所经历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残酷现实。 前些时候，文森又读取了瑞奇和史蒂夫的记忆，尽管只是一些记忆碎片，但三观也受到了冲击。 如此一来，文森心里的美好，早就冲击的七零八落，内心早就没有了条条框框的束缚，更没有什么心理困难，他这辈子最想要的，还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日子。 在自己的兴趣领域之中，兴风作浪，快活一生。 …… 卢瑟听到文森的话，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起来，默默的观察对面楼层的情况。 “他们应该知道彼此都会出手，”文森低声轻笑道，“却选择同一个时间段，真是默契十足！” 三方登场，一方隐藏，真的上演了一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文森想要做捕雀人，还得看看这些螳螂能否真的捕捉到蝉。 “你说，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了？”卢瑟小声的问道。 “有这个可能，”文森点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摸清楚了包裹的分量，如果不够分，那这次就好玩了！” 三方势力同时出现，看起来巧合，也的确有联合的可能，但地头蛇们自私自利，文森并不认为他们的会联合。 说到底，两名匪徒的身家，也就那一个旅行包而已。 并不值得大家联手，而且看样子，三方都没有真正的发力，都有点小瞧了两个人，恐怕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其他一方。 对面楼层。 最先抵达的一伙人，从车上下来之后，就直接冲向了公寓楼内，他们速度最快，进入楼内就疯狂的爬楼梯。 一直到目标楼层，全都气喘吁吁，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他们才垫着脚，小心的挪动到目标房间。 房门两边全都站好了人，一位体型魁梧的壮汉，猛然一个冲撞，就把木质老朽的门给撞开了。 砰！ 声音很响亮，尤其是夜色之中。 天台上，从侧楼楼梯下来的一伙人，身体猛然静止不动。 砰砰砰！ 啊啊！！ 目标房间里传出了枪声，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哐当！ 嘀嘀嘀！ 一具尸体破窗而落，砸在了楼下汽车上，汽车车顶砸个干瘪，车子在夜色下发出不堪负重的哀鸣。 侧楼一直观察的一伙人，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朝目标房间摸了过去，在靠近房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洞开。 三个弹孔出现在门上，门外靠的近的两个人中枪毙命，还没等他们后退，门就从内而外踢飞，直接砸在最近的两人身上。 两道人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查尔斯提着旅行袋，手握格洛克，一脚踩在门上，直接从倒地的众人身上跳了过去，查尔斯紧随其后，还不忘对房间里开枪。 “法克！” 房间里传来一声喝骂，两个黑色头发的男子，握着手枪冲了出来，看都没看楼梯上的众人，直接来到护栏外，探出头对着下楼梯的两人开枪，子弹打在金属楼梯上，迸发出火星，在夜晚清晰可见。 激烈的枪战开启，整条街都被惊动了，有的蠢货开了灯，无脑的到处张望，有的聪明人，直接把灯关闭，躲进了桌子底下，而后给警察打电话，耳朵竖起来继续听外面的声音。 “他们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卢瑟问道。 “还有一方没到场，不要着急，”文森道，“只要盯着旅行袋就行，我们先下去，不要让他们跑了！” “好！”卢瑟点头。 两人收拾了一下，而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楼下的走廊，躲在走廊石柱后面，能清晰看着侧楼的动静。 两名匪徒疯狂的下楼梯，一边躲避子弹，一边还得朝上面开枪，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不依不饶，一边开枪一边追。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被撞晕的一方，全都清醒过来，他们听到枪声，看到两名匪徒要下楼，顿时生出不甘心还有巨大的耻辱。 于是，在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他们重新回到天台，开始从其他楼层下楼，准备去楼下围追堵截。 楼下，隐藏在阴影中的第三伙人，看到这一幕开始躁动起来。 不过，他们为首的人很是聪明，并没有立马加入其中，而是带着人开始饶往两名匪徒要逃窜的地方。 想要截住两名匪徒。 砰砰！ 查尔斯率先下楼，他给希尔多打掩护，一枪就击中了追来之人的大腿，另外一人灵活的闪躲，倒是没有受伤。 希尔多从楼梯上跳下来，两人彼此掩护，疯狂逃窜。 不逃不行，手枪而已，子弹有限，夜色枪声清晰可闻，远处已经有了警笛的声音，出警速度明显快出往常一倍不止。 也很正常，如今还是大集市开启的时候，警局的压力最大。 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在集市的时候出什么事情的，也幸好街头枪战发生在零点十分，否则警察们都要发疯，被逼的发疯。 可以想象，街头枪战案件一出，势必会影响游客。 唯一庆幸的是，今晚集市已经结束，而且还有两天集市就彻底结束，只要应对得当，影响力就能控制到最小。 当然，这些是那些当官的人要操心的，文森一心只想狩猎。 “我们走！”文森低声说着，直接冲了出去。 卢瑟紧随其后。 两人如同夜猫子，轻巧的在楼宇之间跑动，所有的障碍，全都视而不见，身体异常灵巧，用各种姿势翻越而过。 跑酷，这是三个月里，文森和卢瑟一起进行的另外一个游戏。 文森仗着身体素质，各种高难度动作信手拈来，卢瑟尽管是新人，但也已经精通，动作干净利索。 两人隔着一条街，远远的跟踪两名逃窜的匪徒。 期间，两名持枪的追击者，被天台那一伙人给打了闷棍，手枪都被拿走了，而想要堵截匪徒的一伙人，正抵达路口。 “他们上车了！”卢瑟开口提醒道。 “不必担心！”文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路口拐角的地方，两名匪徒上了车，车子立马开动起来，看样子这是两人早就准备好的交通工具。 只是，车子才开动，路口就有一辆车冲了出来。 直接撞向两名匪徒，轰隆之声响起，被撞的车子侧翻，车皮被撞瘪，驾驶室内的希尔多当场死亡。 又有两辆车被开了出来，停在了路口两边，车内的众人下来，看着老大从翻车的后座里拿出旅行袋，看着袋子里金闪闪的黄金以及散花油墨香味的钞票，全都欢呼起来，怪叫之声不绝于耳。 而他们的欢呼声，吸引了天台一伙人的注意，他们冲了过来，并且对着车子开枪，爆发了激烈的枪战。 子弹如雨，击打车窗，粉碎了玻璃，击穿了车皮。 两方彼此都认识，打着打着，已经开始在喊话了，一方气焰嚣张，一方不肯退让，于是更多的子弹被打出来。 文森和卢瑟躲在了建筑的阴影一脚暗自监控，文森目光游曳，突然一滞，低声道，“第四方出场了！” 卢瑟默不作声，仔细观察，果然发现有人聚集，心里有些吃惊。 因为这些走动的人，看起来是路人，但听到枪声，不仅不离开，还靠了过来，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很显然，这些人就是前者。 砰砰砰！！ 汤姆逊冲锋枪的声音，在夜色的街头异常悦耳，子弹疯狂的击打在车子以及人身上，若是一把这样的枪，倒也只是让人忌惮，可关键是五把汤姆逊，从两个方向冲射。 路口的车子都被打的稀巴烂，两伙人都想离开，却已经没有机会，就算是上车，司机也被打死。 枪声停了下来，路口喘息的没有几个，天台一伙人最惨，他们是被人从背后开枪，没什么活口，而路口这一伙人，有车子挡着，还有几个活口，只是拼命的喘息，脸色苍白的很。 留存的老大开始喊话，愿意交出货物，希望看在同城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但是对面没有人做声，只是不断前进。 这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惶恐和死亡的威胁之下，他竟然把旅行袋给扔了出去，恰巧就是文森和卢瑟所在的方位。 文森和卢瑟面面相觑，没想到会这样。 “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吧？”卢瑟问道。 “不可能，”文森摇头，“是意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卢瑟对眼下的意外不知道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着，东西既然送上门，就没有放过的道理！”文森说着，没等卢瑟开口，直接就冲了过去。 他身形鬼魅，有阴影掩护，加上距离限制，光线昏暗，一开始没人注意，但随着文森越来越接近旅行袋，终于有人发现并开枪。 文森走步风骚，并不是直线冲向旅行袋，而是朝路口车子的方向饶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一定会把货物带回去。 那名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文森，完全摸不着头脑。 枪林弹雨，文森身体异常灵活，他心神紧绷到了极限，接近旅行袋后，身体一个侧滑，抱着旅行袋，就是一阵翻滚。 砰砰砰！ 子弹全打在地上，多了无数个弹孔，文森抱着旅行袋，猛然冲到了汽车旁边，而后消失在夜色之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两方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文森和旅行包都消失了，到手的猎物就这么没了，那一伙人发狂了。 子弹倾泻而下，汽车被打爆，残存的几个人全都遭殃。 爆炸声传响整条街，冲天而起的火光，更是骇人。 他们不甘心，发出了追击的命令，还有人在打电话，不知道是在汇报情况，还是在调集人手。 文森带着旅行包和卢瑟汇合，两人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闯进了附近的一家服装店，把旅行包放下。 今晚最大的果实已经收入囊中，接下来，两人开启狩猎模式。 两人重新返回路口，文森打了个手势，卢瑟点头，轻巧的来到了街对面，两人一左一右，从接到两边，来到了那伙人的身后。 噗嗤！ 来自史蒂夫的锋利匕首，割开了一人的咽喉，文森扶着尸体轻巧靠墙，如灵猫般轻巧的身体，揉身而上，捂住了前方一人的嘴，匕首扎进心窝，把人慢慢的拖到车子后面。 文森抽空看了一眼旁边，就看到对面的街旁，一道影子靠近一名枪手，双手直接从后面抱住了脑袋，狠狠的往后一拉，那人颈骨脆响，已经是没气，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感应到文森的目光，卢瑟露出了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黑夜之中有些晃眼，文森竖起大拇指，又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两人配合默契，一路行来，每人都解决了三四个枪手，或许正是因为脚步声突然少了，才引起了警觉。 当卢瑟再次向目标下手的时候，枪声毫无征兆的响起，他本能的闪身到一边，却看到对面火星四溅。 文森吹了一道口哨，表明了意思。 文森面色变的冷峻，身体再次窜出，双手持匕，开始对目标进行绞杀，没等目标开启，就已经送他去见死神。 而后，搜出枪支，开始对其他目标进行射击，为文森掩护。 文森躲在汽车后面，玻璃被打碎，目标还在朝他扫射，被压制的不敢动弹，但他没有惊慌，而是沉着气，开始聆听四周的动静。 当卢瑟摸到枪，并且给出掩护之后，他突然蹿了出来，朝前方扔出了匕首，匕首精准的插入对方的咽喉，那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死前手指不受控制的扣动了扳机，子弹侵斜在地面。 借助这一点火光，文森再次风骚走步，躲开自动，抓住机会，一个飞扑抓住了枪支，在地上翻滚一下，立马对着目标开枪。 五分钟之后，战斗彻底结束。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扔掉武器，收回匕首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痕迹是肯定的，但不会有两人的血液，不会有手印，两人做的非常干净，现场造成的假象也是三方火拼。 得意的两人返回服装店，准备拿东西走人，然而旅行袋不见了！ 原本得意的两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文森更是汗毛倒竖，拉着卢瑟立马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