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个机会
文森想到了本·唐克斯的警告，或许他的警告不是因为案件本身，而是因为事关这位教授？ 这位哈德森教授的履历之丰满，已经可以说是铸就了金身，恐怕就算有什么事情，官方力量也要维护，起码死前是这样的。 一旦哈德森教授的名誉有损，那么影响太大了，尤其是在学术领域，甚至可以说会比学术丑闻的影响力还要大。 无论是学校还是官方都不想看到这种事情，肯定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照不宣的维护哈德森教授的名誉。 从本·唐克斯来拜访就知道了，本·唐克斯可以说是轻车简从，甚至都没亮出自己FBI的身份，这一切都非同一般。 揉揉酸涩的眼睛，文森继续看了下去。 哈维等人出手，还是非常给力的，除了哈德森教授的履历之外，家庭背景调查的都够相信，甚至还有几张照片。 是教授的儿子儿女，孙子孙女们，八十大寿时候的全家福照片，唯独少了教授夫人，那也是一位教授，不过是历史学教授，而且这位女教授竟然不在波士顿，而是去了芝加哥。 当然，现在已经退休了，目前居住在迈阿密，身体还不错。 教授的儿子结婚晚，所以孙子和孙女和文森的年龄差不多，都是刚入学的时候，并且让人意外的是，选择的专业和学校都不一样，且没有人选择来波士顿地区。 家庭问题看来挺严重的！ 文森若有所思，按照哈德森教授的影响力，儿子和女儿肯定能获得更好的资源和照顾，但实际上却是都跟着哈德森夫人。 基本上像是和哈德森教授断绝往来一般，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其中肯定有文森不了解的秘密。 只是，这些都是人家的私密的事情，文森也不好下手调查。 除了这些资料以外，哈维等人还整理了一份名单，文森照着名单，找到了莉莉·卡斯托，她是十五年前，跟着教授做研究生。 硕士和博士都是哈德森教授带的，甚至资料里还有一份毕业照，上面就有莉莉博士和哈德森教授的单独合影，但文森发现在米尔福给出的照片里，莉莉博士家中却没有这份合影。 这点非常奇怪，按理说有哈德森教授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在法医领域，应该能让莉莉博士获得助益，这份单独的合影也该是弥足珍贵，应该摆放出来让世人皆知才是。 找不到答案，又是一个疑点。 文森摇摇头，关于莉莉博士的信息还是太少了，目前只希望李维和兰斯那边有结果，否则的话，根本没有什么进展。 下午，文森没有去法学院，而是旁听了两节人类学的课程。 仗着图片记忆，加上布雷恩娜博士的书单，文森学习法医学逐渐走上正轨，进度非常明显，反而是人类学，进度稍微有些落后了。 他没准备放弃，反而重新规划时间。 下午放学之后，文森接到了格温的电话，于是他方向盘一转，没有去公寓，而是开车跨过查理河，去了波士顿大学。 在校门口接到了格温，细心的帮她系好安全带，文森这才发动。 “有什么发现？”文森问道。 “算不上发现吧！有一个接近哈德森教授的机会！”格温道，“我先带你去见法医学的学姐，也是刚加入我们社团的成员。” “学姐？”文森有一些意外。 “嗯，”格温点头，“安吉拉·菲利普，正在攻读法医学硕士学位，社团之中，第三位法医学专业的女学生。” 车子停在了一家餐馆门前，下车之后，格温带着文森在餐馆的角落里，见到了安吉拉·菲利普。 和想象的不一样，这是一位混血儿，立体的五官和细腻的肌肤就能看出来和一般的白人不同，而且她的头发是黑色的，非常柔顺。 因为是新加入的成员，安吉拉对文森并不熟悉，得知文森是社团的创办者，还是法医学专业的学生，这才很快亲近起来。 三人一起点餐，边吃边聊。 先说了一些社团的事情，安吉拉盛赞学习之家，不是从金钱方面，而是这种模式带来的好处以及迎合互联网发展需要。 看的出来，安吉拉学姐非常有个性，拥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独特的看待事物的角度，同时也非常的健谈。 “明天晚上七点，会有一场私人晚宴，”安吉拉学姐显然知道格温的目的，聊到最后不出意外的说起正题，“是医学院的某项实验取得了成功，项目负责人是医院的一位副教授，同时也是哈德森教授的学生，到时候不仅会请哈德森教授，哈佛医学院的教授也会被邀请，每位教授都会被允许带两名研究生入场。” “不是说私人晚宴吗？”文森不解道。 “你太天真了，文森！”安吉拉学姐笑着摇头道，“这不是一场晚宴那么简单的，这是项目负责人以及受益者发动的宴会，主要目的是为了壮大声势，彰显人脉，进而把研究成果商业化。” 任何研究项目，或者所得成果，都不是个人的，受益的都是大片业内人士，这也是编织人脉的需求，以及现实环境决定的。 而这个业内人士，当然不只是本校的人，还会有联盟成员，比如哈佛医学院和法医学院等，在研究成果公布之后，这些人会抢先拿到研究资料，在此基础上发出支援的论文，不断增强成果。 一份医学研究，身后跟着一连串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会围绕这份研究，从各方方面去解读或者论证，带来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 学术方面还是其次，关键是商业化，这里面涉及的利益太大了，而且竞争又非常激烈，所以把盘子做大，合作共赢才是最佳选择。 按照安吉拉学姐的说法，进入千禧年之后，这些心照不宣的合作就已经越来越密切，学校之间固然存在竞争，但更多的还是合作和交流，像这样的私人晚宴不仅是波士顿，就是哈佛也有举办。 都是以私人的名义，请的都是三五好友，带着各自的研究生，教授们分配利益，研究生们互相认识，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大家你帮我，我帮你，互相抬高身价，互相刷名气。 如果有必要，也可以不断的抵制或者对骂，互相的反驳，只要有理有据，能在学术界打出名气就成。 文森听完之后，和格温面面相觑，感觉刷新三观。 而且，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 仅仅是听安吉拉学姐这样说，文森都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真的参与进去，还真不知道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等你以后攻读学位就知道了，”安吉拉学姐无奈道，“你想要读博士，就必须顺应这方面的事情还得作出改变，不可否认某些教授的确非常正派，但毕竟是少数，大情况如此，我们也无能为力。” “学姐，怎么获得进入的资格？”文森不愿意多谈，问道。 “没别的办法，需要教授带你进去，”安吉拉学姐道，“必须是教授看重的人，我是获得了教授的认可，并且决定在教授手下继续学习做研究，才破例获得了资格，一般都是硕士生或者博士生。” “那么，哈佛那边有哪几位教授能参加？”文森问道。 “据我所知，医学院那边有两位，法医学院有一位，他们都是波士顿大学出来的，而且还是哈德森教授的学生。”安吉拉学姐笑道，“知道哈德森教授吧？那可是我们学院的大人物。” “当然知道，”格温在一旁笑道，“他这两天要让我帮忙打听哈德森教授的事情呢！据说这位教授绯闻不少？” “小道消息罢了，不过很多人都感兴趣，包括我！”安吉拉学姐低下头，轻声道，“据说，年轻时候的教授长的很英俊，很多女学生都希望爬上他的床，甚至学校里的部分女老师都和他发生关系。” “这是真的吗？”格温讶异道。 “谁知道呢！”安吉拉学姐摇头道，“只是八卦罢了，真相什么的都不重要，无论怎么说，都不能否认哈德森教授对法医学院的贡献，而且你们没接触过他，哈德森教授虽然年龄很高了，但他幽默风趣，知识渊博，充满了魅力。” “学姐见过他？”文森问道。 “不止见过，还听过他的公开课！”安吉拉学姐惋惜道，“可惜因为身体原因，这两年没有在开课，我刚入学的时候，恰好听了两次公开课，每次都是爆满，博士生们都会来捧场。” 看得出来，在安吉拉学姐的心中，哈德森教授是个偶像似的人物，更像是领域内的伟人，有种崇拜的情节。 这似乎不值得大惊小怪，在波士顿大学，哈德森教授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据说法医学院都有意，在哈德森教授百年之后立下雕像，以此纪念他的杰出贡献。 甚至还曾经内部投过票，至于具体的结果如何，反正安吉拉学姐这样的学生，是不够资格知道的，或许等她拿到了硕士学位，在进一步攻读博士，才有可能吧。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 总的来说，还是有收获的，安吉拉学姐真实不做作，倒是个合格的朋友，交谈的很愉快，离开之前，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分别之后，文森开车，带着格温返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