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彼将为我用之（求收藏）
喻安性又规定：“凡澳中夷寮，除前已落成遇有坏烂准照旧式修葺，此后敢有新建房屋，添造亭舍，擅兴一土一木，定行拆毁焚烧，仍加重罪。” 韩爌欣然道：”从那时起，海道使每巡历濠境一次，都要宣示恩威澳门，申明禁约。“ 多年积患消除，人皆信服。朝廷服喻安性胆识，补为昌平副使，后升任顺天巡抚，时所辖顺义、永清两地遭灾，喻力请拨库银十万赈济，并免赋役加派，以惠灾民；后来，喻安性又被朝廷调往辽东任巡抚，与孙承宗搭档。 崇祯帝“拍案叫绝”道：”好一个喻安性，有勇有谋，朕这就下诏征用他。“喻安性接到诏命后，没有接受任命，而是上了《请复诰命疏》：”老母渐高八十有三，老耄衰白，行履艰难，欲仍前迎养，则母乘舆不能，欲舍母独行，则臣绝裾何忍。有此苦情，虽使年强力壮，犹将以乌鸟之私，上干天听而沉病，又沉危身难驱，策情既迫而力以穷此，臣所以不得不号天而诉也。不敢妄援终养之，例亦不敢求同致仕之，条惟陛下，鉴臣微诚，勅合吏部，容臣罢闲归里，臣一日不死，犹能修泰养，小孝以导乡闾效击壤，余歌以扬圣化，生有余荣，死且不朽，臣无任恳祈，战栗之至。“ 崇祯帝看出喻安性经过辽东的挫败后已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再无意于仕途，于是批准了他的请求。督师辽东兵部尚书袁崇焕闻知此事始末后，给崇祯皇帝上谨题为抚臣病故事奏：“臣以宁远兵嚣，东行料理。到前屯，忽接道臣郭广禀称，巡抚毕自肃于初八日午时身故。臣拊膺悲涕。抚臣才守兼优，且豁达果决，臣久处莫逆，今竟身殉封疆，其经手钱粮与应得恤典，容臣另行查奏。惟宁前三面邻虏，兵嚣而乱形巳见，松杏处处効尤，外防虏，内防兵。又，于臣未到任时，布锦、松、杏三城为守将撤回，而粮料已运贮在内，守多则力分。此时难于臣在事时数倍，以臣习辽事尚且踟躇，即有新抚臣来，何能便熟艰巨？“ 臣欲调蓟抚王应豸而东，则抚臣肝胆真而手作利。但蓟门重地，抚臣若东，又难于为抚臣者。臣正苦豪手之不能多也。又鉴于辽事从前之坏，经抚并设，盖危地各欲见所长，至权之并，遂不相下。且有公袒佐斗，且付疆场于一掷，如辽广之覆可寒心。即关门近亦岌岌，臣亲见而身尝之，今欲改败辙而灭东夷，当以并抚为提，衡两道诸镇心志一。 袁崇焕与当年与王之臣之事，来说明督、抚之间意见不一的害处：”耳目专而臂指之皆灵，无复并掣之肘，始足以荡寇。而复辽故镇、道、协、将、听、顾诸臣无一人不谓归并便，而并设不便也。即旧督臣王之臣、别臣或有故再设，非宜封疆安危。身当利害，敢顾情面而不言于皇上之前哉？且时方苦饷裁，一抚之员役并裁，请费不赀。事固当裁而又不得不裁者。然臣之于东事，苦矣。 有谓臣不肯用人者，此后五年中，岂无津津此抚以加臣？夫所滥者，皇上之官爵。所市者，微臣之私恩。臣何敢惮不为，但多一人便多一人之事，世之所以不治者。以事之日，多也。臣以一身任皇上之封疆。为而罔効其谁为臣分咎？故忧思忖度，计无出于此者。我皇上神谋睿照，迥出千古，辽抚是否应并，自有卓见。至镇臣赵率教尚能料理，今虏报甚急，正籍其丁徤之力，不必犯临敌易将之忌。若各嚣兵，臣一抵宁远，自情法妥贴，不烦圣虑矣。 关外大将四五人，事多掣肘。后定设二人，以朱梅镇宁远，祖大寿仍驻锦州。至是，朱梅将解任，崇焕请合宁、锦为一镇，祖大寿仍驻锦州，加中军副将何可刚都督佥事，代朱梅驻宁远，而移蓟镇赵率教于关门，关内外止设二大将。因极称三人之才，谓：“臣自期五年，专藉此三人，当与臣相终始。届期不效，臣手戮三人，而身归死于司败。” 崇祯皇帝诏曰：“辽抚既议应并，准停推，以一事权。钦此！“ 袁崇焕留镇宁远，上奏崇祯皇帝曰：”哈喇慎三十六家原在蓟、辽抚赏，仇于虎憨兔汗而未与奴通。自去年，虎憨兔汗攻伯彦黄台吉，据其故穴，伯彦黄台吉死之。而我不能为各夷之依，夷遂依奴以自固。且夷地荒旱，粒食无资，人俱相食，且将为变。夫辽已能抗奴，夷卽变奚为？“ 袁崇焕进一步指出大明目前不可能在蒙古、辽东两个方向同时迎敌：”惟蓟门，陵京肩背，而兵力不回，万一夷为向导，通奴入犯，祸有不可知者。臣是以招之来，许其关外高台堡通市度命。但只许布米易换柴薪，如违禁之物，俱肃法严禁。业责其无与奴通，各夷共谓，室如悬罄，不市卖一二布帛于东，何繇藉其利以糊口？宁愿以妻子为质，断不敢诱奴入犯蓟辽，哀求备至，各置妻子于高台堡边外，历历也。“ 袁崇焕援引王象乾之例来增强说服力：”臣亲出谕之见其穷迫所为，若绝其活命之方，则立毙之也。夷肯坐以待毙乎？即饥之、窘之，可空其类乎？不可空则不必府怨，而驱其与奴合。况我天启二年败回，关内外告饥，督臣王象乾行臣赏三十六家，令其驮米粮来市卖，每日百车，而数十车军民利之，我歉会因其食，彼歉我屯其膏。于义未惬不如，因而树德存数种于外，他夷入犯我得藉作藩篱，总在驾驭，有法若能戢春暴而柔其心，彼将为我用之，不暇宁有他心。“ 袁崇焕最后对崇祯皇帝剖明心迹道：”今诸夷指天说誓，必不忘中国，此夷受抚多年，一向可靠，即今一冬以来，未尝生事。此时我兵马盔甲未备，只合笼络，俟修饬旣周，且驱诸夷而用之，如不为我用，另有法以处。何敢以虏遗君父而贻衅封疆也。事属军情不敢发抄，再三计度合词奏闻，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