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无耻的沈安,悲伤的韩琦
第一次离家出走对果果来说有些新奇。 她在包家和包绶挖了几个足以把包绶埋进去的大坑,然后两个小屁孩在商议怎么挖地道,然后从包家潜逃出去。 包绶的脸上和身上有不少泥土,他兴奋的道:“果果,我们挖个通往外面的洞吧,然后想出去就出去,想回来就回来。” 果果没好气的道:“会被抓回来,哥哥会打断你的腿。” “他打不过我爹爹。” 包绶是个骄傲的小屁孩,可果果却觉得他很幼稚。 “你是个笨蛋!” 果果不准备实施这个计划。 “果果。” 沈安来了,带着花花缓缓走来。 果果起身,欢喜的道:“哥哥。” 什么离家出走,什么被凶的委屈,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花花奔跑过来,看了包绶一眼,然后回身绕着果果转圈。 包绶觉得这样很神气,就招手吆喝:“花花过来。” 花花忙着和小主人亲热,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 “好奇心可以有,但别拿好奇心去冒险。” 沈安看着脏兮兮的妹妹,回想了一下前世十岁的女孩,那些女孩每日背着书包来往于学校和补习班、兴趣班之间,木然学习,木然抗争……然后被镇压。 相比之下,果果的小日子好过了许多。 果果抬头,“好。” 沈安垂手,果果习惯性的牵着他的衣袖,兄妹二人往外走。 花花不时跑到前面,然后止步回头,仿佛是在催促走快些。 身后的包绶很委屈的喊道:“爹爹,我要养狗!” 小孩子喜欢攀比不算什么,可包拯却见不得这个。 “今日的字帖写了吗?” “爹爹,不是说今日不写了吗?”包绶觉得自家老爹的忘性越发的大了。 包拯板着脸道:“什么不写了?去,写两大篇才能吃饭。” 呃! 包绶的眼中多了泪水,“爹爹你说话不算数,你耍赖。” 包拯冷哼一声,“去写了来。” 包绶委屈的去了,站在门外仰头看着天空,强忍着泪水,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好汉。 “阿郎,先前您不是说让小郎君今日不用做功课吗?” 老仆舍不得见到包绶委屈,就为他辩解着。 包绶一听就欢喜了,觉得自己翻身有望,顿时就忘记了好汉的行为准则,回身道:“爹爹,你先前说过的。” 包拯看了他一眼,“看看果果多乖巧,再看看他,上房揭瓦只是寻常,上次还弄了糯米在椅子上,老夫坐下去还觉着软和,可等再起来时……” 被糯米黏住屁股是啥感觉? 看看包拯就知道了。 火气在升腾,若是换了别人家的父亲,铁定会叫人送家法来收拾包绶。 可老包舍不得啊! 六十岁得的儿子,他爱都爱不够,怎么舍得下手。 可想到沈安先前的话,包拯不禁在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正确。 “去吧,今日可以不做功课。” 包拯觉得为人父的信誉是要有保障的,但他还有大招…… “爹爹真好。” 包绶欢喜不已,包拯嗯了一声,“明日开始,每日多写一篇……” 包绶的小脸蛋马上就黑了。 “爹爹……” 包拯起身道:“为父要去三司了,你好生在家,莫要再调皮,否则功课再加……”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让包绶一下就蔫了。 若是在以往,他肯定会和父亲争执一番道理,可现在包拯拿出了父亲的威严,并用增加功课为威胁,就让他蔫了。 沈安的这个法子不错啊! …… “哥哥,那个项羽很厉害吗?” 马车里的果果不断提出问题。 沈安步行在马车边,说道:“很厉害,不过却不会用人,脾气也不好。” “那虞姬呢?” “虞姬?” 沈安觉得这个话题不是果果该涉足的,但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有必要给妹妹一个看法。 “虞姬嫁给了项羽,他们是夫妻,项羽被刘邦打败了,虞姬得了重病……” “重病?可是她还给项羽跳舞。”果果很较真。 沈安想骂闻小种,“虞姬擅长跳舞,你要记住了,他们是夫妻,项羽的脾气不好,所以虞姬病了也不敢说……以后不要和脾气不好的人一起玩耍,知道吗?” 沈安为了妹妹忘掉自尽这茬事,不惜修改了历史。 “哦。” 果果觉得这样的结局才符合自己的幻想。 虞姬病了,但是不敢说,那样的项羽得多粗暴啊! “项羽不好。” “对,项羽不好。” 霸王,为了一个小女孩,您就暂时委屈一下吧。 回到家中后,果果又欢喜的去逗弄芋头,庄老实找到了沈安,说道:“郎君,闻小种一直在练刀。” “给他练。” 沈安知道闻小种是内疚心态发作,这就相当于是惩罚。 庄老实回头再去时,闻小种已经躺下了。 陈洛搬出了自己的珍藏药酒,得意的道:“这是某潜心钻研了半年,用十余种药材泡出来的药酒,内服外用,保证你明日又能生龙活虎的继续练刀。” 闻小种全身只剩下亵裤,他趴在床上说道:“来吧。” 药酒冰冷,陈洛的手法很粗鲁,每次揉捏肌肉都有撕裂般的疼痛。 “你犯错了?” 果果的事儿只有沈安和闻小种知道,陈洛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果果竟然包袱款款的往包拯家跑。 闻小种嗯了一声。 “可是和小娘子有关?” 不得不说,陈洛的联想能力不错。 但闻小种不再说话,直至入睡。 第二天凌晨,沈安和果果照旧在家里跑步。 闻小种也出现了,他依旧在练刀。 “哥哥,他练了好久了。” 她练习双节棍的时候,时间长一些就受不住,可闻小种怎么能坚持那么久呢? “嗯。” 沈安知道闻小种这是在自虐,不准备干涉。 早饭后,沈安又去赏玩了那柄汉剑。 “好剑呐!” 这等宝贝若是在后世现身,那就是价值连城。 沈安摩挲着剑脊,感受着那些棱角,想起了后世的那柄汉剑。 那柄汉剑原先被蛮清收藏,后来京城被联军攻陷后,无数珍宝就此成为了侵略者们的战利品,那柄汉剑也跟着漂洋过海,在某个老牌帝国的博物馆里成为了珍品。 这个不妥吧? 沈安想了想现在的那个老牌帝国已经立国了,正处于金雀花之前的王朝。 哪天去看看?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没法消散。 沈安想去弄些有异域风情的宝贝来,然后在汴梁建造一座博物馆,把那些宝贝弄进去,供人观看。 “这些都是钱啊!” 沈安深情的抚摸着汉剑,觉得这应当是沈家的传家宝,以后他应该留下遗嘱家训,谁敢卖传家宝,那就不是沈家子孙,出族。 只是按照他的有钱程度和有权程度,以后估摸着能成为传家宝的东西会很多,大抵子孙会为了怎么保存而发愁。 “哈哈哈哈……” 沈安想到这里不禁就笑了。 “安北!” 听到这个声音后,沈安手忙脚乱的准备把汉剑收起来,可惜却晚了些。 曹佾一进来就说道:“宫中召集议事,官家要决断谁去北方,咱们兄弟……咦,那是什么?” 沈安尴尬的握着汉剑道:“这个……” “这宫中就要决断谁领军前去北方了,你……你竟然还没把这柄汉剑送给韩琦?” 曹佾悲愤不已,觉得自己怕是上当了。 被人当场抓包的沈安很尴尬,但他随即认真的道:“目前情况不明,韩琦不一定能去。” 啥? 曹佾反怒为喜,“哥哥信你的判断,看谁去北方就送给谁。” “对,就是这么着。” 沈安发誓回头就把汉剑给收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郎君,宫中来人了,让您进宫议事。” 沈安霍然起身,拔出长剑,大笑道:“某要去北方了,哈哈哈哈!” 这可是大宋和辽人的第一次正面对垒,大军云集,若是应对不好,宋辽大战顷刻间就会爆发。 这样的大场面沈安不去会吐血。 曹佾羡慕的道:“安北,哥哥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说好说!” 沈安一路急匆匆的进宫,正好宰辅们刚到齐。 “陛下,钱粮都准备好了。” 包拯出班,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君臣都觉得热血沸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赵曙的眼中多了凝重,“辽人挑衅,他们以为大宋会继续忍气吞声,可朕想告诉耶律洪基,那样的日子他再也看不到了!” 这话极为提气,韩琦挺胸腆肚,说道:“再想让大宋低头,那是做梦!” 大宋何时这般扬眉吐气过?何时这般大胆过? 君臣都觉得太酸爽了。 “此次北行,要不卑不亢,这一点要谨记。” “陛下英明。”韩琦率先颂圣,他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自己定然能梳理的井井有条。 耶律洪基要是敢哔哔,老夫就和他来一场又如何? 这一刻韩琦自信满满,觉得这天再也遮不住自己的眼,这地…… “包拯!” 赵曙开口了,打断了韩琦的遐思。 包拯出班。 赵曙看了韩琦一眼,说道:“韩卿掌总朝中,你若是不在,怕是不妥……” 老韩啊!你看看朕多看重你,把你比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一个,你可觉得舒爽了? 韩琦的脸颊颤抖了一下,心中悲愤不已。 包拯上次去过西北了呀,这次不该是老夫去的吗? 而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那个是权臣啊! 自古权臣可有好结果? 没有啊! 这一刻悲伤逆流成河,韩琦抑郁了。 合着老夫不但是去不成,而且还被打上了近似于权臣的标签? 官家,您这个怕是有些不妥吧? 韩琦仿佛看到了那些御史在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背地里都在嘀咕着权臣这个词。 …… 本月最后一天,双倍月票,爵士求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