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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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依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怡轩宫里自然很温暖,但不同于壁炉,完全没有炭火的味道。 林依又扫视了四周一眼,这暖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不一会,秦明帝披了件黄色龙纹长袍,从龙榻上慢慢走了过来。 他坐到一旁的玉椅上,拿起案几上放着的金瓶,倒出几粒药丸便吞服下去。 “伊木,给朕把脉。” 林依微微一愣,所谓的看诊,莫非是给秦明帝? 突然,她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能白日宣淫,怎么看都不像是病魔缠身的样子。 她慢慢走到秦明帝一旁,犹豫片刻,还是在他手腕处放了块帕子。 嫌他脏。 林依聚精会神给他把起了脉。 此时两名宫女正帮床幔内的女子更衣。 林依的眼光掠过床榻,没想到幔帐内竟然是东陵的明珍公主。 昨日才提和亲,今日就被送到了床上,这效率也是无人能敌了! 明珍也看了林依一眼,知道她就是昨日那位寒王的女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龙榻,嬷嬷正在收拾床上的落红。 自己已经是大秦皇帝的妃子,和那位王爷已无缘可言。 明珍撑开手臂任由宫女给自己穿衣,想到那位天潢贵胄的皇子,她心中叹了口气,又扫了秦明帝一眼。 这位老父亲自然也是雍容华贵,只是年岁比自己的父皇还大。 林依微微皱了皱眉,秦明帝的脉象雄健有力,只是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气势磅礴却随时会昙花一现。 她猜不透秦明帝把自己招来的目的,但是既然还有时间在这里墨迹,至少不是真的考察自己医术。 秦明帝打了个哈欠。 刚才的床第之欢有些耗费体力,但是东陵的小公主的确把他带回了壮年时的记忆。 “明珍,你去塌上休息吧。” 林依微微一愣,原来皇帝也会怜香惜玉,看向明珍公主的眼神中满是柔情。 秦明帝抬了抬眼眸,转向林依的那一刻,立马拉下了脸。 “朕的身体如何?” 林依赶紧后退几步,颔首躬身回道:“陛下龙体安康,并无异常。” 她屏住了呼吸,只是赌了一把,因为她相信秦明帝并没有意识到身体潜在的风险。 秦明帝朗声一笑,自从吃了贺顶真人炼制的十全大补丸,他觉得日日笙歌逍遥自在。 似乎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潇洒。 秦明帝又看了明珍一眼,回头准备给贺云九再追加一些赏赐。 “伊木,你是杭州人士?” “回陛下的话,民女来自杭州。” “杭州的户籍簿上并没有你的名字。你可知欺君之罪?” 林依咽了口唾沫,总算知道了秦明帝的目的。 她扑通一声跪伏在地。 “民女自幼父母双亡,不过是杂户,后偶然习得医术……” 林依满头大汗,厚重的裘衣加上紧张,汗珠子直接滴落在地。 “民女自幼在四处流离,不知是不是被消了户籍……” 林依快编不下去了。 秦明帝皱了皱眉。 “你如何和寒儿相识?” “……” 林依又咽了一口唾沫,这算是父亲对儿子的爱吗? “民女,去年来京城营生,想瞻仰一下天子脚下的风采……” 林依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她故作镇定地拂去汗水。 “民女偶然得以在万古医馆干活,就偶然…结识了寒王殿下……” 秦明帝冷哼一声,并不相信。 “寒儿为何会南下寻你?” “民女想家了,就离开了京城。不巧寒王殿下没看到我的告假书,引起了误会。” 林依低着头,不再说话。 说得多,错得多,反正自己说什么也没意义,一切还不都是秦明帝说得算。 秦明帝龙眉微抬。 “没有下文?” 林依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秦明帝悠哉地拿起案台上茶水,慢慢抿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大补药的功效,他又觉得浑身气血流畅,一颗心又蠢蠢欲动。 他看了一眼龙榻上的明珍,只见明珍披散着头发,静静端坐在龙榻上。 秦明帝又将目光转向林依。 “都说你医术高明,不知有没有机会让朕见识。” 林依心里一惊,秦明帝到底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对上秦明帝似笑非笑的眼神。 但她明显感到眼神中的不善! “陛下!刚才服用的药丸,可否让民女一看。” 秦明帝有些意外,事到如今还能整什么幺蛾子。 他对身旁的太监甩了一个眼神。 太监把药瓶递了过去。 林依接过药瓶,金灿灿的瓶子的确亮眼。 买椟还珠,诚不欺人! 她打开瓶子扇了扇味道,满满天然伟哥的混气味。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快想让秦明帝耗尽精力? 林依突然有点想感谢那人。 她把药瓶盖上,还给了太监。 “启禀陛下,这药丸和床榻边的龙涎香,可是那位高人推荐同时使用?” 这话倒是引起了秦明帝的兴趣。 贺云九奉上药丸时,的确叮嘱自己配合那个香会有更佳的效果。 不过贺云九都不知道此香的名字,这个伊木倒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可惜就算医术高明,他也不想留她在京城。 “你倒是见多识广,给朕炼药的是仙家贺顶真人,他的确嘱咐朕两者配合使用效果更佳。” 说完,秦明帝直勾勾地盯着林依,看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爽。 “你知道这是什么效果?” 林依心里答道,是要他老命的效果,可是自己能说吗? 她幽幽地看了一眼秦明帝,低头回道:“是给陛下滋补所用。” 秦明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自己的胡子似乎硬了许多。 “你说的全是废话,明眼人都看得出。” 秦明帝抬了抬龙眉,也不再绕圈,直接向一旁的太监挥了挥手。 “来人啊——” 只听太监一声令下,门外进来两名侍卫。 林依惊恐地看向秦明帝,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针对自己! 秦明帝起身睨视着她。 “东陵使者很喜欢你,你滚到东陵去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便上来押住林依,还来不及叫喊,嘴里就被塞了丝绢。 林依的双手被束,没待她反应就被他们用毯子裹了起来。 热,加上惊恐,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林依惊恐万分,思维似乎还停留在刚才被封住口唇的那一刻。 这是要干吗? 随后便被人扛了起来。 这是要被带到哪里? 投井? 不要! 这么冷的天,她宁愿被抹脖子,也不想冻死淹死双管齐下。 林依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簌簌地从眼角滑落。 随着大门的咯吱声响,骤时,空间变得寒凉。 林依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脑袋似乎清醒了几分。 她尝试着弄开绑着自己的布条,奈何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 突然她想起秦明帝刚才的话。 滚到东陵? 难道是要把自己献给祁仁吉? 不要! 林依在狭小的被卷中一番折腾,消耗了所有的体力。 她放弃了挣扎。 这次的对手是当今权力最大的皇帝,自己还能怎么办? 她束手无策,如同一只毫无能力挣脱的羔羊,只有无限的绝望。 不知走了多久,林依听到“吱”的一声门响,便被送到了一个温暖的屋内。 侍卫把她扔下,便又关门走了出去。 林依吁了口气。 幸好不是井里,不过大概率此处就是东陵使者的下榻之处了。 按照身下的柔软度,林依觉得此时应该在一张床塌上。 顿时她猜到下面会发生什么。 又过了会,门被打开。 林依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自己,吓得不敢出声。 这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林依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只是控制不住地又流下了眼泪。 来人慢慢掀开裹着林依的毯子。 林依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祁珏。 四目相对。 祁珏心疼地看着她,精致的小脸满是泪痕,他取下塞在林依口中的绢帕,一把抱住了她。 “做什么秦国子民,还是来东陵吧,我一定护你一生平安!” 林依吓得一动不敢动。 自己的确不想做什么秦国子民,但她不想离开秦水寒。 “祁、祁世子,你、你能解开绑着我的布条吗……” 林依的声音不仅带着一丝颤抖,嗓子也十分沙哑。 祁珏立马放开了她,小心地解开捆绑着的布条。 身后的祁仁吉露出一丝诧异,他静静地看着祁珏,想不到他对林依如此温柔。 寒王府。 秦水寒走到马厩,看到倒在稻草上睡得七仰八叉的蒙古马,突然有些想笑。 依依回来了,得好好调教这匹马。 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径直走向景涵阁。 “主子,王妃被召入宫中。” 秦水寒放在玉扣上的手僵在空中。 依依被宣入宫中? “谁来宣的旨?” 秦水寒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碧月和冷芳互视了一眼。 “回禀主子,是景兰大监来传的口谕。” 秦水寒犹豫片刻,推门进入了卧房。 房内壁炉烧得火热。 秦水寒并没有脱下裘衣,而是不由自主地走到案桌前。 他拿起桌上的涂鸦,画的一块块的糕点,莫不是想吃桂花糕了? 不知怎的,他心中猛地一抽,立马又冲到了马厩。 玄风看了一眼碧月,跟了上去。 “主子!” “我先骑马去皇宫。你驾马车过来!” 秦水寒一路疾行,顶着大雪来到皇宫。 他直奔御书房,却被告知父皇在怡轩宫。 为何这个时辰会在寝宫呢? 他又急忙赶到父皇寝宫,只见景兰守在门口。 景兰竟然没有守在父皇身边。 “寒王殿下。” 景兰欲言又止。 秦水寒凝了凝神,听到寝宫内传来女子的呻吟声,一个心惊。 “大监,宫内何人?” “柔妃娘娘……” 秦水寒吁了口气。 听到女子的声音,他本能一惊,虽然不知道依依在哪里,但秦宫内的声音绝对不是她。 他自嘲地叹了口气,虽然父皇不喜欢依依,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大监,可知伊木在何处?” 景兰低下头,以沉默回应。 秦水寒眼眸一沉,知道只能问询父皇。 他昂首推门而入。 怡轩宫内瞬间钻入一股寒风。 宫内的一众人都面面相觑。 寒风吹得帐幔一阵飘动,秦明帝微微一愣,心想是谁不要命了。 他掀开床幔露出半个脑袋。 四目相对。 “儿臣请父皇恕罪。” 秦水寒跪拜在地。 秦明帝冷哼一声。 “你不怕朕砍了你?” “儿臣知错,恳请父皇将伊木还给儿臣。” 话音未落,秦水寒立马跪伏在地。 秦明帝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享受床第之欢。 结果秦水寒也享受了和林依一样的待遇。 听着侍寝女子响彻寝宫的娇喘声,秦水寒的心中燃起一股怒意。 自己的父皇怎会变得如此荒诞不经? 伴随着帘幔内传来的声响,他也不禁觉得欲火焚身。 秦水寒闭上眼,努力调节气息,发觉自己并不能像往常那般可以很好的控制欲望。 裘衣披在身上更是热得难受,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 这种状态十分诡异。 秦水寒没有遇到过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 从小在深宫长大,自然知道催情香那种东西,但是父皇的寝宫内并没有那种味道。 他觉得有东西干扰自己。 是宫内甜甜的味道吗? 秦水寒捏紧拳头,努力控制呼吸的速度。 果然屏住呼吸时会好受一些。 父皇用了何种焚香? 好不容易等到秦明帝完事。 看着还跪伏在地的儿子,秦明帝莫名的开心。 一旁的宫女又来换香。 秦明帝看了白色的焚香一眼,觉得此物也不能过度使用。 “用平日的檀香吧。” 宫女又取出香奁内的檀香,放置在香炉内。 “寒儿,起来吧。” “谢父皇。” 秦水寒缓缓起身,撸了撸衣袍。 他扫了一眼龙榻,帐幔内的女子果然是东陵的明珍公主,但他很快撇过视线,将目光落在香炉上。 还没被替换的右侧香炉内有白色的香块。 那是什么香? 似乎明珍也没有料想到秦国的皇帝会如此勇猛,待那伊木离去,两人又缠绵了一番。 她愣愣地看着秦明帝,不明白这个年纪的皇帝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爱妃,朕的表现如何?” 明珍微微一愣,自己不过是个妃子,哪有资格评判帝王。 不过她注意到秦明帝的视线落在寒王身上,难不成是为了在儿子面前表现? 明珍的反应很快。 她随意地往身上挂了件绸锻,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秦明帝。 秦明帝转过头看向她。 明珍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无比娇柔地说道:“陛下英勇无比,妾身还得努力。” 秦明帝开怀大笑了一声,随意披上了龙袍,悠悠走下龙榻。 他拿起金瓶,又倒出几粒丹药服了下去。 秦水寒一脸黑线,实在不想多待一秒,只想快点找到林依。 “父皇,儿臣恳求父皇放过伊木。她,在何处?” 秦明帝龙眸微抬,似笑非笑地说道:“给朕把过脉就让她下去了。不过谁知道她会去哪,还没成亲就委身于人的女子,你又如何拴得住她?” 秦水寒紧紧捏起了拳头。 依依是怎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说这话的要不是自己的父皇,早就人头落地。 明珍有些好奇地瞄了他一眼,这个男子真是俊朗,也远比自己想象的痴情。 帝王之家也有这样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心想大秦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而且皇室的成员更是有数不清的妃子。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封的柔妃是何地位,但就是后宫内的一名女人罢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嫁妆,皇后、贵妃、贵嫔,好像还有什么嫔妃,自己的那些嫁妆哪里够打点关系…… “父皇,伊木是何时离开的?” 秦水寒垂着眼眸,知道就算自己追问,父皇也不会告诉自己。 秦明帝动了动唇,还是问向一旁的太监。 “伊木走了多久?” 太监看了沙漏一眼,立马颔首回道:“回禀陛下,伊小姐走了一个时辰左右。” 秦明帝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个时辰,足够东陵那帮小子好好教她做人了。 何况自己还赏赐了东陵厉王一些好东西! “寒儿,听到没?” 秦水寒紧抿双唇,父皇的这一声大笑刺痛了他的心。 他确定父皇肯定动了手脚。 “儿臣告退!” wm0ebiqugezhuishubookabc 7878xsranwen520xiaoshuwu99shumeng d9zwbiquge0yjwxwff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