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不语
郑菲看到晋三原跟小廿从门外进来时,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哭,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从这儿去湖边虽说不远,但也有些距离,怎么可能这么快?! 除非…… 想到这个可能,郑菲眼睛瞪大,青筋血丝都突了出来。 阮明姿坏心眼的笑了笑,颊边两朵小梨涡又显了出来:“是啊,你是不是猜到了?他们根本没去湖边。我就是诈诈你,县主这湖畔都用的是洗刷干净的太湖石,更有专人养护,这会儿还是寒冬,哪里来的能留下脚印的青苔?” “你……”郑菲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她抓紧了自己胸膛,手指着阮明姿,颤的幅度越来越大。 阮明姿笑靥如花,明媚昳丽的脸上写满了淡淡的嘲讽:“要怪,就怪先前你被我打乱了阵脚,已经慌了。脑子不过关,心理素质也不过关,还敢跟人出来陷害别人,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郑菲尖叫一声,步了她娘的后尘,也晕了过去。 活活气晕了两个人,阮明姿心情很是舒畅。 “……”围观了全程的桓毓鸣这会儿只想给阮明姿递茶。 “阮姑娘……”却是桓芸昭支起胆子来,唤了她一声。 她脸上写满了歉意,甚至想给阮明姿躬身行礼道歉。但碍于荣嬷嬷还在一旁看着,她只能同阮明姿低声说着:“……都是我,若非我强行给阮姑娘塞了帖子……” 她有些难过,也有些惆怅。 毕竟,曾经郑蕙也是跟她相处过好长一段时间的主子。 眼下却变得这般陌生…… 阮明姿拍了拍桓芸昭的手:“这哪里能怪你。只能怪那些起了坏心的。” 安慰过桓芸昭后,阮明姿对里头那个躺着的去了半条命的郑蕙也没什么兴趣,毕竟,可想而知,郑夫人跟郑菲醒来后,势必会把能往郑蕙身上推的全推过去。 到时候郑蕙决计不会落了好也就是了。 这场戏,阮明姿已经收回成本了。 她看了一场好戏,还毫发无伤,全身而退,心情也还算愉悦。 够了。 阮明姿便同桓芸昭道了别。 而几乎是同时,阮明姿告退以后,桓白瑜一声不吭的也起了身,沉着一张脸往外走。 “小皇叔……”桓毓鸣赶忙殷勤的叫了一声。 “滚。” 桓白瑜毫不留情,头也不回。 “……哎!”苦逼侄子桓毓鸣麻利利的滚了。 阮明姿跟小廿走出了那小院子。 因着出了那么一桩事,这小院子附近的园林已是没了什么人,只有封彩月还焦急的等在外面。 见阮明姿跟小廿出来,封彩月喉咙里呜咽一声便扑了上来,她焦急的上下看着阮明姿:“明姿姐姐,没事吧?我担心死你了。” 阮明姿摇了摇头:“我没事。你那个表姐周青荇如何了?” “大夫说她是过敏,开了些药,已经拿了帷帽遮住脸,回去了。”封彩月依旧紧张的很,她很是担忧的看向阮明姿,“外头风言风语传的厉害,说是你把郑小姐推湖里了……我不信!一定是她们胡说的是不是!” 阮明姿看着小姑娘着急到眼眶都有些发红的双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嗯,郑蕙自己跳湖里,然后污蔑我推她的,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你放心,这事可比我推人入湖劲爆,一定很快会传开的,到时候她们自然知道,人不是我推的了。” 封彩月对阮明姿还是很信任的,她见阮明姿这般说,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愤愤道:“我回去就给相熟的小姐妹们都写信说明这事。气死我了!” 她说着,突然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震惊的看着阮明姿身后某处,说不出话来。 阮明姿有些奇怪,顺着封彩月的视线回身一看,就见着不远处的梅树下,桓白瑜正神色清冷的站在那儿,静静的往她们这边看着。 封彩月有些害怕,拉了拉阮明姿的胳膊,又有些苦恼,小声道:“那不是丰亲王殿下吗?……他在那儿干什么?” 阮明姿想了想,拍了拍封彩月的手:“你今儿也受惊了,跟兰霜回去吧。我去跟丰亲王说几句话。” 封彩月咽了口唾沫,想起阮明姿前些时日在丰亲王府养身子的事,隐隐觉得阮明姿去找丰亲王,应该是安全无虞的。 她有些迟疑的看向阮明姿:“……没问题吗?” 阮明姿笃定的点了点头:“没问题的,回去吧。” “好吧,明姿姐姐,那我先回去了。”封彩月依依不舍的拉了拉阮明姿的手。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阮明姿,阮明姿还站在原地,含笑朝她摆了摆手。 封彩月这才定下了心,带着兰霜离开了。 待到封彩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阮明姿这才带着小廿朝桓白瑜行去。 “帮我看着点人。”阮明姿低声嘱咐小廿。 小廿干脆利落的应了。 见晋三原在一处路口那守着,她便去了相对的另外一处路口。 阮明姿迎着桓白瑜的视线,朝他走了过去。 梅树下的男子眉眼冷隽,神色无波,容貌昳丽不似凡人。 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定定的落在朝他走来的少女身上。 阮明姿在桓白瑜面前站定,她道:“方才谢谢你啊。” 阮明姿知道,桓白瑜不在,她也能漂亮的把这事给解决了,只是肯定没这般利索快捷罢了。 承了人家的情,最起码也要道一声谢吧。 桓白瑜没有说话,一直看着阮明姿。 阮明姿素来是个沉得住气的,然而桓白瑜站在那儿,一直不做声的朝她看,一直一直,时间长了,哪怕是阮明姿,都有些恼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反正我也只是过来同你道谢的。你不说话就算了,我走了。” 阮明姿转身就走。 然而在转身的那一瞬,桓白瑜却又紧紧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终于低低出声:“别走。” 阮明姿鼓了鼓腮。 这人,站那儿只盯着人看,不说话,又不让人走,到底想做什么啊?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脸颊也悄悄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