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野营
稻城亚丁。 极美好的所在。 被誉为“水蓝色星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 这里不仅有壮丽神圣的雪山,还有辽阔的草甸、五彩斑斓的森林和碧蓝通透的海子,雪域高原最美的一切几乎都汇聚于此,让人流连忘返。 区域内的三座雪山呈品字形排列,被当地的人们称为“终年积雪不化的三座护法神山圣地”,有许多信徒虔诚膜拜、外来游客徒步转山感受亚丁风光。 姜柔显然很喜欢这里,余越一行便在此停留了两天。 之后便离开蜀州地界,从昌都进入到边藏地区。 在芒康、左贡,叹山水之壮阔,到高入云天、白皑皑的山口极目远眺,在千山万壑间,怒江、澜沧江、玉曲河由北向南呈“川”字型纵贯全境奔流而下,海拔差出两千多米,直落入深槽峡谷。 八宿然乌湖幽蓝深遂恍若天空滑下的一颗眼泪。 到华夏最美冰川之乡波密近距离触摸高达七八百米从天而降的冰瀑布(米堆冰川)。 行程基本顺利,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比如著名雪山藏于云雾间,无缘得见。 对此,余越一行倒不强求,但路上有些人却非常执着,为了能够亲眼一睹某座雪山的真面目守候两三天,甚至他们看见有人把自己脱光,站在寒风中,以表示自己干干净净、诚心诚意。 路上,有徒步的驴友、有骑自行车或摩托车的骑行者、有五体投地磕长头而行的虔诚朝圣者。 也开始出现搭车的人。 有男有女。 余越的猛禽野王够威风够气派,确实比较受到搭车人青睐。 不过,他基本没让人上车,只是帮忙把在朝圣途中突然发病的一位老大爹送到就近的乡镇卫生院。 沿途行进通麦天险,穿梭在那巍峨峻峭的大山之间,那鬼斧神工、泼墨山水,雪峰云雾,令人惊叹不已,但是路真的又烂又险,被人称为“死亡之路”,得亏猛禽野王够野,但也很花了一些时间才通过。 因为计划被耽搁,天色暗下来,前面最近的村镇还有80公里,余越看小家伙和姜柔都已经比较疲惫,所以决定在路边野营一晚,天亮再上路。 刚好,前面道路下方出现一片海子。 余越说:“就那儿吧。” 把车子直接开下坡,停在海子旁边,然后就着手搭帐篷。 两顶帐篷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很贵,但是很牢固、空间大、收搭方便。 小家伙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一见帐篷搭起来,知道今晚要住在野外,立马又兴奋起来,在旁边跳啊跳。 其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下无人,天一黑,寂静无声,远处的山峦只能瞧见影子,如同起伏的兽脊,要在这种地方睡一晚上,还是很有些恐怖的。 然而小家伙根本不知道害怕,当篝火生起来,她玩起了“踩影子”的游戏,圆嘟嘟的小脸儿上笑个不停。 说明够野。 黑猫波波看着小家伙,姜柔去帮余越的忙。 余越拿出一口锅子,开始烧水。 又拿出肉干来放在火上烤。 姜柔说:“需要我做点儿什么吗?” 余越让她把沿途收的野菜洗一洗。 水开了,泡上泡面。 把洗好的野菜焯一道,祛除微量毒素和草酸,重新烧沸清水,把烘烤过的肉干放进去,过一会儿,又把边藏收的野菜、蜀州买的笋干、云州带的菌子罐头一股脑儿放进去,偶尔用筷子搅动。 姜柔问:“这叫什么菜?” 余越随口说:“一锅煮。” “看起来不错。” “这里海拔高、沸点低,多煮一会儿再开锅。” 煮多一会儿,香气就弥散开来。 很独特,引人食指大动。 突然,有人的肚子一阵咕咕叫,声音不小。 余越装作不知,小家伙看向姜柔,眨巴着大眼睛,然后咯咯咯笑了起来。 姜柔本就被火光映红的俏脸儿羞得更红了。 随后,小家伙的肚子也咕咕地叫起来,吓她自己一跳。 这回姜柔忍俊不禁,“噗嗤”一笑,是娇媚温柔、明艳动人。 菜好之前,先吃泡面。 噼里啪啦的柴火爆音,浸入无名小海子畔的静寂之中。 虽然远山暗沉,但围着篝火,坐在星空下,泡面似乎也变成美味野餐。 姜柔感觉这样子很棒。 余越说:“嗯,差不多了。” 姜柔便主动拿出碗筷,盛汤分之,又夹出三块肉干扔给黑猫波波吃。 正在这时,余越表情微变,抬着汤碗的手顿了一顿。 黑猫波波竖起耳朵,脑袋转动。 小家伙也把眼睛看向某处。 姜柔这才发现有异,吓得差点儿把汤勺掉进锅里。 她微微颤声问道:“怎……怎么了?” 余越已经感应出到来者只是个普通人,于是说了声“没什么”,继续喝汤。 黑猫波波也低头继续啃着肉干。 小家伙却拿小手儿指着一个方向,“哦哦”叫。 姜柔看了一会儿,才看到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孩子。 走近了才发现,确实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儿,只不过特别狼狈。 浑身泥土,身上还有血迹。 裤子破了,脸也脏了。 她推着一辆自行车,车轱辘坏掉一个,呈不规则椭圆形。 想来是个女骑行者,骑车摔了。 女孩儿进入篝火映照范围,便站在那里,看着余越等人,脏脏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不好意思,我……我摔车了,需要一点帮助……” 姜柔见女孩儿可怜,很想一口答应,但她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先看向余越。 余越说:“姜老师,麻烦你给她盛碗汤吧。” 姜柔还以为余越是生人勿近,闻言一怔,随即展颜一笑,连忙说好,边舀汤边招呼女孩儿过来。 女骑手连连道谢。 放了车,有些艰难地坐下,接过姜柔递来的汤,打量片刻,试探性地啜了一口,瞬间呆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碗里,突然一口气喝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我还……还能再喝点儿吗?” 姜柔笑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