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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臣等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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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始毕可汗如此埋汰,端坐于龙椅上的武则天的脸色很难看,眸光中浮现着一丝愠意,搁在龙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用力之大,把手指关节都握得发白,龙躯微微发颤,她的城府极深,平常喜怒不形于色,而此刻的怒意相当明显,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

    在列的武姓大臣,一个个都面色漆黑,如同涂了墨汁,愤怒之色溢于表面,瞋目怒视着始毕可汗。假如眸光能杀人,此刻,始毕可汗不知死了几回!

    听了始毕可汗的一番话,除诸武之外的朝臣,有一部分人听得暗爽,暗中都觉得这话说得在理,恨不得为始毕可汗鼓掌喝彩!当然,这种情绪是没有人敢于公开表达出来的,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唯有众人的呼吸之声,或悠长,或短促,或清冽,或浑浊,在大殿之中混合在一起。。。

    侍立在武则天御前的上官婉儿,她的头脑最为清晰,觉得自己有责任打破这种僵局。

    “贵使,在陛下面前不可无状!”上官婉儿抬手向始毕可汗一摇,正颜厉色说道:“和亲郡主,并无完全敲定,既然贵使有此要求,我天朝将会充分考虑你的意见,再次商讨和亲人选,让双方都满意。”

    “五天之后,本使团将启程回国。希望在我们启程之时,能够带着令我国满意的和亲公主同行,如若不然。。。这就无需我多言了吧!”始毕可汗目光灼灼,盯着御前的上官婉儿,外强中干地声明。其实他之前的强悍都是表演出来,并没有太多底气。

    武则天面沉似水,没有回答,她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表现出极度的隐忍。

    “告辞!”始毕可汗向御阶之上抱拳一礼,而后倏然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他手下的使臣也跟着鱼贯而出。

    目送着突厥使臣纷杂的背影消失在宫殿门外,武则天抬手拍打龙椅扶手,大发雷霆:“这突厥使臣太放肆了!”

    “嘬尔小国,他突厥算个球,大不了打一仗!”

    “对,我堂堂天朝,何惧突厥跳梁小丑!”

    “灭了他!”

    武家好战分子心情愤慨,声音激扬,情绪高涨,朝堂上似乎如同一堆即将被点燃的干柴一般。

    听到打仗,武则天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朝与突厥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赢来和平,这十年间,我朝战死的军兵数十万,耗费粮饷无数。倘若再开战端,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我天朝接连遭遇水旱之灾,粮饷不足,兵源不继,打仗还是能免就免吧。”

    武则天的话自然是一锤定音,诸武那高涨的情绪,如同霜打的茄叶,迅速蔫了下去。

    “陛下圣明!”鸾台纳言张柬之恭声赞道。

    武则天摇头,面色很难看,长吁短叹道,“唉,要是狄仁杰在这里,就不会让朕在蛮使面前受这种窝囊气。”

    “臣等无能!臣等有罪!”

    唰地一下,朝臣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请罪。因为皇上那样说话,等于在埋怨所有朝臣无能。

    “都起来吧。”武则天一挥袖子,淡淡地说道。

    “谢陛下!”鸾台纳言张柬之趁热打铁道,“朝中事务繁多,更有很多积压的案件,亟需干练之臣办理。老臣年迈,实在不胜其力啊。陛下不如让狄仁杰回朝复位。”

    武则天颇为耐人寻味地看了张柬之一眼,没有作任何表示,只是抬手指着张柬之和武三思,就和亲之事有气无力地交代道:“从皇室亲王中遴选和亲县主之事,由鸾台纳言张柬之主办,文昌右相武三思协办。”说完,起身一甩袖子,退朝进入后宫去了。

    武则天称帝后,对于官制名称做了很大的更改,这一点,跟酷好改名的王莽有的一比。

    中书省改名为凤阁,最高长官中书令改为内史;门下省改名为鸾台,最高长官侍中改为纳言;尚书省改名为文昌台,最高长官左右仆射改为左右相;尚书省下属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分别改名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

    张柬之的职位为鸾台纳言,即门下省侍中,相当于宰相;武三思兼任文昌右相,即为尚书省右仆射。两人都是武朝重要高官。

    “是。陛下!”张柬之和武三思立即答应。

    众大臣当然明白,此刻武则天所说的皇室亲王,自然是指老李家。他们心里暗喜,这始毕可汗虽然态度蛮横,可是却无意中帮了李唐的大忙啊!

    。。。

    萃阳宫。

    此时,黎明之前,外面的天空一片昏黑。

    张麟所在的寝宫,足有两百平米,宏大而奢华,四周陈设着各种珍奇摆设,在中间位置放置了一张龙床,一张粉色的纱罗帐幔,从一丈多高的天花板上垂落下来,罩在龙床的周围,气派非凡。

    在离龙床较远的地方点着两盏蜡烛,灯光摇曳,不是太亮,却也不太暗,用光线迷离形容比较合适。

    在龙床上酣睡了半天一夜,张麟终于苏醒了。他感觉胸口隐隐作痛,触碰到更会引起剧烈的疼痛。他低头审视,发现那儿多了一个两寸大小的鹤形烙印,烙红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在烛光映照之下,呈现殷红的肉色。

    在他身旁的床上,还放着一个玉制的方形腰牌,正面刻着控鹤监的鹤形图案,反面刻着“张麟,年龄二十岁,籍贯幽州”。

    有了鹤形烙印和腰牌,张麟算是正式成了正牌秀男。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秀男的身份。

    “哎。。。”张麟唉声叹气,觉得自己的前途实在太迷茫太坎坷了。

    不过,哪怕身处如此愁惨的环境中,性格坚毅、忧郁之中带着一些乐观的张麟还不忘调侃自己:“穿越之前我二十九岁,标准的90后,穿越后变成二十岁,年轻了九岁,一跃而成了00后,这倒是赚着了。穿越之前我是上海人,穿越后变成北京户籍,居住于神都洛阳,从地域上来说,也没有吃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小赚头。”

    忽然他感觉一种胀痛感从膀胱那儿传来,没有办法,只好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但是下一刻,他的脑袋撞在一个软绵绵香喷喷的东西上,睁开眼睛一看,呈现在他眼前的是薄而透的丝绸睡衣,睡衣里面包藏着着雪白高耸的凶峰,如同诱人的奶油冰淇淋。

    “你是谁?”张麟使劲眨了眼睛,以使自己看得更加清晰,以确眼前所看到的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