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人生而平等
黎明军总部，一片静默和紧张。 虽然说这里距离远方的战场还有很远，可是谁都知道，这场初战的意义。 “第一波弹幕攻击已经结束。” 平静的机械女声在整个总部响起。 “结果如何？”董姓的白发老人开口问道。 虽然说每个人都知道结果。 但是万一呢？ “成功击毁百分之三十的天帷生命的物质组成，但是没有对其核心造成有效损伤。”女声平静回复道。 “也就是说我们放了一场天大的烟花？”有人笑道。 “是的，相当于一座城市一年产出的烟花。”有人在一旁说道。 “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又有人说道。 “无论我们做什么，滨海的战士都会死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节省一点？” “因为这些昂贵的大玩具在对付敌人没有那么有效，但是对付我们又过于奏效了一点。”有人笑道。 “所以大家很多人都巴着先把这些大玩具给打完不是吗？” “我们在进行一场作战会议。”董姓老人冷冷开口说道：“前线的战士在浴血奋战，你们却在这里开玩笑吗？” “司令，我们并没有什么能做的。”刚才第一个开口的参谋看向董姓的老人：“您也知道，所有的常规武器，对于天帷生命而言并没有用处。” “就好像我们用了三年的时间去背了唐诗宋词外加八百篇散文，但是考试的时候却考数学一样绝望。” “以空间换时间的计划，其实一直都进行着推演。” “天帷生命虽然看似无懈可击，但是它们对于自己地盘的消化，却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快。” “况且五年前的那一战之后，我们成功阻断了天帷生命和它们母世界的联系，时间在我。” “倘若想要保住滨海的话，要么立刻派遣黎明军，以最快的速度向滨海增援，并且尝试撤出滨海如今总数超过一千万的人口。” “这样做的代价有多么巨大，想必我不说，司令也不会不清楚。” “另一种方案是选择像五年前那样。”另一个参谋站了起来：“不过以那些天帷生命的推进速度，最终主战场会在滨海，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大量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这位参谋并没有说这样做的代价。 因为每个人都清楚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们没有使用那种武器的资格。”一位参谋轻声提醒道：“我们必须得到地球联合理事会的授权。” “我想随着战局的推演，授权会下来的。”第一位参谋淡淡说道：“不过那些家伙，素来是优柔寡断。” “你们做这些战斗推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那里正在浴血奋战的战士！”有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他们只是数字吗？” “李参谋，你别忘了，在我们看来，他们本身就是数字。”第一位参谋冷静说到：“我们也是数字。” “如果必要的时候，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去上前线战斗，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现在，我认为我的大脑相对于我的生命而言对于人类更加有用。” “我相信司令也这样认为。” “战争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这是最残酷的较量，如果我们是在与人类作战，我们至少还有投降的权力，哪怕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上了战争法庭，所有人都被判处死刑。” “但是他们并不会杀光我们国家的所有人民。” “亡国未必灭种，哪怕被磨灭文化和传统。” “但是现在不一样。” “我们是在与一种终极敌人进行的战争。” “如果失败，我们的子孙后代连为奴的资格都不会存留，人类所有的文明和遗产都会被一概抹杀。” “它们不在意我们。” “这场战争失败的代价只有毁灭。” “黎明军建立的口号是什么？在场的谁能告诉我？” “这是我们最后的战争。”有人低声说道。 “长夜未尽，黎明守望。”有人继续说道。 “这场战争，我们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第一位参谋平静看向所有人。 “是的，参谋部不近人情，将所有的伤亡都看作数字，把生命看作是消耗品。”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但是，你们告诉我，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告诉我。” “是不是我们。” “想输掉这场战争？” 所有人沉默。 没有人想输掉这场战争，因为从来没有一场战争的代价会是如此的惨烈。 那些天帷生命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它们不觊觎人类的财富，不觊觎人类的智慧，不觊觎人类的力量。 人类所拥有的一切，对它们来说都没有意义。 没有人类，对它们来说很有意义。 如果是平常时候，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背叛，卖国求荣。 但是面对那些把人类当做蚂蚁石头的生命而言，你如何去找它们卖国求荣？ “虽然说我们集合了目前人类世界大多数的资源。”那位参谋看着所有人：“但是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资源是有限的。” “我们的土地是有限的，我们的阳光是有限的，我们的能源是有限的。” “但是我们有限的资源，却需要供养着原本需要全球资源才能够供养的人口。” “并且，战争是需要资源的。” “就在刚刚，我们进行了一场没有意义的烟花大会，这场大会在十分钟内烧掉了一座中等城市一年的所有产出。” “你们总以为人命是人命，但是资源，同样也是人命。” “我们要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要最科学地规划我们手中的资源。” “锱铢必较，患得患失。” “我们可以派战士去尝试守卫滨海市。” “但是需要多少战士？” “目前训练好的黎明新军只有五万人。” “五万人去防守一座一千万级别的城市，并且还要面对数以万计的天帷生命？” “人人生而平等，对，但是，现在，有些人比别的人更平等。” “我，要比那些在前线即将死去的战士平等。” “那些经过了训练，能够与天帷生命抗衡的精英战士，也要比那些普通的战士平等。” 在场只剩下这位参谋的发言。 而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机械的女声插入。 “就在刚刚。” “地球联合理事会，批准对滨海市使用核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