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多么痛的领悟
二月二十二日，在这个很二的日子里，《暮色》上架了，最先在纽约州六十八家大型实体书店铺货。 第一天卖出了3800多本，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成绩还不错。 可就在媒体以为超模凯特要成为作家凯特时，第二第三天的成绩呈现断崖式下跌。 第二天只卖出了1000本。 第三天不到1500本。 这一下媒体又来看笑话了。 《纽约时报》著名评论员麦克斯对这本书的评论只有一句话，“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在做和吸血鬼、狼人谈恋爱的美梦” 《纽约邮报》评论称，“这本书完全是凯特·凯利女士的一个幻想，完全没有代入感...本书性描写极为稀少，凯利女士似乎不主张婚前性行为，你是认真的吗？...建议十八岁以下群体阅读...” 《纽约论坛报》有个图书版块，每周都会挑出几本新人新书进行评价，这次大概是因为新人作者凯特·凯利名气够大，报纸的编辑特意挑出了《暮色》。 论坛报在评论中说，“上个周在报纸上看到超模凯特·凯利要写小说了，我相当惊喜，模特圈终于出现一个有才华的女性作家了，还是一个极漂亮的女性作家，这无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期待着小说上架。 前天我终于买到了这本由美丽的凯特小姐写的小说，我以为这本书会像她一样美丽，只是看了小说，我有些失望，书中只讲了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只讲了一个爱做梦的小女生和两大帅哥吸血鬼的爱情故事，完全没有吸血鬼小说的惊悚和刺激...” 有报纸批评，也有报纸吹捧。 《金字塔报》评论称，“惊喜！太惊喜了，很难想象如此瑰丽如史诗般的著作竟然出自超模凯特·凯利女士笔下，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啊~，太了不起了...凯特·凯利女士笔下的故事充满着爱恨情仇的张力，但又优雅精致如简·奥斯丁，达到了浪漫小说的一种极致...本年度最值得推荐的小说...” 《论坛报》评论称，“《暮色》这部小说以若隐若现哥特式风格作为背景，透过一场凄美的爱情故事，夹杂着超自然元素，加上跌宕起伏的情节给读者们留下了惊心动魄、百转千回的感受...值得推荐！” 《纽约人报》评论赞叹道，“在凯特的作品中，命途多舛的激情贯穿作品的始终，其中超自然的元素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上架头几天，舆论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销量有了显著的提升，第四天卖出了4000本。 第一批10000本顺利卖完。 格林伍德出版社又一口气印刷了五万本。 第五天卖出了10800本。 眼看着《暮色》要火了，可惜随着《纽约时报》的一次采访，罗卡和菲利克斯试图通过宣传炒作卖书的计划宣告破产。 在小说上架第五天，《纽约时报》采访吸血鬼之母安妮·奈斯，问她有没有看过《暮色》，觉得怎么样？ 安妮·奈斯直言不讳地说，“《暮色》？超模凯特·凯利的小说？ 很抱歉，我没时间看一个连大学都没上完的人写的小说，这不是歧视，而是实事求是地说。 一个没上过大学又专注于模特事业的凯利女士，她的小说能有多少文学价值？ 我想告诉凯利女士一句话，专心呆在时尚圈吧，文学的光辉，譬如阳光之于吸血鬼，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沾染的” 安妮·奈斯女士一句‘连大学都没读完’，直接表明了这本书的文学素养低下，不值得一读。 于是小说销量呈现断崖式下跌，第六天3400本，第七天不到1000本。 小说扑街了。 格林伍德出版社第二批印刷的小说买不动了。 报纸上开始出现很多批评凯特的文章。 《纽约新闻报》说她写小说不是爱好文学，只是为了获得一个闪亮的标签，自抬身价。 《图书周刊》更是用事实给了《暮色》一个很大的打击。 图书周刊表示，他们的记者亲眼看到凯特·凯利女士从书店自购了一车小说带走，至少1000本。 而凯利女士的众多朋友都购买了数量可观的小说，譬如邦辰女士买了100本，现在模特圈里已经人手一本《暮色》了，因此第一天才会卖出3800本。 这次曝光直接坐实了《暮色》销量作假的事实。 “fuck~，邦辰这个碧池！！” img公司凯特的工作室里，凯特看到这个报道，差点气炸了。 她和邦辰根本不是朋友好吗？ 她也没要求邦辰买小说好吗？ 别人买一百本都没事，为什么邦辰买了还登上了新闻？ “凯特，你别生气，你要记住，你是个模特，当作家只是个意外，我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做了，就让这《暮色》下架，让这件事沉下去，不然它会影响你的事业，你明白吗？” 妮娜女士严肃地说道。 “下架吗？可是罗卡...” 凯特有些不甘心，罗卡带着伤写了那么久才写好，就这样下架。 “妮娜，为什么要下架呢？我觉得《暮色》挺好看的” 忽然坐在沙发上的米兰达出声说道。 之前她听说凯特写小说，怀着好奇看了下，结果连续看了两天，连饭都没吃，她觉得小说挺好的。 妮娜女士横了她一眼，这丫头跟自家女儿一样，傻傻的小白读者，当然喜欢一个傻白甜的女主小说了。 米兰达吐了下舌尖，她自知不该插嘴，抱着《暮色》去一边看书了。 妮娜转过头来，看到凯特还在犹豫，她又叹息一声说，“凯特，有件事我要通知你，因为这次的事情，去年年度最佳模特基本确定是邦辰了” “what？！” 凯特顿时扬起了利剑似的眉头，vogue杂志每年会评选出一位年度最佳模特，今年有三人机会最大，邦辰、凯特，以及没肚脐的卡罗莱娜·科库娃。 凯特本来拼不过两人，只是凭借着‘超人事件’赚了一大波人气，在民众心中留下了一个漂亮、干练、负责人、有爱心的好姐姐形象，才有机会成为三大候选人之一。 对于这次评选，凯特本来无所谓的。 可现在突然听说邦辰当选了，她非常不爽。 “有没有办法帮助卡罗莱娜当选？” 她冷着脸问道。 “你是认真的吗？” 妮娜女士没好气地问道。 凯特和邦辰都是img模特，而卡罗莱娜是对手公司的，凯特这是要她资敌吗？ 凯特挑了挑嘴角，“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哼！” 妮娜女士指了指地上被撒得到处都是的文件，“收拾一下回家休息吧，你别再管小说了，叫你家里的那个祸害也别折腾了，你们现在也不缺钱了，还写小说干什么，写小说死路一条” “可是可是...” 凯特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这次就让邦辰那个碧池得逞了？” “你去打她一顿？” “你当我不敢吗？” “你去啊！” “去就去！” 凯特女王一生气连弟弟都打，何况区区一邦辰。 她踩着高跟鞋就往外走。 妮娜拍了下额头，赶忙追出去。 好巧不巧，凯特刚出门就遇到了邦辰。 “嗨~凯特，听说今天《暮色》又卖了1000多本呢，很不错成绩，加油哦大作家，哈哈哈~” 邦辰和旁边几个跟班都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咯吱~ 凯特狠狠地踩了下鞋跟，准备大开杀戒了。 妮娜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轻轻道，“冷静点，否则你就上她的当了” 呼~ 凯特暗暗吐了口气，轻轻地拂了拂耳边的金发，微笑道，“谢谢你邦辰，谢谢你买了一百本替我捧场” “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邦辰轻哼一声，扬着长长的脖子，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碧池~” 凯特冷冷地骂道。 “别生气了，你越生气邦辰越高兴” 妮娜女士说得很好。 凯特白了她一眼，用罗卡的话说，这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啦，别站着了，回家休息吧！” “可是我很想打人！” “那就回去打吧，罗卡他...真心挺欠揍的” “emmm~，确实！” ...... “罗卡罗卡，你在哪里？” 凯特回家后，鞋子都没换，踩着实木的地板，咯噔噔地走上了楼。 不等罗卡回应，她砰地一下推开了门，就看到罗卡正在电脑前面敲字，看到自己来了，罗卡慌忙准备关机。 “住手！” 凯特闪电般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嘶啊~” 罗卡倒吸一口凉气，“凯特，你要干什么？” “哼哼，干什么？这些天你一直像幽灵一样藏在楼上，我一进来你就要关电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凯特扭着他的耳朵，冷冷地问道。 “哈~，嘶哈~，没什么，写剧本呢” 罗卡咧着嘴说道。 “写剧本？” 凯特一屁股撞开了他，翻看着文档，发现文档上全是有关《暮色》的评论，正面的负面的都有，一共一百多篇。 “罗卡，别告诉我，前一阵子各家媒体上有关《暮色》的评论都是你写的？” “emmm，这个呢，差不多都是吧，你想想才上架几天，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新闻评论，我和菲利克斯想办法炒作，我负责写稿子，菲利克斯负责公关，所以前些天报纸上才那么热闹” 罗卡毫不羞耻地说。 凯特斜了他一眼，“你挺奸诈的嘛” “奸诈？哦，不，凯特，你是想说我聪明吗？treacherous这个单词没有聪明的意思，你注意点” 罗卡连忙纠正道。 “不，我就说你奸诈，你不奸诈吗？” 凯特扬着眉头质问道。 “呃~，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小狡猾！” 罗卡捂着脸都要哭了。 “别跟我演戏，我来问问你！” 凯特扯着他的衣领，指着电脑说，“你要是想炒作，为什么要写那么多负面评论呢？为什么不写好的？” “这个么，这个问题涉及到大众传播理论，在社会舆论中，最能引起大家好奇的新闻舆论不是一面倒的吹捧，也不是全面否定，而是双方争议不下的大众议题，在双方争执的过程中，会出现一种对立的舆论，即使正面舆论与负面舆论” “说简单点！” 凯特皱着眉头说道。 罗卡扯了扯嘴角，“螺旋桨你见过吗，螺旋桨越大，飞机的速度越快，而螺旋桨的两边横杆，一边是正面舆论，一边是负面舆论，只有两边始终保持平衡，这个螺旋桨才会不断地转下去，两边的舆论越多，参与的媒体越多，带动螺旋桨的能量越大，转速越高，这个话题的热度也就越大。 《暮色》才上架的时候，根本没有评论，我们主动营造了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关注，紧接着就有很多媒体自动参与进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最少的宣传成本得到最大的回报” 凯特听懂了一些，点了点头，“你真奸诈！” 罗卡捂着额头想打人，这是聪明好不好？哎~，算了，这是姐姐，忍了吧！ “那么也就是说，头几天报纸上的评论大都是你写的” “emmm~，前三天都是！” 咯吱~ 凯特轻轻地蹭了蹭高跟鞋跟，“也就是说，那篇说我长得漂亮，实际上毫无文采，腿长和文笔成反比的文章也是你写的？！” “哦~，凯特，我说了，这都是为了宣传，你说过不生气的！” “嗬嗬嗬~，我生气了吗？我没有生气好吧！我只是想教你一招巴西柔术...下位三角绞~” 砰！ “啊~，我的腰间盘~” 啪啪！嘭嘭！ “啊~，凯特别打脸，千万别打脸，我明天还要去拍摄mv！” “哼哼，那好，我不打你的脸！” 霹雳啪啪啪啪！ “啊，我的屁股！女王大人饶命，我错了！” @﹏@ 罗卡很后悔，为什么要改原著呢，要是没改，或许上架就爆炸呢，也不至于现在费尽心思卖书，哎~，下次要是再抄书，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个文抄公吧。 “哦~，多么痛的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