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借体重生，时间祖巫
突然，乙小川停止了推算，第六感让他有种面对洪荒猛兽的感觉。 而来源之处，便是有些凄惨的烛龙兽身——不死神蟒！ “回来！” 乙小川下达了命令，双头魔神迅速后退，站在了小乙的身后。 “是什么东西？另一个维度的生命吗？”乙小川眉头紧皱，虽然他没那种恐怖的实力踏入到高维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感知。 就在振动极限轰碎烛龙兽身的时候，好像也同时轰裂了高维度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 在那个维度之中，有种恐怖的生命与烛龙联系在一起。 紧紧只是微微一瞥便让人生畏。 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却又让乙小川有些疑惑。 那巨大的不死神蟒转瞬变化，返回成瘦小老者的形态，对着下方的水族喝道：“痛煞我也！天吴，速速带我离开……” “烛龙老贼，你也有今天……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暴吼之声从海面上传来。 所有人转眸望去，掀起大浪，天吴竟已化作一只见所未见的巨大凶兽，身如巨虎，遍体白纹，唯有背脊青黄一片，八只虎爪、八条虎尾五彩斑斓。 头颅虽然还是人形，但疤痕遍布，双耳、前额、后脑上又长了七个脑袋，不住地转动，碧眼中凶光闪耀，狰狞地扫望着烛龙，喉中发出隆隆怪吼，瞧起来说不出的凶暴恐怖。 “八极大法？” “天吴练出了八极大法！” “怪不得这些年他无时无刻毒带着面具……” 一道吞噬之力化为狂风便卷住了重伤的烛龙，随之天吴狂笑渐止，十六只碧眼光芒灼灼地盯视着兀自在风卷中哭号的烛龙。 似乎感觉烛龙再无回天之力，天吴微笑森然道：“烛老贼，今日这般，你可曾算计到了？！” 天吴八只头颅上神情各异，或得意，或狂喜，或愤恨，或讥嘲……冷冷地盯视着烛龙，转而微笑道：“当年你疑忌朝阳谷，杀了家父，屠戮了一百六十八名族人，却将这血海深仇栽脏到了段长老上，而后又故意杀了段长老，收买人心，你当我只是个六岁童子，便看不出你的蛇蝎之心么？” 他碧眼中火焰闪耀，越说越是愤恨，森然道：“那时黑帝虽还在朝，长老会和各国、各城都几已被你所控，我一介孩童，又怎能是你的对手？为了报仇，这数十年来，我不得不忍辱负重，为虎作怅，暗中积蓄力量。你杀找父母族人，辱我亲妹，将我当作奴仆役使……这些耻辱仇恨，一万九千多个曰曰夜夜，一刻也不敢忘！” 狂风呼啸，周围一片死寂，月亮从云间出现，映照在众人的脸上，阴晴不定。 忽听一个北溟宫卫士大声叫道：“烛老贼篡位弑主，残害忠良，罪大恶极，我何十七早就恨不能食这奸贼之肉，寝这奸贼之皮了！今曰听天吴神上指贼叱骂，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如蒙神上不弃，何十七愿誓死效忠，杀了这老贼为族中冤魂雪恨！” 烛龙爪牙，西海真神、北海真神俱都已经死于乙小川之手，现在天吴再反水，一时间竟然成了孤家寡人。 水族群雄大多早已经不满烛龙统治，便是水族圣女乌丝兰玛也暗中谋划推翻烛龙的统治。 短暂的寂静之后，便争先恐后地怒斥烛龙罪行，时而慷慨激昂，声泪俱下；时而谀词如潮，对天吴义行歌功颂德，大表忠心。 个个咬牙切齿，做出与烛老妖仇深似海，势不两立之状。 木神句容冷眼看着水族的变故，沉声道：“水族即将大变，我等速回，或可从水族身上咬下一口肥肉，不能让其他各族占了便宜！” 木族之人迅速的退去，好像将圣女姑射仙子给忘了。 这自然不是真的忘记了，而是看到乙小川那一刀之威，傀儡双头魔神一拳之力，强行给忘了。 海面上只留下天吴哈哈大笑之声，快意已极，说道：“烛真神呀烛真神，你常说天下能敌你者，不过三个半。可惜你却忘记了自己说的‘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在你旁侧’！你连人心尚不能看清，还妄谈什么‘烛照九阴’？还谈什么‘天下无敌’？” 烛龙一**险恶毒，在各族内鼓动内讧，机关算尽，想不到末了竟被自己最为亲信的水伯所算计，一败涂地，这也真可谓天道报应不爽，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念头未已，烛龙尖声怪叫，扭曲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凶怖，双手凌空飞探，两道玄黑气浪滚滚怒爆，似乎要挣脱天吴的控制。 霎时间，只听天吴纵声狂吼，两只前爪高高探起，“嘭彭”连声，霓光冲天，当空出现了一个绚丽的巨大气旋。 烛龙尖声怒号，陡然被横空吸去，瘦小的身躯高高弓起，簌簌颤抖，黑光真气犹如百川入海，滔滔不绝地流入气旋中心，再经由天吴双爪，冲入其丹田之中。 天吴八头齐摇，狂笑不止，烛龙啼哭声却愈加凄厉可怖，双眼凸出，眼角蓦地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皱纹。接着唇角、额头、脖子……密纹遍布，宛如大地干涸，寸寸龟裂，顷刻之间。 竟化作了一个干瘪枯瘦的干尸！ 圣女乌丝兰玛驱使万鸟盘旋，惊啼如潮，霞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满是惊骇恐惧的神色。想不到这“八极大法”的威力一至于斯！ 烛龙终于不挣扎了，转而戏谑的看着天吴，冷笑道：“我乃不死之身，你如何能杀我？这些真气，你拿去便是……嘿嘿嘿嘿……我本不想的，这是你们逼我的……来吧！来吧！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让乙小川的眉头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那个气息又出现了。 “你不是想要夺舍吗？” “你不是说是我的前世吗？” “你来吧！” “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都给你！都给你！” “哈哈哈哈……” 乙小川纯白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一条蛇，一条首尾相接，自己吞噬自己尾巴的蛇！ “衔尾蛇？命运的循环，时间的流转……这究竟是哪个古老的神祇？” 烛龙化做的兽身，叫做不死神蟒。 蟒是蛇，而不死，便是时间的不朽。 乙小川博览群书，知道衔尾蛇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神话符号之一。符号中的蛇形或龙形生物，经常出现于阿兹特克文明、中东地区及美洲原住民，与及其它古老地区的古老神话之中。 在华夏，“蜷曲的龙”是红山文化的象征标志。在1984年的红山遗址中，就曾发现一具尸体胸前挂著一个“蜷曲的龙”形状的玉器。 蛇形或龙形生物自噬这个意念的源头，至早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600年的古埃及时代。从古埃及发展至腓尼基民族，再到希腊时代的哲学家们，终于为这个形象取名“衔尾蛇”，意思是“吞尾者”。 而在北欧神话中，邪神洛基的三个儿女之一巨蛇耶梦加得，就是一条能以身躯包围整个世界，并且以嘴巴在另一头咬著自己的尾巴的巨型生物。 东欧基督教有一个俗称拜蛇教的支派，信奉的就是衔尾蛇，并称其为“圣蛇”。而在诺斯底主义中，衔尾蛇则象征“无限”与及“世界之魂”。 印度神话中，蛇神舍沙环绕着龟神俱利摩，支撑起负责背负整个世界的八头大象。 在西非的宗教里，蛇是一种神圣的动物。半神艾度斐度的形象，正是一条咬著自己尾巴的大蛇。 而在中美洲地区，当地的阿兹特克族群所信奉的羽蛇神，亦有被描绘成衔尾蛇的形象。 无数古老的神祇出现在脑海中，最终，小乙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话：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烛龙烛九阴，第二纪元十二祖巫之一，为时间之祖巫。 “张胖子的巫之序列！” 乙小川咬了咬牙，虽然还不知道祖巫是序列几，但既然称祖了，想来肯定是恐怖至极的存在。 幸运的是，他不是真身，不是全盛的时候。 天吴的八个脑袋疯狂地汲取着能量，但那飓风中的烛龙却是越来越诡异，好像时间在倒流，脸上的皱纹渐渐消失，皮肤由松弛而绷紧，长满了老人斑的脸逐渐好转，肌肉丰满开，整个人不再是缩水若干尸般，有了几分生机。 最后，一个年轻的烛龙出现在了飓风之中。 “一曰：不死！” 烛龙那双空洞洞的眼神瞳孔深处似乎有无数大道符文不停的闪烁着，排列着，组合着，一条一条，代表着时间，代表着不朽。 与此同时，无数的机器人从虚数空间之中钻出来，开始在空中组装引力井。 而乙小川沉默的拿出一捧振金细沙，开始迅速地钻进他的身体里，汇集在肺脏之中，迅速的转变成振金之肺。 与双头魔神不同，乙小川的皮肤还是正常的白色，甚至更加细腻晶莹，如同上号的白瓷一样，但一股掩饰不住的金属光泽让他看上去不像一个人类更像未来的高科技仿生机器人。 肺进化，神通间接体现在皮肤上。现在小乙的每一寸皮肤，都堪比高密度钛合金丝的强度，这还是没有催动磁化的情况下。 强大的磁力灌注在双臂，乙小川感觉自己可以掀起惊人的磁场风暴，能磁化任何水分子流体，他的磁场控制从金属物质扩展到了水分子流体上。 现在他能像控制金属一样，控制身体周围磁化的水汽和水流。 极限的范围是两公里。 而振金细胞真正的恐怖之处，还是在吞天灭地七大限——振动！ 振动的力量在身体中疯狂的涌动，散发着毁灭性的气势。 烛龙的两只眼神越过天吴，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眼中，射向乙小川。 “二曰：宙！” 古往今来曰宙，时间曰宙！ 说话之间，烛龙眉心之中，一缕阳和的风，吹拂了出来，转眼之间，就化成了一小捧既像是钻石又仿佛是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透明沙砾的玩意儿，略一摇晃，就会出现一种不真实的荡漾的感觉，仿佛那东西虚无缥缈，永难触及。 盛装着这砂砾的是一个青铜器沙漏，非常的古朴，一出现，便有一种沉重、浩大、厚实之感。 乙小川一看见那砂砾，心中立刻就处于了极度震撼的状态之中。 仿佛，那砂砾便代表着光阴。 只见神秘的蝌蚪状文字若隐若现的在烛龙的面前游动，一层一层，好像畅游古往今来一般。 好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是只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乙小川的心神似乎被文字所完全镇压住了。 不能动，不能思，不能想，甚至连念头都有一种转动不开的感觉。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便停止了。 时间祖巫，彻底夺舍成功。 而与此同时，巨大的引力井，开始缓缓地运行起来，巨大的嗡鸣声，让整个海面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引力的力量一部分朝着被夺舍的烛龙而去，一部分落在了双头魔神改造人的身上。 振金细胞积蓄力量，同时，朝着烛龙便冲了过去。 霎时间，拳头上出现了一圈一圈仿佛涟漪似的力量光环。 “咔咔……” 空间碎裂，虚空塌陷！ “轰隆隆！” 天地，仿佛都是在这一刻崩塌而下，无法形容的毁灭波动疯狂的肆虐着，天空犹如一面镜子被击碎了，崩裂出众多的漆黑裂缝。 烛龙破破烂烂的站在了海面上，但那双眼睛冰冷无情、沉默而戏谑。 然后转身而去的同时，身上那些肢体缺失性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不应该说是再生恢复，而应该是时间的倒流，恢复到物质上一个时间状态，无论受到多大伤害，哪怕失去了巨量的血肉，也能凭借原点时间锚，将自己的状态回复到恒定时间点状态。 这就是他所说的“不死”！ 因为这是时间的力量。 是吞尾者、窃时者、时间祖巫、烛九阴的力量！ 天吴八个脑袋呆滞的看着烛龙离去，心死若灰。 乙小川也眼睁睁看着他离去，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点时间锚……时间停滞……时间维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