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别说朕不给你们机会
这倒也不是文官们看不起人，实在是他们没有这种意识。 毕竟在以前，整个天下，都是世家的天下，朝廷也只能算是世家们维持利益的大型工具罢了。 别说扬州地界的世家官员们几乎没怎么和太监打过交道，就算是打交道，也根本无需巴结奉承他们。 在武朝，世家的地位稳固如山，根本不是太监三言两语便可动摇的。 更可况，一群连鸡儿都没有的人，也确实引不起世家们的重视。 只是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扬州，已经是大乾的天下，而这些世家官员们，似乎，还没有从之前高高在上的观念中改变过来。 一直到了申时，下午的三点钟之后，等了近乎一天的官员们他们终于被叫进去了。 进入宏伟的太极殿时，百官们个个深吸一口气，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候到了。 他们进入殿内，就见皇帝陛下端坐龙椅之上，两侧，李定国、卢象升等人屹立着，就连在外办事的殷澄等人，此时也已经回到帝都，参与了此次大朝会。 一众文官老老实实地在大殿中站好位置，山呼万岁后，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正前方的皇帝陛下。 只不过，武道大宗师，这等境界，已经开始涉及到了天地法则层次，一众文官大都修为不高，仅仅只是偷偷看上一眼，便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乱兵造反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龙椅之上，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下一刻，殷澄出列，递上了一道折子。 而后，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此次乱兵谋逆，乃是早有预谋。” “谋逆之乱兵，已经由锦衣卫和裁决殿众人联手，尽数诛杀！” 陆凡接过折子，大致看了一眼，淡淡道：“张家、赖家、周家、钱家......这些家族，都是传承数百年之久的世家，你说他们便是此次谋逆的幕后主使，可有证据？” “陛下放心，证据确凿！” 说话间，他向着殿外招了招手，随后有几名锦衣卫提着个大箱子，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这里面有他们签字画押的认罪证词，还有各种与乱兵勾结串联的文书，一应物证确凿！” “除此之外，几名乱军统领如今还被扣押在锦衣卫衙门中，他们也已经完全招供，人证物证俱全，臣绝对没有冤枉他们！” 陆凡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说说看你的处理意见吧。” “陛下，煽动策划谋逆，实乃大罪。如今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臣请陛下下旨，将几大谋逆家族，尽诛九族！” 陆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后看向李定国，道：“你呢，也是这个意思？” 李定国摇了摇头，道：“陛下，如今我大乾遵循依法治国的原则，大乾律法总纲中，已经明确废除了株连之法，诛九族，不符合我大乾律法精神。” 陆凡嗯了一声，大乾律法，他可是亲自参与过编撰，虽然还不算健全，但已经在向着后世的法律法规不断完善。 像诛九族、夷三族这种惩罚，在大乾律法中已经被明确废除。 当然，也有例外。 作为大乾帝国最高权力者，皇帝陛下拥有极大的特权，在行使特权的情况下，皇帝可以凌驾律法之上，做出诛九族的最终裁决！ 只不过，这种特权，一般情况下，皇帝也不会轻易动用。 最起码自大乾两个世界立国以来，皇帝陛下还真没有诛过谁的九族。 就算是当初曾被汉人深恶痛绝的建奴，陛下也只是下令对其中的战犯加以审判惩处，对于普通的老弱妇孺，给与了夷籍的待遇。 此事当初还在帝国境内引起了不少的辩论，据说有不少人都觉得陛下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微微沉默后，陆凡环视大殿中，一众面色难看的世家官员们。 “尔等也是世家之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帝陛下问话，朝堂中顿时引起了一些骚动，而后，一名官员有些忐忑的走出。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大箱子，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到了这等程度，殷澄早已将人证物证弄到了手中，别说乱兵闹饷本身就是他们的家族在背后撺掇，就算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七天的牢狱折磨，估计什么证词证据，也早就准备齐全了。 这时候，翻案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只能抱团辞官，逼迫陛下妥协了。 “陛下，臣有罪，家族中人与乱兵有勾结，是臣失察，没有做好约束。臣愧对陛下，愧对百姓，还请陛下允许微臣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以赎罪责。” 他这话一出，大殿中，上千名文官，顿时齐刷刷的跪拜下来，而后叩首。 “臣等有罪，还请陛下允许臣等辞去官职，告老还乡，以赎罪责。” 这一刻，跪拜在地上的文官们，一个个心跳家族，手心、额头上都是冷汗。 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即将到了，集体辞官究竟能不能奏效，就在此一举了。 若是陛下不肯妥协，宁愿拼着帝国混乱甚至是崩溃的代价也要跟他们硬刚到底，那他们，今日，便算是彻底完了。 望着下方那乌压压跪了一地的文官们，陆凡神色如常，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龙椅的扶手。 “别说朕不给你们机会........愿意主动脱离家族，继续在朝中任职的，现在可以起身了。” 话音落下，大殿中不少官员下意识地抬头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起身。 待发现虽然有不少人意动，但却无人做那第一人后，其他人便低下了头，继续跪在原地。 脱离家族？ 离开了世家，没有了海量的财富资源，在这大乾朝中，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与其卑微的做个普通臣子，不如狠一点，趁着现在陛下还离不开他们，将各自背后的家族保下来。 虽然这么做，势必会引起陛下的怒火，说不得以后会被清算。 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如今天下局势混乱，说不定哪天大乾就被武朝给灭了呢。 大乾没了无所谓，只要他们家族还在，资源还在，在武朝，他们依然可以高高在上，照样可以吃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