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 不简单
“哈哈！那些辽兵已经被吓破了胆，只顾着逃命，哪里有胆再与我们对战，兄弟们一番砍杀，只有十几人受了些伤，无人丢掉性命！”韩世忠笑着答道。 “那就好！入列吧！”杨帆对着一众骑兵令道。 这边的郭药师睁大了眼睛，刚才还猜测杨帆或许是带了几倍于萧余庆的兵马，这些兵马定是追击敌军去了。可看到回来的只有区区百人，且听说无一人战死，他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 那些远拦子的战斗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自己的常胜军与同样数量的远拦子对阵，自己是决对没有半点胜算的。先前自己带了两千人马出来接应宋军的粮草队伍，所依持的一来是萧余庆一番杀伐之后已是疲兵，二来是杨可世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萧余庆不可能恋战不走。 他的这番打算，既可救下一部分宋军和粮草，又可向童贯展示自己的实力。一路之上，他不时想象着赶到战场之时，自己一阵冲杀，奋力将萧余庆击退，然后便是幸存的大宋官员上前不断地感恩戴德。而对于自己回应的谦词，他甚至都已想好。 可现实却是如此地出他意料。如果杨帆的队伍仅仅是击退了萧余庆，那他还敢相信，可现在他已目测出战场之上战死的辽军足有七八百之多，而反观宋军的队伍，阵亡的人数绝对过不了一百。 郭药师微微摇头，心道：这支宋军的战力比之自己的常胜军恐怕要高出许多，自己真是有些坐井观天了，还好自己已经归降大宋，否则一但对上这些宋军，自己哪里有半点胜算？ 便在郭药师思量之际，杨帆看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咱们速速进城。郭将军，还烦请你让手下的兄弟打扫一下战场。” “啊？是！是！”郭药师清醒过来，连忙应道。 命令迅速传下去，杨帆的队伍麻利地套马上车，转换阵形，在郭药师的引领下，向涿州城进发而去。 队伍刚走出不远，杨可世的白梃兵也匆匆赶到。见杨帆安然无恙，粮草也完好无损，杨可世放下心来。之后问明了战斗的经过，他一时之间也是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杨帆的传说，杨可世在征剿方腊之时也曾听说。不过他当时并未与杨帆一路，故而对于杨帆的“神奇”，也只是在两路大军汇合围攻帮源山之时，从东路许多将领的口中听说。说实话，对于这些“传说”，他还是半信半疑的；对于杨帆，他也只是在心中将其归于“福将”的范畴，说白了，在他心中杨帆的那些战绩，多半还是因为“运气好”。 而今日之战，却是令杨可世惭愧的有些无地自容。 自北伐以来，他便被童贯任命为先锋官。可屡次以倍于对方的兵力与辽军交战，他非但没有赚到半点便宜，还损兵折将，被赶回了雄州城。对于辽军的战力，他心下也是十分了然，今日如果让自己率领二千兵马，对抗千余远辽军远拦子，他自问结果便是被打的狼狈逃窜。 而杨帆，居然在损失极小的情况下给予了自己视之为虎狼的辽军精锐以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杨大人，果然不简单！”一路上，杨可世心中反复地想着。 …… 赶到涿州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郭药师、杨可世安顿好杨帆的手下之后，便与他一同来到童贯那儿。此时童贯仍在宴会的大厅，虽然没有心思再吃喝下去，但宴席上的酒菜尚未撤去。 见杨帆安然归来，又听说粮草非但没有被辽军劫毁，而且杨帆所带队伍还几乎全歼来犯辽军。这可是自宋军北伐以来取得的最大战果，童贯大喜之余，便又叫人热了酒菜重新开席，算是祝贺杨帆、郭药师、杨可世的这次“大捷”。 席间众人自然与杨帆说起郭药师奇袭燕京的计划。杨帆反复推敲几次，觉得郭药师此计的确是个妙计，如果操作成功，便可一举定下燕北的局势。当然，计策虽妙，操作起来却未必简单。郭药师万余大军出动，想要避开辽人的监视也不是易事。杨帆不知历史上郭药师是否曾经执行过这样的计策，但从最终的结果上看，宋军并未拿下燕京，想来郭药师即便有些行动，也未取得成功。 不过此时的郭药师却信心倍增。原因便是杨帆几乎将一半留于涿州附近刺探军情的远拦子消灭。如此一来，便给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郭药师本来便对远拦子的行动规律了如执掌，此时散布在前往燕京道路上的远拦子数量锐减，他成功穿越的可能便大大增加。 这或许便是自己对历史的改变，杨帆也期望着这点改变能产生一场蝴蝶效应，让历史发生一场真正的大变。 是夜，郭药师的新燕军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出了城。如今的涿州已成为一座名符其实的兵城，在一队队宋兵的管制之下，新燕军的出城并未引起城内居民的半点注意。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管制仍会加强，即便有人发现了情况不对，消息也很难传递出去。 …… 八月的清晨，天气已有一些微冷。辽军的燕京大营之中，萧干窝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搂着怀中名叫如是的姬妾，不愿意起床。 约在晨时末刻，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萧干知是又有军情到了，便不情愿地穿好衣服，命令帐前的守卫放人进来。 两名远拦子经过一夜多时间的奔波，已累得站不稳脚步。见到萧干之后，两人还未来得及施礼，便瘫倒在地，急报道：“郭药师降宋，涿州失守！” 萧干本来皱着眉头，想责罚这两名不知礼数的远拦子，可闻言之后，却是也惊得从座位上跳起。 详细地问明了情况，知道郭药师反水，宋军未费一兵一卒便进入涿州城后，萧干悔恨不已，自责这些天里沉溺女色，竟放松了对郭药师等汉人将领的警惕。 涿州乃是燕京的屏障，一但失去便会便北辽都城直面宋人的攻击。事关重大，萧干忙换上朝服，急匆匆地进城与萧太后及众大臣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