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比翼鸟,连理枝
花开花谢,月圆月缺,时光似水,悄无声息地向前流逝着。 年轻的人们,或在家乡,或在异域,各自为了心中的梦想,每一天都在努力地向上。 转眼,又到了一年的冬季。人们各自回到自己生活的故土,和家人一起庆贺新年。 振飞武馆的大厅内,一个皮肤雪白神采飞扬的姑娘正坐在当中,和武馆的弟子讨论这一年来的情况,还有几个年长的武术协会的管事,也在侃侃而谈。这姑娘正是白玉,她从香江回到广华,除了缅怀白方平,还有一件甜蜜的事情要完成。 得知武馆运行有序,白玉说:“各位,今后我将不再过问武馆的事,一切由大师兄还有杨馆长和各位长者说了算,弟子们须谨遵教诲。” 一个老者呵呵一笑说:“白姑娘,你远在香江,就不必挂念这边了。你和杨馆长的婚事,就由我们几个老人作证婚人,你看如何?” 赵恒东说:“几位长者,这事就不用跟我争了。师父已故,俗话说,长兄如父,我作为武馆的第一代大弟子,主持小师妹的婚事,才是恰如其分。” 杨洪杰俊朗的面孔更显喜色,说:“一切都听大师兄安排。” 弟子们都散了,几个人于是商量着婚事怎样进行。该是按照中国的传统风俗呢,还是按照西式的。最后的决定是尊重白玉的意愿,因为她在香江待了许多年,接受了很多西式文化。 广华机场,一架从e国飞过来的飞机平缓地降落,一对青年男女身材颀长,姿态挺拔秀美,在人群中格外出众,正是雷雄和燕舞。 两个人一路奔波,直抵振飞武馆,使得热闹的场面更增添了一些惊奇。 白玉看到雷雄带着的这个姑娘,神色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时怔住了,看着她跟自己一样白璧无瑕的脸庞,本能地说道:“你,你是燕舞?” 燕舞也是一样,在心里默想了姐姐无数遍,她该长什么样子,甚至连身高和一言一行的姿态,也在脑海里猜想过。今天终于得见,原来她长得如花似玉,比自己还要高了少许。 燕舞撸起厚厚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摘下那串褐色的佛珠,说:“我是燕舞。” 白玉也跟她一样,摘下自己的佛珠,放在掌心。 两只纤长的掌心上放着两串一模一样的珠子,丝毫不差。 白玉抑制不住,喜极而泣,把燕舞抱住了,说:“妹妹,我们分开了二十多年,终于在一起了。” 燕舞说:“姐姐,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于是,两个姑娘一个喊着“姐姐”,一个喊着“妹妹”,两人都是泪流满面,本想再说些话儿,碍于众人在场,只能把这些话留在以后慢慢说。 白玉伸手把燕舞脸上的泪水抹去,自己的泪水却并未干,说:“不哭了,你比姐姐美多了,再哭,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大厅里全是老老少少的男人,两个姑娘都是世上少有的美女,她们站在这一群男人中间,虽哭得梨花带雨,但更显另一番美态。 在场的一个老者看到这两个姑娘,不由得感叹道:“好一对姊妹花,我活了六十多年,还没有见到这样的美女,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他文绉绉的几句话,惹得在场的年轻男人们都笑了起来。 三日之后,杨洪杰和白玉的婚礼如期举行。 白玉穿了洁白的婚纱,一张脸在淡淡的头纱里若隐若现,如春花初绽,白里透红,艳丽妩媚。杨洪杰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如玉树临风,更显潇洒帅气。杨洪杰的父母也早已从老家赶来,笑得合不拢嘴,接受新人的跪拜。 赵恒东夫妇作为证婚人,这一对夫妇虽人到中年,却也是郎才女貌,气派俨然,加上身份显贵,使得婚礼更显庄重。雷雄和燕舞身为伴郎伴娘,两人也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儿,使得这一场婚礼锦上添花。 宴罢,宾客纷纷返回归家,热闹的武馆大厅里渐渐清净,弟子和帮工们在收拾着残羹,大厅里的一对红灯笼高高地挂着,发着喜庆祥和的光。 新房里,白玉长长的婚纱拖曳在地,杨洪杰把她拦腰抱起,转了几个圈儿,说:“师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能够娶到你。” 白玉揪着他的耳朵说:“想要一辈子这样幸福,就得乖乖听我的。” 杨洪杰佯装受疼,呲着嘴说:“哪有你这样,一结了婚就谋杀亲夫的。” 白玉说:“看来你还不服,咱俩比比看,谁赢就谁当家。” 杨洪杰握着她的手说:“还是别比了,我怕我没轻没重地伤到你。” 白玉狡黠地一笑,娇声说:“还不知道谁伤害谁呢!你先出去,我穿着这身衣服不方便,让我换上一身利索的衣服。” 杨洪杰看着她美若桃花的脸庞,伸嘴过去亲了一口,说:“你都是我媳妇儿了,当我的面换衣服还这样害羞。” 白玉虽然平时干练泼辣,在这时却也不免露出女儿羞态,捶了他一拳说:“出去!” 杨洪杰满眼温柔笑意,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大排龇牙咧嘴的弟子们,个个面容搞怪,对他嘻嘻嘻地笑着,做着鬼脸。 “馆长,还没有洞房就被老婆撵出来了?” “哈哈,这一辈子都得听老婆的话了。” “兄弟们,看来娶老婆不能娶太美的,也不能娶太辣的,不然以后降不住啊!”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嬉笑着,杨洪杰闹了一个大红脸,说:“一帮臭小子,你们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都歇着去,别闹。”说罢闪身进屋,关上了门。 白玉已经换上了便装,待杨洪杰一进门,翻身一跃,从壁上取了一把长剑在手,刷刷刷地舞成一团,剑光把自己围住,杨洪杰根本近不了身。 “夫人,你还来真的啊?” “我要看看你这些时候有没有偷懒,看招!” 外面的人仔细听着,紧接着,只听见叮当作响,窗帘上晃动着几道影子,杨洪杰拿出了长笛,和白玉的长剑斗在一起。 “来真的了!有意思,这对夫妻不去洞房,却真刀真枪地干上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只听“哐当”一声,大概是白玉长剑落地,又听杨洪杰说道:“师妹,你服了吗?” 白玉娇喝一声说道:“你个呆子,还真跟我来真的啊!” 杨洪杰陪笑道:“师妹,我又错了吗?” 接着,屋里灯光熄灭,再也没有声息。外面的人禁不住寒冷,悄然离开。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却春意融融。 …… 年将近,赵府大厅,赵恒东在和雷雄商量他和燕舞的婚事。他知道,这一对璧人情深意重,内心很是替赵泱惋惜,但是人各有命,终究不能强求,于是再绝口不提。然而,雷雄却说,他和燕舞的婚礼想回到黄树冲去举办,按照老家的风俗迎娶燕舞过门。赵恒东不知道他为何故,只想他在汉北雷家长大,自己虽然是他的生身之父,却不及雷祖根的养育之恩。而燕舞却深知他用心,自己多次去过他家,却无名无分,这次大肆操办,只为使自己在雷家名正言顺,以他的辈分取名,入他族谱,心里不由得感念他对自己的情深。 郭洁仪说:“这样也好,老家的父母替你主持,跟我们是一样的。但你们快去快回,不要让我们太过想念。” 雷雄和燕舞一路向北,到了卫州时,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倒跟往年的冬天大不相首发 两个人一起回到家里,殷秀妮多日来的不安和猜想终于打破,又知道他们是回来结婚,喜极而泣,而雷祖根则显得手足无措。 “他妈,赶快通知所有的乡亲和朋友,孩子要结婚了。” “他爸,你赶紧把孩子的房间让人布置一下,墙上、地上都铺点啥,带点喜气,我去张罗几床大红喜被。” 两个人互相交待和安排着,不知道先做什么才好。 雷雄笑笑说:“爸爸,除了喜被,我的房间里其他地方不用弄,省得麻烦。” 燕舞和他会心一笑,知道他房间的墙上,贴了她写的字,那是最好的装饰,雷雄不舍得移动它们。 很快,这一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动了全村的人们。 三天后,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六了,雷家大宴宾客,热闹非凡,连金石和田安也前来道贺。按照当地风俗,婚宴持续三天。这三天里,不分老少,都可以大闹洞房。 燕舞戴着凤冠霞帔,端坐在洞房里,心里噗通乱跳,虽然和雷雄在一起经年月久,深知彼此心意,但是此刻心情却难以描述,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感动,是庆幸,还是祝愿,是期待,还是……。想起两人从初次的相识,到之后的渐渐相知,情愫暗生,而又面对重重阻碍,分分合合,终于在异国重逢相见,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两心互知,不由得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