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漫天灰烬
刷！ 虹光再起，城墙上的兵士眼前一花，便看到眼前没了人影。 那兵士只觉满头大汗，那一眼的恐怖让他此生都难以忘记。 “怎么回事？“ 蹬！蹬！蹬！ 这时，从城楼上的某一处隔间里大步流星的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位统领战将，负责守卫古都。 这是古国皇都，自然都是精锐，由一些强大的战将统领坐镇九门，守护巨城，此地固若金汤，特别是开启城体的阵纹后，整座城池都会被符文笼罩，难以攻克。 这城头之上，一般无人喧哗。 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得值守的统领注意。 那兵士吓的魂不守舍，一旁的兵士回道：“大人，刚才......刚才......有人问武王府在哪里。” “人呢？” 那统领蹙眉道。 “进城了！” “直接飞进去了！” 兵士道。 那统领一听，脸色微变，石国疆域亿万里，他曾经在地方平定过战乱，是身经百战之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 敢直闯国都城楼，将一名百战之兵，吓的魂不守舍。 看来武王府是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那统领面色微变，立马朝着楼阁中行去。 然后快速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放在一座一尺高的的小祭坛上，神纹闪烁，出现一条银色的通道，信笺消失了。 这是皇都，每座城门楼上都有这种祭坛，可以迅速传递消息，他感觉到了不对劲，预感到了可能有人来寻武王府的麻烦。 他虽然不是出身武王府，但和武王府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消息必须立马传到武王府。 然而，终究已经是迟了。 就在那统领刚刚将信笺传出之时，只听得城中一声爆喝响彻八方。 “武王何在，立马滚出来！” 那统领一听，脸色大变。 …… 古国皇都自然不能是大荒之中的山野能比的。 大街主干道上人头涌动，到处都是人。 皇都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叫卖家卖声不绝于耳。 就在一切和往常一般无二之时。 皇都的上空，传来一声爆喝。 “武王何在，立马滚出来！” 这一声爆喝，传遍八方，皇都之中的每个角落都听到了这一声爆喝。 各色店铺之中人，还有街头之上的百姓纷纷朝着武王府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武王府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尊巨大无比的鼎，似乎要将这整片天穹都给笼罩。 在那大鼎下方，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发生了什么事？” “居然有人敢咆哮皇都！” “是什么人，居然敢叫武王滚出来！” 武王的强大，石国尽知，神勇不可挡，年轻时代曾争霸人皇之位，搅起无边风云，虽然落败，不曾成为人皇，但是其勇猛世人皆知。 能被封为王侯之人，哪一个不是地位超然，勇猛无双。 “这是要捅马蜂窝了呀！” …… 武王府。 坐落在一条繁华大街旁。 这座府邸占地很广，朱红的大门上，瑞兽衔铜环，大门两旁有两尊玉石雕成的神兽，汉白玉铺地，一看就是王侯府邸。 宏伟的府邸，殿宇成片，气势磅礴，宛若一片天宫矗立在人间，在夕阳下染着一种金色的光辉，庄严而肃穆，让人竟有一种朝圣的心境，要去膜拜。 在瑞气蒸腾、恢宏壮阔的一座巨大殿堂中，十几位老人端坐。 就在这时，一声爆喝，让这十几位老人面色难看。 “是谁敢在武王府撒野！” “出去看看！” 这十几个老人从殿堂之中急奔而出，冲上天际。 …… 陆凤秋带着小石昊，看着下方的那片王侯府邸，一声吼出，声震八方。 小石昊看着下方的那武王府，仰头看了看陆凤秋，道：“师尊，我们不下去吗？” 陆凤秋道：“这等藏污纳垢之地，落足脏脚，何必下去。” 小石昊人虽然不大，但是心思剔透，知道今日师尊带着他前来皇都，是为了替他报仇。 若说恨，他有满腔的恨意，被人生生挖去了属于自己的骨，又岂能不恨。 但比起恨，他此刻其实更想见到自己的娘亲和爹爹。 就是不知道娘亲和爹爹在不在王府里。 就在此时，只见那下方的武王府之中，轰然跃出数道身形。 这些人都是一些老人，在王府地位很高。 其中一个瞳孔灿灿，身穿灰色长袍，有一种强大的气息的老者高声喝道。 “是谁在咆哮王府！” “好大的胆子！” 而就在那老者高喝之时。 一道身影沐浴霞光，释放出无以伦比的可怕的波动，从武王府中轰然而出。 神辉普照，宛若一轮巨大的太阳落下，武王府整片府邸都在抖动，轰鸣作响，让这片浩大的府邸都生出一层可怕的光辉。 这种气息令凡人颤栗，敬若神明，就是修士也在发抖。 简直像是一尊神，浑身都在流转秘力，震慑人心，令在场的人要窒息。 所有的老者，还有下方武王府的那些人见到这道身影出现，纷纷惊呼道：“武王！” “是武王出现了！” “武王居然真的出现了！” …… 远处，皇都各处街道之上的行人看着那道身影纷纷侧目不已。 “武王出现了，莫非那来人是武王的仇敌？” 武王太强了，就这样降世，仿佛不属于人间。 他通体都被神光笼罩，璀璨夺目，一时间看不清真身，只有一种可怕的气息流转。 即便是在皇都很远的地方看到他的身形，也要被他通体的神光给震慑！ …… 陆凤秋拉着小石昊的手，看着那浑身散发着璀璨神光的武王，一脸平静道：“你就是武王？” 武王看了一眼笼罩在天穹之中的那尊大鼎，面色虽然不变，但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惊骇之意。 那尊鼎上竟然能有令他都要胆寒的气息。 刚才他试图封锁住这片天地，阻止呼喝声传出去，但是他发现四方天地竟然无法封锁，犹如泥潭深渊一般。 眼前这道人看起来神光不显，但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都，叫他堂堂武王滚出来，这道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阁下是？” 武王心存忌惮，话语平和，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暴怒。 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要知道武王的封号之中可是带了一个“武”字的王，一怒风云惊，一啸长空崩，叱咤风云，强势无比。 现在有人咆哮皇都，让他滚出来，他居然没一点脾气？ 这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不仅仅是武王府的人疑惑，便是皇都之中的百姓也疑惑不已。 陆凤秋道：“贫道青云子！” “原来是青云子道长，不知道长法驾到此，所为何事！” “若道长说不出个一二来，道长今日咆哮皇都，本王便要将道长治罪了！” 武王心头压着火气，是非曲直，总要先问个明白。 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青云子，既然素未谋面，又哪里来的仇怨，让其不惜咆哮皇都。 陆凤秋冷眼相看，道：“今日贫道前来，只为为我这徒儿讨回一个公道。” 陆凤秋声音平淡至极，但其中透出的杀气，令下方的很多人都胆寒无比。 武王心头凛然一震，只有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才能明白这杀气有多么厉害。 没有杀过足够多的人，身上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浓重的杀气。 “敢问道长要杀谁？” 武王再问。 陆凤秋却是没有正面回答武王的话，而是直接说道：“你可认得贫道身旁的这孩子是谁？” 武王看向小石昊，缓缓摇头道：“不认识。” “徒儿，告诉这群不长眼的，你叫什么。” 陆凤秋高声道。 小石昊看着那宛若神王的武王，又看了看武王身后的那一众老者，然后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名石昊！” 小石昊的声音被陆凤秋以无上法力放大，震颤虚空，整个皇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名石昊！”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武王身后的很多老者脸上齐齐变色。 即便是武王府下方的那些人，也纷纷都变了脸。 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仿佛一道惊雷，让在场一些人神色刹那惊变，倒退了几步，瞳孔急骤收缩，死死地盯着他。 还有极少人很茫然，比如一些后来出生的子弟，以及那些新进府中的仆从等，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 至于外界也听到了，很多人亦惊疑不定，觉察到武王府要出大事了，不然何以这般传音，震动十方。 “什么！” “石昊？” “是那个孩子回来了！” “睁开你们的眼睛仔细看一看，他的眼角眉梢，是否有点子陵的神韵，是否与老十五相像？” “我相信，是他，是昊儿活着回来了！” “没错，是昊儿，是当年那个孩子......” 武王府中，有很多人激动不已。 武王面色不变，眼中闪过却是闪过一道精光，他大概也清楚了这道人的来意。 “你便是老十五的孙儿昊儿吗？” 武王看向粉雕玉琢的小石昊，看着他浑身血气充足，生龙活虎，轻声道。 小石昊没有回答。 “道长今日前来，是为了昊儿吗？” 武王朝着陆凤秋说道。 陆凤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贫道今日前来，只为替我徒儿出一口恶气。” “交出石毅，还有当年替石毅说情的那些人。” “你武王亲自将石毅体内的至尊骨给挖出来，此事就算了结。” “如若不然，你死。” 此话一出，武王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火气，他乃堂堂武王，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但此事，的确是他治家不严。 况且，这道人修为深不可测，他并不想彻底撕破脸，他想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道长，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晓，我得悉一切时，这一切已成定局，” “此事，对老十五那一脉的确不公，但一切都都发生了，无法挽回。” “既然已经到了那一步，为了我族的繁盛，你若是我，你又该如何做？真的要斩杀天生神人重瞳者吗？“ “道长应该知道一个天生重瞳者对于一族有多么重要！” “道长，身为一族之长，很多事，身不由己。” “既然昊儿还活的好好的，我愿意给予昊儿最大的补偿。” “此事既然已经木已成舟，道长又何必咄咄逼人。” “道长莫要忘了，这里是石国皇都，道长一旦动手，我武王府即便不敌道长，这皇都之中也会有人来驰援。” “道长修为高深不假，但想要带着昊儿从皇都平安离开，可就难了。” 武王自认为这番话已经足够低姿态，他堂堂王侯，已经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 陆凤秋却是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为了大局着想。” “你身为一族之长，堂堂武王，居然能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 “治家如治国，你连一个家族都治理不好，难怪你当初没当上人皇。” “若你为人皇，石国早就亡国了。” “似你这等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贫道要杀人，谁人能拦？” “你不行，石皇也不行！” “助纣为虐者，当杀！” 武王面色难看，眼中满是冷漠。 他身后的那些老者有人忍不住了。 那人须发皆张，眸蕴雷电，浑身发光，自其体内冲出一只太古凶禽，浑身赤红，翎羽鲜艳亮丽，展翅击天，竟然直接对陆凤秋出手。 一边出手，一边高声道：“混账，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侮辱武王！对武王不敬！” “这孩子定是冒牌的。” “当年那孩子早死了，你这道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想来我武王府碰瓷，当真是找死！” 就在这时，那老者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抹虹光直接穿过了那老者的胸口。 那老者在瞬息之间消散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老五！” 有人满脸惊恐的大吼一声。 死的人唤作石渊，是石毅那一脉的老祖。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突然悬在空中的一柄剑。 神鬼莫测！ 他们都是一方强者，居然连对方怎么出手都没有看到！ 老五就这么死了！ 武王府的一众宗老骇然无比。 武王浑身神光流转，面色阴寒无比，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之意，他高声道：“道长若是执意苦苦相逼，那只能一战了！” 陆凤秋冷眼看去，道：“你配吗？” 下一刻，一道剑光横压四方。 直接穿过武王的身躯，一道无边神芒透过那武王璀璨的护体光芒。 堂堂武王，一国王侯！ 就此陨落！ 武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那个大洞。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渐渐化为灰烬！ “不！” 这是武王临死前发出的最后的怒吼！ 武王就这么死了！ 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存在！ 一众宗老简直头皮发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可是堂堂武王啊！ 可以说是武王府第一人！ 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这下，没人敢动弹了！ 城中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只见那方才还仿若神灵的武王，就这么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化为灰烬。 城中的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交出石毅！” “交出当年包庇那件事的所有人，不然，你们都得死！” 陆凤秋看向那些武王府的宗老，冷漠无比。 这时，有人忍不住崩溃，连声呼道：“此事与我等无关，都是老五当年一力阻拦！” 还有人则喊道：“四位老祖，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下一刻，从武王府下方冲起四道神光。 四个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那是武王府的四位老祖。 那四位老祖如临大敌的看向陆凤秋。 刚才他们在下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堂堂武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秒杀。 这道人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老十五的这孙儿到底从哪里拜了这么一个变态的师父。 那四位老祖不禁大为后悔。 早知道会有今日之祸，当初又何必纵容老五一脉。 只是如今，只能将错就错。 若是交出石毅，那武王府可就没有未来了。 他们这些人身子骨已经入土一半，武王府的未来在天生重瞳者的身上！ “交出石毅！” “不然，今日你们都得给他陪葬！” 陆凤秋寒声道。 那四位老祖狂声大吼。 “休想！“ 下一刻，那四位老祖爆出全部神通，朝着陆凤秋攻伐而来。 那一众宗老有人也悍不畏死，朝着陆凤秋攻来。 一个宗老浑身炽霞绽放，祭出一串骨珠，颗颗大如鹅卵，散发晶莹宝光，宛若一片星辰自域外飞来，能量波动吓人。 它们构建出一片星辰图，纹络蔓延，像是一片星河垂落，气息磅礴，想要将陆凤秋笼罩。 然而，他刚刚出手，便已经被剑光从胸中穿过，然后消失在天地之间。 “缚！” 一个老人大喝，手持一根藤条，这是一株强大的植物生灵化成的宝具，通体黑褐色，莹莹发光。 突然“轰”的一声，下方的武王府之中，一株又一株灵藤冲起，都散发着宝光，宛若一条条蛟龙，疯狂冲向陆凤秋，想要将他缠缚。 然而，那一株株灵藤还未冲上天际，就已经被尽数斩断。 而那老人也早已死去。 “找死！” 陆凤秋可不会心慈手软。 四劫剑齐出，四色虹光照耀皇都，震动天下。 咻咻咻咻咻！ 武王府四大老祖，死！ 但凡出手的宗老，死！ 不到五个呼吸，便已经解决了战斗。 漫天灰烬，从天上洒落。 皇都震动！ 无数百姓震动！ 太快了！ 太厉害了！ 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是神吧？ 这么多高手居然连人家一根毛都没碰到，就完犊子了？ 皇都之中的很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凤秋居高临下，乾坤一气鼎笼罩苍穹，遮天蔽日，仿佛要直接压到武王府中一般。 四劫剑光华流转，环绕在陆凤秋的四周，令人胆寒。 陆凤秋看向下方的武王府，高声喝道：“交出石毅！” 此时，武王府中早已经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惊叫之声。 这时有人高呼，“我们愿意交出石毅！” 并不是所有的武王府宗老都选择出手。 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撼无比，急声高呼道：“我们愿意交出石毅！” “还望道长手下留情！” 当年那件事，有人是站在石昊这一脉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不论是武王还是四大老祖都选择息事宁人。 所以，他们也无力反抗。 就在这时，只见下方有人喊道：“石毅在此！” 那是武王府的一个宗老，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孩童，头角峥嵘，天生双瞳，年岁虽然不大，但那种气度、那种冷静与沉着让大人都自愧不如。 眸子开阖间，神光流转，举手投足，竟隐约间有一种可怕的威严。 他虽然看起来还十岁不到，但浑身已经有了一种非常可怕的气势，仿佛注定要凌驾芸芸众生上、俯视万灵般，如同一尊神明降世。 然而，那孩童站在那里，抬头望向天空。 陆凤秋抬手一招，一道虚空大手印将那孩童从下方摄到半空之中。 就在这时，从城中冲起数道光芒，朝着这边急射而来，随之而来的是高喝之声。 “休伤我儿性命！“ 一道身形出现，赤霞漫天，血光如潮，一杆方天画戟在手，直冲陆凤秋。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一抹剑光划过，直接透过那人的身躯，那人在半空之中化为灰烬。 被虚空大手印握住的那孩童见到那身影化为灰烬，顿时忍不住高呼道：“父亲！” 陆凤秋目视前方，看着那头角峥嵘的孩童，冷漠无比的说道。 “天生重瞳又如何？” “蛇蝎心在腹，就不配为人！”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东西！” “再怎么抢，也不是！” 陆凤秋话音一落，大手一挥，神光从手中泛出，从那石毅的胸中取出了一团神光。 就在这时，一道平和的声音传来，源自皇宫方向。 一轮金色的太阳从皇宫之中出现，挤压满天地，震撼皇都。 “道长，收手吧。” 与此同时，一道天籁般的声音从皇都之外传来。 “道友，手下留情。” 只见皇都之外，出现一个女子，凌空迈步而行，一步便是千百丈。 她一身灰衣，大袖飘飘，遮住了傲人的身材，带着一股神秘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