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光飞逝
到了晚上，一轮半月高高挂在大荒的夜空之中。 莽苍山脉之中不时还会传来凶兽的咆哮声。 石村的一堆村民围绕在篝火旁，静静的听着石子陵夫妇讲述着这几年来他们的遭遇。 当小石昊听到自己的父母险些被雨族的人给害了性命时，挥着小拳头道：“爹娘，你们放心，雨族的这笔账孩儿早晚要亲手讨回来！” 没有人会怀疑小石昊的话是假的。 不仅仅是因为小石昊的天赋的确惊人，而且小石昊还拜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师父。 石子陵夫妇见到自己的孩子如今生龙活虎，一条手臂挥起来就有十万斤的力量，堪比太古凶兽的幼崽，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 石子陵夫妇讲完了自己的事情，石村的一堆皮孩子拉着小石昊问东问西，想要知道这一趟他跟着师尊外出，见到了些什么。 小石昊从屋里抱来一个瓦罐，里面是兽奶，一边挖着兽奶吃，一边给一堆皮孩子讲着关于这一次的旅途。 当一众孩子听到陆凤秋带着小石昊一路横压过去，给小石昊报了当年之仇，还将什么不老天尊都给一掌轰碎了时，一众皮孩子听的是激情澎湃。 “小不点儿，石国皇都大吗？”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鼻涕娃和皮猴好奇的问道。 “大，大的没边儿，光城墙就有山那么高。” “至于好吃的好喝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到城里去逛啊，等以后师尊准许我外出历练的时候，我去看看。” 小石昊道。 “小不点儿，真羡慕你，能跟着道长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出外面转转。” 大壮道。 “师尊说了，好好练功，等我们再大一些，就能外出了。” 小石昊挖了一口兽奶，吞到口中，美滋滋的说道。 …… 夜深了。 石村的村民都各自拉着自家孩子回屋去了。 石子陵夫妇抱着小儿子秦昊坐在柳树下和石昊讲着关于秦昊的事情。 石子陵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儿子，又看了看石昊，然后说道：“当年，从那被血洗十万里的枯地出来后，我和你娘万念俱灰，心中凄苦，充满了悲与痛，日夜思念着你。” “我们难以释怀，无法忘记。” “我们本来是要到不老山求取救你的圣药，只是......” “只是，我们实力过于弱小，再加上你娘亲这一脉在上界争斗之中败北，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老山中无人理会我和你娘。” 这时，秦怡宁哭着道：“孩子一切的错，都在我们身上……” “娘现在还记得当年的昊儿刚出生时的模样，是那么的可爱和强健。” “昊儿你天生具有至尊骨，却被人挖走，衰弱不堪，最终被我们遗在石村，奄奄一息。” “是我这当娘的对不起你。” 石子陵拍了拍自家媳妇儿的后背，接着说道：“你娘日夜担心你，挂念你，伤心过度，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有人来和我们说，想要救你，圣药都不可能，除非我们再生一子。“ “唯有用那种相似而强大的精血才能有机会救活昊儿你。” “于是，我和你娘便接受了一切。”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上界的不老山要实行至尊涅槃计划，才要我们再生一子，只因昊儿你曾为天生至尊。“ “一般情况下来说，再生一子，还想为至尊，那种几率不大，但却也有一定的希望，古籍中有过类似记载，而且即便不成功，最起码第二子的血脉也会很不凡。” “当然，最主要的是，上界秦族一直在致力于这方面的研究，有各种推演，想要秦族生出一个天生至尊。” “当你弟弟生下来后，秦族人食言，不让我们离去，将我们关在一处封印地中。” “我和你娘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到昊儿你了......” 小石昊听了，只觉得父母为他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他看了看还在襁褓之中的弟弟，道：“爹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这不是一家团聚了吗？” 石子陵感慨道：“是啊，我们一家团聚了。” 就在这时，陆凤秋悄然出现在了柳树下。 石子陵夫妇看到陆凤秋出现，急忙起身朝着陆凤秋见礼。 小石昊道：“师尊。” 陆凤秋拂手，道：“无须多礼。”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团神光。 石子陵夫妇看到那团神光，心神大震。 “这是？” 石子陵惊疑不定道。 “这是昊儿的至尊骨，当日，我从杀石毅时从其体内取出。” 陆凤秋轻声说道。 小石昊看着那团神光，不知想着什么。 “道长，这至尊骨还能接回昊儿的体内去吗？” 石子陵问道。 陆凤秋道：“接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块骨本来就属于昊儿。” “只是......现在昊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块骨终究是被挖出去，沾染过了别人的精血。” “若是再种回去，或许对昊儿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石子陵道：“请道长指教。” 陆凤秋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大柳树，道：“老柳，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石子陵夫妇一脸讶然，左右一看，对视一眼，似乎在问对方老柳是谁。 小石昊脑子转的飞快，道：“是柳神，师尊是在问柳神。” “柳神？” 石子陵疑惑不已。 小石昊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大柳树，道：“这就是柳神，是石村的祭灵啊。” 石子陵夫妇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他们只听得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秋风斩黄叶，野火烧枯草，寒风呼啸过，春来抽枝条。” “草木枯萎了又繁荣，至尊骨一样可以重生。” 柳枝飞舞，五根柳条晶莹剔透，绿意盎然，散发出点点神光。 石子陵夫妇见状，急忙朝着柳神见礼。 陆凤秋闻言，不禁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这只是一种可能呢。” “看来，你也是很有信心的嘛。” 柳神道：“我的信心是你给的。” 陆凤秋笑道：“你修的生命大道，自然应当知晓昊儿的潜力有多么惊人。” 说着，陆凤秋抬手道：“昊儿，这块骨，你还要吗？要的话，为师现在就给你种回去。” 小石昊眼中泛出光彩，道：“师尊，我相信我自己，这块骨可以种在我弟弟身上吗？” 陆凤秋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石昊道：“爹娘为了救我，才生了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什么好给弟弟的，便将这块骨送给他做个见面礼。” 一旁的石子陵夫妇闻言，只觉自己的大儿子实在是太令他们欣慰了。 陆凤秋微微颔首，道：“也好。” 说着，陆凤秋大手一挥，手中的那团神光便被他送入了秦昊的身体当中。 陆凤秋朝着柳神道：“老柳，你给这孩子滴两滴生命精华。” 柳条随风摆荡，一滴晶莹绿液从柳枝上落在秦昊的身体上。 尚在襁褓中秦昊可能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而后，陆凤秋召出玉泉观来，让石子陵夫妇吓了一跳。 “师尊，这是？” 小石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玉泉观，有些好奇。 “昊儿，随为师来。” 玉泉观的观门开启，陆凤秋大步走了进去。 小石昊抬头看了看那玉泉观，蹬蹬蹬的也跑了进去。 在玉泉观出现的那一刹那，柳条舞动不已，没有人知道柳神此刻在想着什么。 大柳树下，鹿小花身上的神光还是浓烈无比，不曾散去。 …… 转眼间，陆凤秋便已经又在石村呆了大半年。 这大半年间，陆凤秋并没有在石村的村民面前避讳玉泉观的存在。 这本来就是玄幻世界，他无论做出什么事来，石村的村民也是能接受的。 那一夜，陆凤秋从小蟠桃树上取下一枚小蟠桃，给小石昊改善体质。 小蟠桃中的生机，绝非等闲，即便没有增加寿命的效果，也可以称得上神树。 这大半年间，小石昊整日跟着陆凤秋修炼。 陆凤秋也洞悉了石村的药浴根本，用乾坤一气鼎来给小石昊熬药炼体。 乾坤一气鼎妙用无穷，功效比起石村的那尊鼎要不知强上多少倍。 陆凤秋早已经做好了打算，他也不着急前往九天十地去找仙种，因为他想等上界的那些不长眼的下界时，再一举登临上界，让上界的那些人不要太放肆。 左右不过十多年光景而已，于他这漫长的寿命相比，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若想活，在这完美世界中可活个天长地久。 下界的天地法则不全，所以，他要让小石昊在玉泉观中修行，感悟天道。 教徒弟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徒弟从一张白纸时教起，会有一种养成的乐趣。 此方世界重杀伐之力，几乎所有大势力的功法都是那种攻击性十分强力的功法。 太古神禽凶兽的宝术更是被太多太多的人追捧。 小石昊走的路不会变，因为这世界本来也不太适合炼气法，人人都是肉身无敌，若是修炼气法，难免会在前期的战力上有些不足。 陆凤秋教小石昊读书明理，让他领悟天地人的关系。 小石昊精力旺盛，天赋惊人，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很快就到了洞天境界。 而与此同时，小石昊的弟弟秦昊也一天天的长大，初显峥嵘。 石子陵出去一趟，带回来了一个叫清风的孩子。 …… 一日，柳神和陆凤秋传音论道，一根柳条延伸进了玉泉观中。 陆凤秋的大道让柳神感悟非常，柳神也见识到了玉泉观的神异，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一日过后，柳神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于四十九日之后破关而出。 然后，那一日，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柳树中迈步而出，风华绝代，睥睨万物，傲视天上地下。 法相惊世，拥有无暇肉身。 一个人傲然而立，雪衣无暇，皎洁若月，一缕缕白雾弥漫，在其身边更是有三千光团，那是一个又一个世界！ 他面容美丽，清秀绝伦，看起来像女性，却穿着男子的衣服，也是男子打扮。 柳神的异象让石村的村民震动不已。 所有石村的村民在族长石云峰的带领下，在柳树下跪倒虔诚祈祷参拜。 那一日后，玉泉观中多了一个身影，便是柳神。 柳神和陆凤秋在观中时而修炼，时而共同教导石昊，时而论道参玄。 柳神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玉泉观中的灵气滋养，还有某种物质，让柳神心头大震。 “若是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里有着充足的长生物质！”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世界。” 柳神心头疑惑重重，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陆凤秋太神秘了，实力深不可测，比起他巅峰之时，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能拥有这么一座神奇道观的存在，让柳神无法想象。 柳神不问，陆凤秋也懒得解释。 闲暇时，陆凤秋教给柳神下棋，柳神进步神速，很快便能和陆凤秋一较高下，从那之后，二人便时常在院中下棋，消解时光。 而这期间，柳神的实力也在迅速恢复着，柳树上的柳条早已经达到了一百零八根之多，生机盎然。 ……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是大半年过去。 在柳树下闭关修炼的鹿小花终于醒转过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到了何等境界，一脚踏了下去，地动山摇。 眉心之中三色神光轰然亮起，直接将莽苍大山之中的一座山峰给炸没。 从那之后，鹿小花时常冲进莽苍山脉之中猎捕凶兽，将莽苍山脉搞的鸡飞狗跳。 鹿魔王的凶名在苍莽山脉渐渐传开。 而没过多久，柳神开启虚神界，让小石昊进入虚神界中，鹿小花玩心大起，跟着小石昊一起进入了虚神界，于是虚神界中多了两个叫最爱吃兽奶和鹿魔王的家伙，一时间虚神界的各大势力都知道有个熊孩子带着一头鹿到处惹是生非。 那熊孩子带着锅碗瓢盆，跟那头鹿进入补天阁偷宝药，掏鸟蛋，吃熊掌，闹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 大荒之中岁月流逝，五年后的一天，莽苍山脉之外的上空之中飞来一头硕大无比的金色神禽，那神禽的背上站着好几道身影。 为首的一个身材魁伟，头发花白的老者，那老者只有一条手臂，身后背着一把大弓，虽然身体残疾，但依旧显得神武无比。 那金色神禽朝着石村的方向飞去。 …… 石国皇都，中央皇宫，石皇坐镇其中，正和殿中的一人在说话。 “陛下，武王已经前往大荒，算一算时日，也该到了。” 殿中一人躬身道。 石皇眼中泛起精芒，道：“好，如今老十五是武王了，他亲自去，应该能把自家孙儿给带回皇都。” “只要石昊肯回到皇都，那位青云子也定然会到皇都一坐。” “能将不老天尊的法身都给一掌轰碎的人物，若是能坐镇我石国，几年之后，我便是将这人皇之位传给石昊又如何！” “大劫将至，若是能有这位存在护佑石国，便是我身死于大劫之中，石国也当无恙。” 殿中的那人躬身而立，不敢妄动。 …… 石村，玉泉观中传出一阵悠然自得的清音。 “玉泉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友，闷坐山岩听鹿鸣。闲吟诗句惊天地，静里瑶琴乐性情。” 只见陆凤秋坐在内室外，桌前摆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一局棋。 对面坐着的是不知雌雄的柳神。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这几日又有突破，什么时候能和我打上一场，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强。” 陆凤秋落下一子，笑着说道。 柳神眉眼低垂，男生女相，微微摇头道：“现在还不行，你若是一不小心收不住手，我可就要再重修一回了。” 陆凤秋听了，道：“那你可要快点了。” 就在这时，观外传来了石飞蛟的声音。 “道长，柳神，小不点儿的爷爷来了，正在和子陵他们相见呢，他想要来拜见道长，不知道长见不见。” 陆凤秋闻言，道：“带他过来吧。” “得嘞。” 石飞蛟回了一声。 “看来，石国皇都里的那位人皇已经忍不住了。” 柳神悄然说道。 “那又如何？” 陆凤秋落子道。 “大劫将至，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陆道友的事迹如今传遍八域，八域之中的大势力都知道不老山差点被道友给灭了。” “石皇好不容易探求到石村的所在，怎么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你打算怎么做？” 柳神问道。 陆凤秋道：“上面的那些人也该被教训教训了，所谓牢笼，不过是某些蠢人而定。” “人呐，最擅长的就是内讧，从古到今，莫外如是。” “岁月总是能掩盖很多东西，让人遗忘很多东西。” “我想我是不是该传下我的法，或许，在将来，我有机会为这片天地寻求一线生机。” 柳神闻言，眼中神光泛起，缓缓说道。 “如果真有那一日，我愿随你上天入地。” 陆凤秋笑了笑，道：“别太认真，我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 这时，石飞蛟带着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