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革天命者
“流沙？” 无天背负双手，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不为替天行道，只为众生开道。” 无天眼中泛起精芒，他看向陆凤秋，道：“流沙，流沙，聚起成塔，散落无涯。” “我觉得这个蕴意不错。” 哪吒在一旁道：“为何要建立一个这样的组织呢？” 陆凤秋道：“因为流沙的主旨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众生开道。” “无论是天庭，还是灵山佛界，于众生来说都太过遥远，仙佛高居九天，不察三界众生疾苦。” “如今，有无天佛祖执掌三界，便是我们这些人跳出天庭、佛界这两大藩篱的机会。” 哪吒闻言，不禁讶然道：“是要我叛出天庭吗？” 陆凤秋微微摇头，笑道：“错了，你李哪吒依旧是天庭的三坛海会大神，不过你如果你加入流沙，你便又多了一层身份。” 哪吒听了，若有所思。 陆凤秋继续说道：“其实，我提议建立流沙的目的，便是让无天佛祖摆脱佛界的桎梏，让每一个加入流沙的仙佛都摆脱天庭佛界打在他们身上的烙印。” “灵山佛界自从由阿弥陀佛创立，已经鼎立了数万载岁月，无天佛祖如今执掌三界，无论如何作为，也脱不开灵山之名。” “并非灵山才可以有佛，从今往后，流沙也可以有佛。” “三界之中并非灵山的佛才是正统，流失的佛一样也可以是正统。” “正统并非看谁出现的早，谁就是正统，而要看谁才是真正的心怀大善。” “在我看来，既然要打破旧的秩序，无天佛祖必将要有一个新的身份。” “所以，流沙也就应运而出。” “若真有改天换地的那一日，流沙的存在可以让每一个追随无天佛祖改天换地的人都能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去拼搏。” “这就是流沙出现和存在的意义。” 哪吒道：“真人，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我有点懵。” 陆凤秋笑道：“流沙的主旨，是为众生开道，涉及改天换地，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三界权势的交替，因为一旦改天换地成功。” “这无情天道很可能就变成了有情天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一旦天道有情，便不可避免的增加了个人好恶，如何能长久的规避个人好恶带来的恶果，这是我们不得不去考虑的事情，所以我们应当制定流沙之法，不同于天条、佛规的流沙之法。” “天地革而四时成，我们要革的不是天庭、佛界之命，而是天命！” 无天闻言，眼中的精芒更亮了几分。 “天地革而四时成，革命，革命，革天道之命。” “好......很好......” 无天也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从他执掌三界开始，陆凤秋就一直在带给他惊喜。 很多事情，经由陆凤秋这么一说，无天便仿佛能感觉到混沌不明的前路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在无天刚刚占领三界之时，曾经一度以为，三界之中可堪大用的也就是孙悟空一人而已。 但孙悟空和青云子一比，那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孙悟空可为干将，但却不能为领路人。 无天看向一旁的观音菩萨，道：“观音尊者，你觉得流沙如何？” 观音菩萨闻言，微微颔首道：“不错，流沙的建立的确很有必要，真人说的十分有道理。” “如果改天换地真的成功，那定然会在天庭和佛界引起轩然大波。” “佛界众圣，天庭众神，如何安置，也是一个问题。” “如果能将两家结合在一处，当然是再好不过。” 无天心情很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这些事就交给真人去烦恼吧，我先回灵山了，具体细则，待真到了那一日再商榷也不迟。” 无天走了，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天道强横，即便是有了玄铁巨斧，他们的胜算也不足六成而已。 但这个胜算其实已经很高了，天道存在何其久远，是从此方天地天开辟地时便已经存在的。 凡是和天道作对的，早已经泯灭了不知多少岁月。 这几乎是一条不归路。 看到无天离开，陆凤秋和观音菩萨、哪吒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哪吒道：“真人，接下来，我们先去哪儿。” 陆凤秋笑了笑，道：“灌江口。” 哪吒疑惑不已，道：“去灌江口作甚？” 陆凤秋看向观音菩萨，道：“尊者，你觉得如何？” 观音菩萨持手道：“显圣二郎真君的确可入流沙。” “他昔日曾力诛梅山六怪，昔日悟空大闹天庭，贫僧也力荐他搏斗悟空，他有梅山兄弟和帐前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且又是听调不听宣。” “如今三界变数，恐怕他却是不知矣。” “如果能说服二郎真君加入流沙，那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助力。” 哪吒在一旁恍然大悟，道：“原来真人是盯上了二郎真君。” 陆凤秋笑了笑，道：“三界之中，有能力又有勇气的仙佛着实不多，二郎真君自然不能放过。” 陆凤秋可是记得原剧之中，二郎神带着八百草头神驰援东华山，在最后的大决战之中，帮助孙悟空师徒攻下了天庭四门三宫。 虽然那其间并未显现出二郎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二郎神可是曾经和大闹天空时的孙悟空战的难解难分。 二郎神的战力甚至还要在哪吒之上。 况且二郎神和玉帝是面和心不和，虽然是甥舅关系，但把二郎神拉进来，也是为了日后方便行事。 哪吒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动身前往灌江口。” 说罢，三道神光从翠屏山上消失，朝着那灌江口方向去了。 …… 灌江口，二郎真君庙。 二郎真君杨戬正坐在庙中参道。 这时，有那鬼判踉踉跄跄的从庙门口进来，朝着杨戬禀报道：“爷爷，爷爷......观音菩萨和三坛海会大神到了......” 杨戬闻言，睁开双眼，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庙门口。 杨戬定睛一看，只见庙宇院落中出现三道身形。 其中两个他自然认得，但还有一个道人却是未曾谋面过。 杨戬上前抱拳道：“观音大士、三太子，你们二位怎会一道前来我这灌江口？” 观音菩萨笑道：“二郎真君，多年未见，风采依旧。” 杨戬道：“观音大士客气了。” 哪吒从旁道：“二郎，还是你自在又逍遥，在这灌江口谁也管不着你。” 杨戬笑道：“三太子说笑了，你在天庭不也一样逍遥。” “不知这位道长尊号？” 杨戬看向陆凤秋，能和观音菩萨还有哪吒三太子并肩而行的，可绝对不是等闲。 哪吒从旁介绍道：“二郎，这位是青云子真人。” 陆凤秋道：“贫道久闻二郎真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 杨戬道：“真人客气了，三位远道而来，请里面说话。” 杨戬将三人引入院中的待客之地，吩咐手下去准备茶点水果。 “二郎，你这里风景还真不错。” 四人落座在一处凉亭下，哪吒从旁说道。 杨戬道：“三太子，你今日前来，可是奉玉帝旨意前来？” 哪吒闻言，看了陆凤秋一眼，陆凤秋微微颔首。 哪吒道：“二郎，你坐镇灌江口，恐怕还不知道三界如今已经换了新的至尊吧。” 杨戬蹙眉道：“哦？三界何时换了新至尊？” 哪吒道：“二郎，如今的三界至尊乃是无天佛祖。” 杨戬面色平静，道：“那玉帝和如来佛祖呢？” 哪吒道：“如来佛祖已经圆寂，玉帝和一众仙神被关押在阿修罗界。” 杨戬闻言，脸上并未泛起怒色，他看向观音菩萨，道：“观音大士，哪吒所言，可都是真的？” 观音菩萨持手道：“三太子所言，句句属实。” 杨戬道：“三界换了谁坐至尊也和我无关，我只管我的灌江口。” “三位若是来做客的，我欢迎，三位若是来做说客的，那我只能是送客了。” 观音菩萨听了，有些尴尬，没想到杨戬一语道破他们的来意，直接不等他们开口就拒绝。 哪吒有些无奈道：“二郎，你这也太干脆了......” 陆凤秋闻言，笑了笑，道：“二郎真君果然慧眼如炬，快人快语。” “实不相瞒，我们今天就是来做说客的。” 杨戬看向陆凤秋，道：“我虽然不知道这无天佛祖是什么来历，但是能将天庭众神都给关入阿修罗界的存在，想必也不是我等力敌的。” “我不会自不量力为天庭解围，也不会投靠你们。” “如来佛祖和玉帝都拿这位无天佛祖没办法，我当然是要敬而远之。” “观音大士、三太子，青云子真人，三位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哪吒有些着急道：“二郎，你总得听一听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吧。” 杨戬站起身来，道：“三位，请恕杨戬无礼，不能奉陪了。” 说罢，杨戬身形一转，离开了凉亭。 哪吒看向陆凤秋，道：“真人，你看这......” 观音菩萨在旁，有些可惜的说道：“二郎真君神通广大，心志坚韧，看来此行无果了。” 陆凤秋起身，脸上露出笑意，道：“我们先走吧。” 哪吒道：“真人，我们就这么走了？” 陆凤秋道：“要不然呢？” 哪吒有些无奈。 三道光华从凉亭中消失。 不多时，杨戬的身形又出现在凉亭外。 他看向那天际深处，面上泛起凝重之色。 “观音大士是真的，三太子也是真的，那道人也是得道高人。” “难道三界真的换了新至尊？” 他刚才故意离去，却是躲到暗处用他的那第三只眼去辨别三人是否是妖邪所化。 但结果让杨戬十分惊讶，他着实没想到三个人都是真的。 这让杨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随即，杨戬唤来哮天犬和梅山兄弟离开了灌江口。 …… 云层之中。 哪吒朝着陆凤秋问道：“真人，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下一站去哪儿？” 陆凤秋老神在在的说道：“不走难道还要在灌江口过年吗？我们先去东华山，至于二郎真君之事，日后会有转机。” 哪吒疑惑道：“会有转机？哪里来的转机。” 哪吒只觉陆凤秋说话云里雾里的，让他琢磨不透，他也不多想。 “东华山？为什么要去东华山？” 陆凤秋笑道：“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观音菩萨在一旁闻言，心中暗道，青云子的法力果然高深，能算出悟空和玄奘会到东华山，东华山的东华帝君乃世外散仙，与悟空交情甚好，莫非悟空会去东华山请东华帝君出手相助？ 三人驾云朝着东华山方向飞去。 待到三人的身形消散不久。 就在三人刚刚出现的云层之中，杨戬带着梅山兄弟还有哮天犬悄然出现。 杨戬摸了摸哮天犬的头，道：“哮天，他们玩哪个方向去了？” 哮天犬朝着某个方向不停的“汪汪汪”的叫唤着。 杨戬见状，当即出声道：“走，跟上去！” …… 东华山。 一派青山绿水，世外桃源之地。 在东华山上，有一道场，乃是东华帝君的道场。 此时，东华帝君正在和他的小徒儿在凉亭中下棋。 东华帝君的小徒儿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唤作碧游。 碧游一身碧绿清丽衣衫，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碧游和东华帝君下棋正在兴处。 东华帝君突然蹙了蹙眉头，举棋不定。 碧游很少见到师父东华帝君有这般举棋不定的时候，当即说道：“师父，怎么了？” 东华帝君叹道：“身处三界之内，想要远离是非，却是难喽。” 碧游道：“师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三界之内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您吗？” 东华帝君看向自己这小徒儿，笑着说道：“碧游啊，为师问你，你是喜欢姻缘天定，还是喜欢姻缘自定。” 碧游闻言，不禁脸畔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东华帝君笑道：“小妮子还不好意思了，跟为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碧游道：“师父，我们修道之人难道不应该清心寡欲吗？什么姻缘不姻缘的，和徒儿有什么关系呢？” 东华帝君却是笑道：“你这小丫头，哪里知晓便是仙佛也要经历七情六欲之劫难。” “你不入劫，又岂能谋得一个好所在呢？” 碧游疑惑道：“师父，我在东华山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谋好所在呢？难道师父不要我了吗？” 东华帝君捋了捋胡子，笑道：“你我的师徒情分自然不变，只是身处三界之内，并非事事都能顺心如意。” “身处三界想要置身事外，难啊。” 碧游有些不解，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啊？” 东华帝君道：“碧瑶，事到如今，为师也只能和你如实道来了，如今三界正处于风雨动荡的大劫之中，革天命者已经出现。” “本来按照天命姻缘，你在这场大劫之中会和一个大人物有情感纠葛。” “有此姻缘，你在大劫之后，可得正果，往后千年无忧，不坠劫难。” “但是，如今天命虽在，但前路已经是混沌一片，天机不明。” “本来你与那人的姻缘线便是那人一力促成，若是此劫依旧按照定数发展，自然是好的。” “但若是天命被革，那人注定不能再在此界称尊，到时候注定是要连累你的。” 碧游闻言，只觉云里雾里，她疑惑道：“师父，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居然能影响天命姻缘？” 东华帝君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全告诉你也无妨，那人便是灵山佛界之主，如来。” “啊！“ 碧游有些不可思议，她惊的张大了嘴巴，又赶紧用手捂住。 “师父，你是说，西天的如来佛祖和我有一段姻缘？” 碧游着实是十分惊讶。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东华帝君道：“准确的来说，是他的转世灵童。” 碧游有些发懵，突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姻缘，对方还是三界至尊的转世身，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就在东华帝君和小徒弟碧游说话之时，陆凤秋一行三人已经到了东华山地界。 只见哪吒指着那云层下方山高泉涌，仙雾缭绕，风景优美之地，高声说道：“真人，前面就是东华山山了！” 陆凤秋道：“走，我们下去。” …… 凉亭中。 东华帝君继续说道：“三界遭劫，如来已经圆寂转世，如今三界至尊乃是魔界大圣无天。” “本来，按照天道定数，无天只能掌管三界三十三年。” “但是，如今横生变故，革天命者的出现，让混沌不明，天道定数也不再准确。” 碧游道：“师父，什么是革天命者？” 东华帝君感慨道：“是一些敢为天下先的仙佛。” 碧游似懂非懂。 东华帝君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场大劫涉及到三界日后的走向。” “若革天命者胜，那便是改天换地，三界从此改换新颜，无人知晓未来是怎样。” “若天道胜，那便是一切照旧。” 碧游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道：“师父，如来佛祖为什么要一手促成我和他的姻缘呢？” 东华帝君听了，看向碧游，幽幽一叹，道：“因为你的身份有些特殊。” 碧游疑惑道：“我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 东华帝君顿了顿，方才说道：“因为你是上古大地之神后土的转世身！” “什么~~~我是后土娘娘的转世身？” “怎么可能？” 碧游彻底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得蒙东华帝君垂怜，方才能拜入帝君门下。 现在却是得知她居然是上古大神后土娘娘的转世身。 若不是东华帝君亲口告诉她，她是怎么样也不会相信的。 东华帝君看到碧游十分惊讶，叹息道：“后土娘娘化身幽冥，一缕神魂转世轮回，便有了你。” “如来之所以要一力促成这桩姻缘，便是因为他想进一步染指幽冥，试图掌控六道轮回。” “这其中涉及天庭与佛界之争，其中细微处，也不便多说。” “为师只想问你，这一桩姻缘，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若是不愿，待那灵童到了东华山，为师随便找个理由将他送走便是。” “你若是愿意，可以试着接触接触。” 碧游咬着嘴唇，道：“师父，我的脑子有些乱。” “师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女子，从来没有想过和这些大人物有交集。” “我不想成佛，成菩萨，也不想成仙，就想跟在师父身边，若是师父不要我了，我就找个普通人结婚生子。” 东华帝君闻言，不禁笑道：“你这傻妮子，你的命格高贵，一般凡人哪里能消受得起，和你结为夫妇。” “唉，罢了，罢了，凡事都不可能步步得天独厚。” “还是顺气自然好了。” 碧游嘟着嘴道：“反正，我不离开师父，我不离开东华山。” 东华帝君无奈的摇头。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三道神光一闪，从云端降下。 东华帝君见状，脸上泛起一丝惊讶之色，当即站起身来，朝着三道神光揖手。 “观音尊者怎么有空到我东华山？”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观音菩萨还有陆凤秋、哪吒。 观音菩萨面子大，在三界熟人多。 东华帝君虽然是世外散仙，但也和观音菩萨有过几面之缘。 观音菩萨笑道：“帝君，好久不见。“ 东华帝君道：“观音尊者，多年未见，仍然是风采依旧。” 观音菩萨道：“帝君何尝不是风采照人。” 这时，哪吒出声道：“帝君，你可还认得我？” 东华帝君笑道：“三坛海会大神也到了，真是稀客稀客。” “这位是？” 东华帝君的目光落在陆凤秋的身上。 观音菩萨道：“帝君，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青云子真人。” 东华帝君闻言，不失礼仪的说道：“原来是青云子真人，失敬，失敬。” 陆凤秋朝着东华帝君微微一笑，道：“帝君客气了，冒昧来访，还望帝君不要怪罪。” 东华帝君笑道：“远来是客，青云子真人腾四海，踏九霄，能来到我东华山，令我东华山蓬荜生辉。” 陆凤秋见东华帝君这么客气，心中有些奇怪，暗道，他与东华帝君素未谋面，这位东华帝君何以如此客气。 “我给诸位介绍，这是小徒碧游。” “碧游，还不赶紧和三位贵客见礼。” 东华帝君从旁和碧游说道。 碧游站起身来和三人见礼。 陆凤秋看向碧游，暗道，共工托付我关照他的传人，应该便是碧游无疑了。 但是眼下，碧游和共工八竿子打不着，看来今后变数不小。 碧瑶和三人见了礼，东华帝君邀请三人到大殿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