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去同去
陆凤秋和柳神抬步，直接走上了由接引古殿连接成的大道。 二人的脚步落下，若是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发现，二人的速度十分迅速。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时光在倒转。 柳神道：“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杀过去了。” 轰！ 随着柳神话音的落下，二人的身影已经跨过了不知多少亿万里。 大道隆隆，诸天法则被陆凤秋抬手镇压。 界海的尽头，就要到了。 在这界海的尽头处，时空无限紊乱，岁月更迭如无尽长歌。 这里已经不属于人世间，这里是纷乱错杂之地，有未来之光闪耀，有过去的印记碎片在流转。 杂乱无章，没有规矩。 这是乱之地。 咚的一声响，在黑暗之中响起，如同亘古长存的天庭之鼓擂动了，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条大路破开黑暗，在前方浮现。 由接引古殿连成的路到了尽头。 在远处，出现一条灰扑扑的堤坝，横亘在前方，世界的另一端出现了！ 陆凤秋和柳神凝视前方，朝着那巨大的堤坝望去，在那堤坝后方像是有一片广袤无垠的疆土。 不过，那里漆黑一片，柳神纵然为准仙帝也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柳神蹙眉道：“法则有异，非常不简单。” 陆凤秋眺望的更远，至于他看到了什么，无人知晓。 “这里太宁静了。” 柳神又道。 界海的尽头，没有一点声息。 在远处，有很多岛屿。 “二位道友，请慢！前方危险！” 几座岛屿上，分别有强者站起身来，十分谨慎，朝着陆凤秋和柳神出言。 在这界海的尽头，二人的出现，实在是太过突兀。 而且从来没有人会像这二人一般，直接登临高处，远眺那另一方世界。 因为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一旦黑暗风暴席卷，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无法抵御。 他们也只能躲在这岛屿之中，利用岛屿之上的巨石法阵，抵御这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黑暗风暴。 柳神回首望去，与那些生灵交流。 那是一群老怪物，活的岁月漫长，走到界海尽头后，知道了这里的危险，最强的黑暗风暴随时会扬起，他们还是不愿退缩。 这些人虽然是绝世强者，但是连堤坝都没有上去，一直被阻挡在这里。 柳神和那些老怪物交流一番，然后和陆凤秋说道：“要在这里再观望一番吗？” 陆凤秋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一场大战，注定要历经千年岁月，这对你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柳神闻言，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他明白陆凤秋话中的含义，走到这一步，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进行生死之战，是可遇而不求的事情。 准仙帝想要死去，太难了，一滴血就可以复活。 同级别的征伐，各种手段尽出，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可能一战就是千年，万年。 这种大战，对于大道的磨炼与体悟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成就准仙帝之后，需要这一场战斗来磨砺自己。 陆凤秋道：“走吧，人生如逆旅，不进则退，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神闻言，微微颔首。 说罢，二人直接朝着那堤坝飞去。 嘶！ 远处岛屿上的那些老怪物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些人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想要跨过堤坝，去到另一方世界，根本不可能。 但是，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两个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人，直接跨过了堤坝，朝着另一方世界行去。 “莫非他们已经成帝！” 有人无比惊恐的说道。 “很有可能！” “如果不是已经成帝，如何能轻易的就跨过堤坝！” “这也太惊人了，怎么会这样！” “这世上居然同时出现了两尊帝者！” “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都是这些老怪物都是在仙王路上几乎走到了最后一步的人物，太明白成帝的艰难。 一下子疑似出现两尊帝者，让他们震撼无比。 …… 界海之中，岁月流逝，不知经年，眨眼间便是千年过去。 “哧！” 那由接引古殿所构建的通道上，有一艘仙金战船出现，降落下来。 岛屿上，那些老怪物同时惊醒，看到有仙金战船出现，而且战船之上挂着天庭旗帜，站满了人。 那些老怪物都是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难以相信这一幕。 “什么情况？居然有天庭之人乘着战船到了这黑暗的尽头！” 那些老怪物在这界海的尽头已经有无数岁月，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乘着仙金战船出现。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这可是界海的尽头！ 界海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乱闯的。 没有仙王巨头的修为，敢闯界海，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是仙王巨头，想要横渡界海，也要历经无数岁月，还不敢肉身横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黑暗物质给侵蚀。 这无数岁月来，每隔一个纪元，便会有零散的两三个人来到这界海的尽头。 但是这一个纪元是怎么了？ 千年前，他们刚刚目送两位应该是帝的存在跨过堤坝，前往了另一方世界。 如今，不过短短千年，他们居然又看到了这么多人坐着战船同时出现在这界海的尽头。 外界已经这么强大了吗？ 能够有这么多仙王同时坐着战船，出现在这界海的尽头。 这个景象也太过惊人了！ “天庭！既然是天庭战船，那必定有天帝出世。” “不知道这一天庭的天帝是何人？是否已经突破了帝境！” “我猜很有可能成帝，不然这么胆大包天来到这界海的尽头，难道是找死吗？” “那也未必，自古以来，以王境称帝的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都遭遇了大难而已。” “是啊，敢以帝者自称的人，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 这些老怪物在窃窃私语。 仙金战船之上，九天王出声，与那些老怪物交流。 很快，那些老怪物便得知了仙金战船上来人的身份。 石昊屹立船头，与那些老怪物点头示意。 “见过荒天帝！” 哪怕是一群活了漫长岁月的老古董，辈分高的吓人，现在也不敢托大，对石昊很恭谨与客气。 能称天帝者，能耐定然足够大，气魄也绝非一般的仙王巨头能比。 最起码比他们强，他们这些人，虽然辈分足够高，但是也不敢称帝！ 很快，双方交流一番。 石昊从那些老怪物口中得知了师尊和柳神已经在千年前就踏足了那一界。 “诸位道友，你们且退，我要追随我的两位师尊踏足那一界，多半要有一场生死血战，这界海多半不能立足了。” 石昊好言相劝，提醒着在这界海尽头停留的诸多老怪物。 那些老怪物听闻，当世居然已经有两位帝者。 而且那两位帝者便是千年前他们所见到的那两位。 他们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激动。 “原来荒天帝的两位师尊便是那两位帝！” “我等好几个纪元不曾离开这里，想不到世间居然已经出了两位帝者！” “青云帝祖，青帝......” 那些老怪物从九天王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外界的事情，不禁感慨万千。 “我们不退，我们既然都走到了这里，等待了几个纪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过去，平定那黑暗的源头吗？“ “荒天帝若是不嫌弃我们这些老骨头，我们愿意追随荒天帝，一举杀过去！” 有人大声呼喊着，握紧双拳，亿万年的等待，不就是想要平定黑暗源头吗？ 好不容易看到了平定黑暗源头的曙光，有两位帝者坐镇。 若是还不能平定黑暗，那他们即便在这里再等候数个纪元又有什么意义呢？ 该出手时便出手！ 人生能有几回搏？ “没错，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愿意追随荒天帝踏足那一界！” “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想去见证一下仙帝的绝世风范！” 岛屿上，很多老怪物都在大声呼喊。 仙金战船上，有不少仙王看到这一幕都感觉热血都要燃起。 盘王感慨道：“世上多英豪啊！” 石昊闻言，劝阻道：“诸位道友，此去生死难测啊！” 一众老怪物闻言，振臂高呼道：“吾等虽老，但心未老矣！”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同去，同去！” “能与仙帝并肩作战，即便九死一生，亦是无悔！” “请荒天帝成全！” 石昊见状，也不再多加劝阻，振臂高呼道：“欢迎诸位道友的加入！” 霎时间，诸多在岛屿之中藏身的老怪物朝着仙金战船飞去。 这些老怪物中大都是对成帝有执念的生灵，近乎入魔。 如今知晓当世已经有两位帝，而且那两位帝已经踏足了那一届。 他们又岂能甘心落于人后。 即便是身死道消，也要亲眼看一看仙帝之威！ 很快，天庭的战船穿过虚空，朝着堤坝上飞去。 …… 陆凤秋和柳神已经踏足黑暗之地。 堤坝后方，黑暗之地，当真是名副其实，一片漆黑如墨，望不到尽头，仿佛来到了宇宙边缘之外。 在这里没有生机，也无精气流转，死气沉沉，如同一片死亡的国度。 最为可怕的是，大道法则变了，若是其他仙王来此，虽然不至于道行尽失，但也会遇到大麻烦。 想要适应这里，需要去努力尝试，感应这里的大道规则。 不然的话，自身法体都可能崩开！ 柳神浑身光华流转，镇压四方。 陆凤秋没有什么变化，这地方虽然诡异，但还威胁不到他。 黑暗，是这天地间永恒的色调。 锵！ 黑色的秩序神链凭空而现，如同神矛一般，带着乌光，带着冷冽，穿透天地，直接朝着陆凤秋和柳神笼罩。 柳神的身上泛起神光，将那黑色的秩序神链直接给断开！ 陆凤秋则是抬手，手中出现一个阴阳鱼，将那黑色的秩序神链吸到了阴阳鱼之中。 这里是黑暗的世界。 黑暗，代表着压抑。 陆凤秋细细感受了一番这黑暗，想要从这黑暗之中，推演出那最初的源头。 黑暗仙帝的一滴血，便造成了这天地无休止的黑暗侵蚀。 陆凤秋在从中寻找黑暗的可取之处。 黑暗之地，有着漆黑如墨的大山，高耸入天穹，也有巨大的河流黑的让人感觉发瘆，寂静流淌。 有生灵出现，不过，都是死的，不知道寂灭多少万年了，冰冷的躯体，一动不动，有的体形庞大如山，有的为正常人类高矮。 有的尸体，都是仙王层次的生灵，而且是无比强大的那种。 毫无疑问，他们是巨头，因缘之下，成功登上了堤岸，但是却终究没有迈出去多少步，到头来还是死了。 柳神抬手，轻轻一触碰，几具尸体忽然化成了飞灰，直接消散。 这可都是亿万载以来最强大的一批生灵，结果却这么可悲，倒在了这里。 他们有的是为平黑暗动乱而来，有的是为了自己能够突破，化作仙帝，但终究都只是岁月中的尘埃。 柳神轻叹道：“可惜这世界没有真正的轮回，如果这些强者的魂能入轮回，未必没有再现人间的那一天。” 柳神在盘古大陆感悟天道运转五千年，也知道盘古大陆有真正的轮回。 所以，才有这样的感叹。 对于柳神来说，这些死去的人，让它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没有成帝，他最终的结局很可能也会如同这些仙王巨头一般，最终泯灭。 即便是重生涅槃，又岂能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呢？ 不成帝，终究只是一场空！ 柳神悲叹，对于化身天道的念头更深了。 二人继续前行。 黑暗世界，处处都是危机，但是在绝对的实力下，这些危机都被一一化解。 一条魔龙由黑暗的法则所化，借体而生，想要吞噬柳神。 被柳神一剑砍翻。 轰隆！ 黑暗之地的天地意志出现，黑暗的本源沸腾，如同森罗殿宇降临，要灭尽这人世间的一切生机。 陆凤秋冷哼一声，一道道无形的光圈从他的身上泛起。 神光普照了黑暗之地，天地的意志也为之崩溃。 陆凤秋曾经创过一门神功，名为太阳真功，如今他施展出这一神功，大日沐浴黑暗，祛除一切邪恶。 柳神的心神都为之震颤。 太阳本源太可怕，仿佛能燃烧尽一切生灵。 黑暗也无法加身。 二人继续前行，看到了一些遗骸，不知道什么年代所留，死的不成再死了，许多都已经化成了灰烬。 随着前行，骸骨越来越多，甚至到了后边，直接化为骨海。 骸骨如同铺天盖地的大雪淹没了世间，在黑暗之地格外的刺目。 柳神捡起一些骨，认真观察，这些骸骨都很不简单，但是骨质中，早已侵蚀上了浓郁的黑暗之力，凝结为一体，根本化不开。 柳神蹙着眉宇，道：“莫非这些生灵，都是来自海的那一边，最终被黑暗侵蚀，强行聚集到这里？“ “接引古殿可以贯通海的两岸，这是曾经迷失、堕入黑暗中的生物吗，有大批被带过来，又被淘汰，还是直接被残忍杀死？” 柳神感觉到了一种窒息。 陆凤秋道：“无论来自何方，都已经死去。” 柳神明白陆凤秋这是在点醒它，让它静心，不被这些外像影响心境。 亿万里疆域，在二人的脚下不过过眼云烟，陆凤秋身上的光华消失于无形，他收敛了气息，整个人再变的若隐若现。 陆凤秋道：“我暂时不会出手，你尽力周旋，待昊儿带着天庭诸将到齐，我再出手。” 柳神道：“如果只是有一尊同级别的准仙帝，我一人足矣。” 说到这里，柳神朝着陆凤秋看去，它听陆凤秋说过，这黑暗之地可不止一尊准仙帝，可惜，可惜。 很快，二人终于看到了大量建筑物，那些建筑物恢宏而庞大，不知道建于哪个纪元，气势磅礴，震慑人心，但凡生灵走到这里都会被压制，忍不住要臣服，要叩拜下去。 无边的黑暗，雾霭翻腾，巨大的宫殿，没有边际，横亘前方，挡住了去路。 “世间有传言，要越过黑暗之地，才能得见终极古地，难道这里便是终极古地？” 柳神看着前方巨大的宫殿，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准仙帝级的力量！ 磅礴的宫殿群中，有一座天碑，那天碑沐浴着血液，上面有两个大字，天庭！ 那血是黑色的，那石碑带着时光的符文碎片，流动着黑暗本源的力量。 陆凤秋和柳神朝着宫殿群中行去。 陆凤秋的身形完全消失了。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柳神一人而已。 连柳神都无法感知到陆凤秋的气息。 柳神心中微微一动，大概明白了陆凤秋的意思。 他知道陆凤秋故意隐没于天地间，就是为了让他能全力一战，若是陆凤秋和它出现，必定会牵扯那宫殿之中准仙帝的心神。 如今，陆凤秋消失的无影无踪，给了它足够的尊重。 此时，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中央巨宫内，声音回荡，隆隆作响，殿宇摇动，显得庄严神圣，不可侵犯。 “朝圣者，虔诚而真挚，自海的那一端而来，一步一叩首，只为觐见本帝，本帝就在这里，你为何还不叩首？” 柳神闻言，面无表情道：“该跪下的是你！” “朝圣者，你太放肆了！” 那声音宏大，跟天地一起共鸣，震的苍茫大地都在剧烈颤抖，仿佛有一尊仙帝降临，威压人世间。 柳神感觉到了这生灵的强悍。 这绝对是一尊和它同级别的生灵，也是一位准仙帝！ 柳神手中光华泛起，青帝剑出现。 柳神冷哼一声，丝毫不拖泥带水，提剑便杀入了那中央天宫之中。 瞬息间，地动山摇，一股恐怖无边的波动从中传了出来。 “混账，尔敢！” 一声爆喝，带着震怒，还有无穷的杀意，在宫殿之中响起，直接将宫殿都给震碎！ 准仙帝级的大战开始了！ 两大强者，猛然交手，动静太大，天上地下谁与争锋！ 陆凤秋无声无息，冷眼相看，那里面的黑暗准仙帝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陆凤秋仿佛不存在于此方天地一般，观看着这一场龙争虎斗。 每一种大道走到极致，有无可想象的威势。 无论是柳神，还是那黑暗准仙帝，都有着自己的道。 但无疑，那宫殿之中的黑暗准仙帝已经是瓮中之鳖，根本不知道冥冥之中还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