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是神医
对于魏冬露那近乎寻衅的怀疑态度,顾嫣然只是漠然置之。 “魏姑娘面无血色,额心泛青,眼尾依稀带着红丝,身上应是有外伤吧?”顾嫣然慢条斯理道。 丫环当即倒吸了口凉气。“当真神了!” 魏冬露也是不敢相信。“你不用扣脉就能知道我的情况?怎么做到的?” 顾七巧与有荣焉似的地扬了扬语调。“我家姑娘可是神医,通天的本事,岂是尔等凡人可以比拟的?” 顾嫣然忍不住睨了顾七巧一眼。“……”又是通天本事又是尔等凡人的,怎么越听越像算命先生呢? 顾七巧的那句话虽听起来有些玄乎,却是牢牢抓住了魏冬露的心。 “神医。”魏冬露不由得就像顾嫣然诉起苦来。“日前,我被人蓄意陷害。” 顾嫣然倒是没想到魏冬露那么能胡诌。“蓄意陷害?”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魏冬露表现出一副咬牙隐忍的模样。“没错,就是蓄意陷害!这场陷害的手段极为恶劣,我当时毫无防备,只能平白无故挨了三十五下鞭子。” “日前受的鞭伤,还挨了好几十下……”顾嫣然指尖在桌面上轻点,目光自上而下打量着魏冬露。“短短几日,魏姑娘竟然就能恢复到如此地步,看来自身的愈合能力相当出众。” 三十五鞭子,纵是男子挨了都要在榻上躺足七日才能下地。 魏冬露只是个柔弱女子,受刑到现在也才过了堪堪三日,没昏睡上十天半个月就要感谢老天保佑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额外的气力来外面张牙舞爪? 魏冬露闻言,却是自傲得忘乎了所以。“跟愈合能力无关,只是破些财,让人下手时轻一些,这才没受多重的伤。” 顾嫣然心下了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原来是贿赂了执刑的人,难怪伤情不重。 “虽说鞭子落下来的力道是轻了些,可还是会痛,还是会有伤痕。”魏冬露又看向了顾嫣然。“我听说被刑鞭伤到会留疤,女子身上留疤在出嫁后肯定会被夫婿嫌弃的,神医你帮帮我,我不想留疤。” 顾嫣然到底是个医者,就算对患者抱有再大的成见,也不会忘了医者本心。 “先露个伤处,我看看情况再说。”顾嫣然道。 魏冬露撸起宽袖往上撂,露出了白皙无暇的手臂,再侧了侧身指向后肩的位置。“我身上都是类似的伤痕,能看清吗?” 丫环为了让顾嫣然看得更清楚些,上前替魏冬露压住层叠在肩头的袖口。 顾嫣然只扫了一眼,便执笔开始写药方。“给你开个消肿化瘀的汤方,回去之后一日三次,连喝一个月,伤处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泛红发肿了。” “这就开药了?你不用再给我号个脉啥的?”魏冬露总觉得求诊的过程太快,有一种被敷衍了事的感觉。 “我是神医。”顾嫣然连个头都没抬。 魏冬露。“……”这神医太过理直气壮,竟然反驳不了。 “好了。”顾嫣然停笔,将药方递给了魏冬露。“先抓药回去熬着吧,还有个外用的药膏,淡痕祛疤的,不过要现制,你们晚些时候来拿或者让人来取就行,药膏最好是在今晚睡前涂抹于伤处,然后每隔四个时辰涂抹一次,连续使用七七四十九日,不可中断,否则……效果无法保证。” 直到魏冬露和随侍丫环离去,顾七巧才垮下了一张小脸。 “皇妃,您也太好心了,魏氏姑娘都那样设计陷害您了,您怎么还给她医治啊?” 顾嫣然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还不是一笔小财,够咱们医馆义诊好一阵儿了。” “……您就不觉得憋屈吗?”顾七巧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有什么好憋屈的。”顾嫣然根本是毫不在意。“受了那鞭刑,她便已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可她贿赂刑官,减轻了刑罚的力道!” 顾嫣然唇角浅浅勾起。“你以为我给她开的药膏为何要现制?” 当晚。 魏府,魏冬露院落。 “啊!”魏冬露痛叫出声,没好气地训斥着身旁的丫环。“你上个药轻点儿能死啊?!” 丫环畏畏缩缩道。“姑娘,奴婢动作很轻了,而且奴婢去拿药膏的时候神医说了,药膏在涂抹到伤口时会有比较强烈的灼痛感,这是正常情况,让您切记忍耐,如此才不会留下疤痕。” 魏冬露龇着牙咧着嘴,面目狰狞了一会儿。“……继续!” …… …… 接连坐诊医馆几日后,顾嫣然迎来成亲以来的第一个医馆休沐日。 由于前段时日一直在忙婚宴的事儿,接着又是入宫请安、回门,然后又是在医馆坐诊,顾嫣然已经很多天没睡足觉,于是就想趁着休沐日睡个痛快。 大清早的,被窝里暖和的不得了,顾嫣然裹着锦被睡得正香,却在睡梦中被一阵拉扯呼唤。 “嫣儿,嫣儿,别睡了。”南宫玄翊握着顾嫣然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难得你休沐,咱们出去游玩一日吧!” 顾嫣然欲哭无泪地睁开了双眼。“亲爱的二皇子殿下,您就不能行行好让我睡个安生觉吗?” 南宫玄翊定定看着顾嫣然,半晌后扭过头,只给她留下一道凄凄的背影。 “你这几日在医馆坐诊,早出晚归的,为夫想跟你说几句贴心话都说不着,就盼着今日能与你一起外出游玩,可既然你累,为夫就不勉强了,娘子你继续睡,为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内。 南宫玄翊环抱着顾嫣然纤细的手臂,缩着腰,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依偎在她肩头,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娘子真是太好了,舍不得为夫受委屈,竟然牺牲了宝贵的睡眠时间陪为夫出外游玩,为夫甚是感动。” 顾嫣然没接话,而是侧过脸将额头抵在了镶了软层的马车车壁上。“……”呵,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 可偏偏……她明知道南宫玄翊装乖扮可怜,却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