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缘无分
“两位居士，看来没有休息妥善啊？” 池铮站起身来，感觉脚都麻了。 “道长才是辛苦了，生来惶恐不安啊，怎敢歇息？” 海生来喊来仆人，让其立刻准备早膳，“道长，昨夜应是无事吧？” “嗯，那些阴兵没有去而返之，”池铮拔剑而起，递给海锋泉，“居士，还你的剑。” “这、道长……” 海锋泉没想到长剑还能还给自己，既有欢喜，又担心能否接受。 池铮微笑道：“倘若昨夜没了居士你的剑，情形就危急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贫道的法剑。” “多、多谢道长。” 看池铮是真要返还长剑的意思，海锋泉便双手接过自己的长剑，当然不忘恭敬地道谢一声，内心压抑不住欢跃，自己的长剑被当做法剑施展了奇妙的法术，用来驱散阴兵魑祟，既感到荣幸，又有一种得到宝物的亢奋。 话本传说中，凡人得到仙人点化之物，有各种神妙，再非凡物。以前他当做话本戏言，现在却不禁相信，毕竟连阴兵都存在了，更亲自经历生光辉煌，焕发救人的场面，自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用过丰富的早膳，海生来再次邀请池铮上了马车，只是这次不同，海锋泉也不前面探路了，跟着登上了马车的车厢内。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长可是仙人？” 仙人？ 是啊，被合道玉选中，池铮确实可以算是仙人，不过是名义上的半吊子。 这样的仙人，其实和西贝货没啥区别，宛如让一个孩童直接上了大学，孩童虽然有一根可以自动应付考试的神笔，也不意味着这个孩童是大学生了。 反正，池铮也不怎么认同制作合道玉背后那位神仙的想法。 “贫道哪儿是仙人……” 池铮淡然一笑：“什么是仙人？长生不死，与日月同辉，且法力无边，超脱轮回是神仙。神仙动合无形、出有入无、不死不灭，而贫道肉眼凡胎，行走费力，不能腾云，不能辟谷，还要吃喝，怎算是仙人？” “长生不死与日月同辉……” 海锋泉听得向往不已，等池铮话语说完，也俯身拜道：“道长虽说自己不是仙人，却也定是高人不假，还请收我为徒，弟子想寻道求仙。” 池铮嘴角一抽，你倒是干脆，可惜连他自己都是滥竽充数的，岂能收人为弟子？ “不可，不可，”池铮摇头，“贫道才疏学浅，岂能收人为徒？” 海锋泉只以为池铮不愿，便在车厢内跪了下来，把他爹海生来都给吓了一跳，可嘴巴张了张，又闭了上去。 “道长，弟子先前多有得罪，那是弟子不识高人，是弟子罪过，乞求道长饶恕弟子，弟子愿鞍前马后，伺候道长。” 池铮神色不动，拿起旁边的茶杯，“你把它拿起来。” 海锋泉有点疑惑，可还是跪着上前挪移几步，拿起茶杯。 池铮开始拾起茶壶倒水，那滚烫的热水迅速填满茶杯满盈而出，海锋泉措手不及，被烫的扔开了茶杯，就见茶杯掉落在地毯上，热水洒了一地。 “道长？” 海锋泉顾不得跪着了，捂着有点烫到手，诧异不解。 “道长，你干什么啊……”海锋泉本想这样地去问，忽地觉得不对，像这样的高人，做任何事肯定是有缘由的，如果他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自己没有悟性，是会让高人失望的。 他思索了下，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了，道长是想说，这修行如同这滚烫的热水，若是承担不住，就会放弃损毁修行。” 海锋泉惭愧道：“弟子愚钝，没有体会道长的寓意，但弟子一定不会惧怕困难的。” “不，贫道只是让你别跪着了，烫到了，你就知道起来了。” 池铮摇摇头。 海锋泉：“……” “道长，弟子真的想跟着你学习本事，求你收下我吧。” 海锋泉哀求道。 “居士，这寻道求仙讲究一个缘分，你我却并不在此。” “缘分？这，道长，弟子这次遇见你，不就是缘分吗？”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池铮叹息，“这也确实是缘分的一种，但学道，最重要的不仅是缘分，而是悟性，贫道看你悟性不佳，学道恐怕难成。” “道长，弟子悟性不说天成，却也一向学武学文甚快。” “是啊，道长，我这犬子虽平日顽劣，可的确较为聪明机灵。”一旁的海生来终于开口了，面对这次难得的机会，他忍着直到现在才帮忙。 “那好，就待贫道考你一考。” 池铮沉吟了下，没拿哲学三问让海锋泉知难而退，那三问太过折磨人了，完全是故意刁难，看在海生来这么恭敬招待的份上，他也不能太过分了。 “幼时是四条腿，长大后是两条腿，老了是三条腿，这是何物？”池铮缓缓开口。 “？？？” 海锋泉与海生来听得一呆，随即仔细琢磨，可琢磨了半晌，也没搞懂这是何物。 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东西吗？ 足足一炷香时间过去，池铮好整以待喝了一杯茶了，海锋泉灵机一动，想到了池铮的身份，说出了一个以前绝不会想到的答案：“弟子明白了，是‘妖怪’！” 他信心满满地说：“只有妖怪才会这么奇怪。” 海生来听到儿子如此回答，也觉得很有道理。 但池铮摇了摇头：“错，不是妖怪。” “啊？”两人不明白，海锋泉忍不住：“道长，若不是妖怪，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奇怪的东西。” “这可不奇怪，”池铮淡然道，“幼时四条腿是才学会攀爬的婴孩，长大后你不是用两条腿走路吗？老了，自然要用拐杖，这不就是三条腿吗？” 还能这么解释？ 海锋泉先是呆怔，可仔细思索池铮说的话，却又觉得相当有道理，但他又不能承认自己悟性很差。 “看你很不服气，再与你一问，”池铮继续淡定，“何物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吃的？” “这……污秽之物？”海锋泉试探道。 “错，是吃亏。” 池铮开口，暗想，你这是没见过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