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妖怪啊
天才刚亮，程处亮便在院子里坐着，盯着眼前的留声机，他认真的观察了这东西的构造，无非就是铁棍，木头做的喇叭，还有包着铁棍的锡箔。 这些普通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却能够说话，这让他感到无法理解。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对拜师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了。 早饭时间到了，程催氏见程处亮还没到，心头疑惑，便让侍女将程处亮喊来。 小侍女显然今天心情很好，十四岁的小侍女正哼着愉快的小曲来到程处亮所在的院子，而程处亮正专心的摇着留声机的把手。 小侍女整了整衣裳刚想开口，却突然听见石桌上古怪的东西开口说话了。 “师傅，我说了，我真的说了，可是我说什么？” 侍女听到古怪的东西说话一时间惊呆了，懵了片刻一声几乎超过一百分贝，刺破了清晨曙光的尖叫声几乎传遍了整个程府。 “妖怪啊！” 程处亮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见一个小侍女撒腿就跑的背影。 而小侍女一声的尖叫彻底打破了程府的宁静，下人和侍女们一时间有一些茫然。 在大唐，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下人和侍女对鬼神之说可谓是相当迷信，大多数下人甚至说自己在老家乡下亲眼目睹过鬼，吓得不少侍女晚上都失眠了。 而这一声妖怪更是让不少胆小的侍女出现了惊慌的情绪。 当下人找到躲在角落哭泣的小侍女时，问她发生了什么？小侍女只是哭着不作答。 很快程府的女主人程催氏也被惊动了，由于程咬金每天早上要去上早朝，所以每天的早上程府是由程斐氏做主。 程催氏很快打听到了骚乱的原因，并让人把小侍女传了来。 小侍女见到程催氏，哭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请夫人恕罪。” 程催氏罢了罢手， “我记得是让你去喊二郎君用膳。” 小侍女点了点头，抽涕着， 程催氏不悦的皱了皱眉，耐心道，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小侍女见女主人不悦了，明显一阵惊慌， “不是婢女违背夫人的吩咐，只是婢女见到到二郎君，却看见一个古怪的东西说话了。” 程催氏有些不能理解， “古怪的东西？” 小侍女一下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的稀里哗啦的， “夫人，只是那个东西太吓人了，明明是个死物，却口出人言，那一定是妖怪啊夫人。” 程催氏刚想呵斥小侍女，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妖怪。 但接着程府再次传来骚乱，而且这次的骚乱比小侍女明显大太多了。 主要原因便是有一个下人打听到了小侍女是去喊二郎君用膳才遇到了妖怪，这一下子可吸引了许多下人和侍女的好奇心，都想去目睹一下妖怪的真面目，于是组团去了程处亮的院子。 这一去，彻底让程府如同沸腾的开水，一下子侍女下人满院子的跑着，喊着，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程处亮鄙视了一群没见识的下人侍女，这可是我师傅的仙器，仙器懂吗？什么叫做妖怪？这不是侮辱我师傅吗？ 这时程催氏黑着脸来到程处亮的小院， “亮儿，你又在胡闹什么？” 程处亮一看是程催氏来了，虽然她是程咬金的续弦的妻子，也就是后妈。但程催氏对程咬金的前妻兄弟视如己出，程处亮也对她颇为恭敬。 “母亲，孩儿正在专研师傅交代的作业。” “师傅？” 程催氏一时间有些疑惑，这个时代对夫子是不会用师傅这个词来形容夫子的，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师傅？” 程处亮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通，程催氏便明白了， “可是近日外界传的沸沸腾腾的仙家弟子。” “正是。” 程催氏出至清河催氏，从小便受过良好的教育，对鬼神之说并不相信，但仙家弟子说的那一套，也是有所耳闻。另外当初程处亮买回来了一件天文望远镜，正是传说中的仙器，她也是亲眼见过月亮真面目的人。 虽然对所谓仙人对决仙术半信半疑，但毫无疑问，能够制作出千里眼的仙家弟子名不虚传，并非一般浪得虚名的江湖术士可比。 程催氏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留声机，问道， “这就是能够将人声音抓住的留声机？” 身后的下人和侍女听了，脸色一阵发白，能够抓住人的声音，太可怕了。 程处亮点了点头，又重新取来一张锡箔的薄片，包在了铁棍上， “只要对准这个件喇叭的东西说话，同时转动这把手，声音就会被抓住，这是师傅给孩儿出的一个题目，就是让孩儿了解这个叫留声机的仙器，母亲可要试试？” 程催氏看了一眼留声机，心底对这种不知根底的东西感到有些瘆人，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 “你去试试。” 那下人听了，脸吓成了苍白色，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喊道， “夫人啊，某家里上有五十高堂老母，下有跑岁儿女，某……” 程催氏不耐的挥了挥手， 程处亮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怎么我师傅的仙器，在你眼里就成了妖怪？ 这时一个侍女急匆匆赶来了。 “夫人，清河公主与高阳公主来了。” 清河公主是李二陛下的蔗女，早在三年前便与程处亮订了婚。 唐朝相对比较开放，也是这个契机，清河公主倒是偶尔的会来找程家大女儿程清清来玩。 程催氏点了点头，便带着下人和侍女去找清河公主去了。 这一场小插曲并没有给程处亮带来多大的影响，反而显得轻松，继续研究起来留声机。 但程处亮没有学过声学，也没有物理基础，所以他根本是不可能了解他的原理。 但这个时代的人思想并没有如同宋朝以后那样被完全束缚住，程处亮的思维是活跃的。 他发现，如果要将声音留下，就必须让链接喇叭的那根铁丝圆润的一头，轻擦着锡箔转动， 而没有锡箔，也会有声音，但有些非常重的噪音，根本听不清。 也就是说，即便是没有锡箔，也能抓取声音，只是根本听不清，因为噪音太大了。 这些发现让程处亮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