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你恨我吗?
对于洛荷的反应,夏至有点想笑。 洛荷永远都是这帮别人想的性子,只要夏至那么说,洛荷就果然帮人家想了。 夏至又有点想哭。 也为了洛荷这永远只为她想的性子。 她抱住洛荷:“奶奶,你别担心这些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反正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记住这个就行了,啊?” “唉……哎!” 外面,一行人开始准备去大酒店吃饭,陈陌来请。 洛荷不敢去:“至至,我还是不去了,我去的话,手和脚也不知道放哪儿,还不如在家里吃一顿舒服,真的,别难为我了。” 夏至给她选了件衣服拿过来: “奶奶,还是去吧,万豪大酒店的菜挺好吃的,咱们来了城里,我也没带你去过,正好去看看。我会跟陈助理说,让他给我们还有金叔几个单独开个包厢,就不会有压力了。” 这才算是去了。 陈陌还挺贴心,说订的包厢本来就是中间有屏风可以隔开的,这样很方便。 结果一出房间,正好听见池骋在拒绝乔一泊:“乔叔叔,我就不去了,我等会儿还要和人开个视频会议。” 夏至站在房门口等他路过,大眼睛瞪住他,无声质问。 池骋手里抱着玉凤,探身过来低语: “哟,这是干什么?生气啦?你快去吧,乔叔叔刚得了你,心肝宝贝的不得了,之前都已经吃醋了,我要是再不识相跟着去,他不同意我追你怎么办?” 夏至撇嘴:“哪儿轮得到他管。” 池骋笑:“你这是喜欢我追你的意思?” 夏至:“你一天不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一天不舒服是吧?” “哈,去吧,我让金叔他们都去,我这儿真的还有点事,不是推脱,大小姐,我好坏也是要养活百来号人的老板啊!” “真的?” “真的。不信你来看我的电脑,我国外的一间研究室还出了点状况,真的特别忙,他们这些人吃一餐饭,能谈三四个小时,我还得注意着时差,我耽误不起的。” “好吧。” 还确实是被池骋说准了,丰县长曹县长这些人一起去,主要还是继续谈公事,一餐饭吃的特别久。 有些合同,在餐桌上就签了,有一些要等各自的下属再进行细化和研究。 但丰县长曹县长这种人,都是特别八面玲珑的,非但能吃饭工作两不误,还能照顾到乔一泊的心情,中途来请夏至过去,说了好多的夸奖话。 卢局长更是像个好话篓子似的,不断的吹捧着乔一泊和夏至,当然,也不乏时不时的提起儿子纪文炫,像谁在乎似的。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 终于,丰县长等人约好了明天继续商谈的时间,找了借口离开了。 洛荷那桌几个人,也早就识趣的先行回家了。 万豪大酒店最豪华的大包厢里,只剩下了夏至和乔一泊,在大餐桌上隔着两个位置。 乔一泊没喝一滴酒,脸却有点红。 这么坐着,和上回在肖利顿的情景有点像,但心情大不一样。 乔一泊挺紧张的。 夏至不紧张,但觉得不自在。 人多的时候,那种生疏感隐藏在烟火人气里,一旦只剩下了她和乔一泊,怪怪的气氛便飘得周边都是。 乔一泊手里摆弄着一个金色的筷枕,好半天才开口:“至至,你,一定很恨我吧?” 夏至垂着眼,伸长脚,玩自己的手指甲,用漫不经心掩盖那份不自在: “其实,没怎么恨。小时候呢,就是幻想,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所以没来得及恨。后来长大了吧,知道就我没有,想恨了,但是又不知道你是长啥样的,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所以,真谈不上多恨。” 乔一泊的心,如有实质的搅痛起来。 小姑娘寥寥数语,其实都是生活的艰辛。 年幼时的期盼,长大后的遗憾,都在里面了。 孩子太不容易了。 但这番话,也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我?但我怎么感觉,我们第一次见,你似乎就是认识我的?在盘山屯,你也挺讨厌我的。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然而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恨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夏至挠头,这个真的是一个问题。 其实,按道理来讲,夏芳菲都是不知道乔一泊的,所以她是不应该知道乔一泊这个人的。 夏至:“第一次见面呢,是直觉吧。后来,主要是我找到了夏离,你和夏离长得太像了,真的就是无法让我不去怀疑你的那种像。而且,夏离的情况不太好,比我活得辛苦,我心里就对你……有点不舒服。” 夏至的每一句话,都让乔一泊的心里,有欣喜和伤感交叠的味道在涌动。 是呢,他还有个儿子呢! 这突然的就儿女双全了,但是想着他们的处境,他又不敢高兴。 乔一泊:“夏离……他怎么了?” “他,从小被丢在福利院,然后被人踢来丢去的……” 夏至把夏离从小到大的情况说了一遍,乔一泊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冒着一种要就地爆炸的气息。 夏至看着他几乎扭曲的脸,幽幽的说:“当时,我偷看到了他的微博,我最恨的就是夏芳菲和你了,你呢,现在最恨谁?” 乔一泊喉头滚动几下,拳头握紧:“……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回了京市,我马上和夏离联系,以后,我会照顾他的。” “嗯,我相信。那就这样了,明天学校月考,我该回去休息了。”夏至站了起来。 乔一泊马上站起来,走前几步:“至至!” “嗯?” “你……你,真的不恨我?” “不恨。我的医术已经告诉我,你确实是不知道自己有孩子,那我不能恨你。”夏至看着乔一泊,很认真的说。 乔一泊又上前几步,离夏至只有半米:“那,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他说不下去了,这比任何的谈判都难以启齿。 因为种种原因,孩子都十六岁了,他才发现。 这是可耻的。 他对她,只有亏欠。 夏至把话都说了,这会儿倒是挺舒坦的,直直的看着他:“可不可以什么?” “可不可以,喊我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