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提督之死(二)
风行不愧为橙色功法。 在姚千户和提督同时发难时,这高明的轻功为陆白赢得喘息之机。 他取下背上的酒葫芦,仰天大灌一口酒。 酒入喉。。 陆白的境界立时提升到了修行境。 “他娘的,这酒还是得一直喝啊。”陆白痛骂一句后,念头一动,脚下的芦苇似风割草一般,席卷着芦苇向迎面而来的芦苇长龙撞去。 砰! 两股芦苇相撞,像一朵硕大的,由飞絮组成的蘑菇云在他与提督之间爆炸。 飞絮溅的漫天都是。 洋洋洒洒,天空在炎夏,烈日之中,似乎下起了雪。 在斜阳之下,清水河畔,十分壮观。 然而,谁也顾不上欣赏面前这一幕。 在蘑菇云之后,一把刀穿过飞絮,宛若一道流星向陆白刺过来,绚丽,夺目,折射着嗜血的斜阳。 这把飞刀来的十分之刁钻,几乎将陆白所有的退路封住了。 好在陆白有游鱼功。 情急之下,陆白身子一侧,一扭,拼着腰间受伤,要让要害躲开这一刀。 然而———— 陆白惊讶的发现,这把飞刀在逼近他时,竟微微一侧,让刀背贴着陆白腰间飞过。 咄! 虽然腰上的衣衫裂了一块,还出现一到血痕,但根本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是—— 陆白疑惑了。 要不是他离得近,而且所有精力都在这一刀上,他绝不会注意到刀锋变化的。 姚千户故意手下留情? “好快的反应!” 姚千户大赞一声,嚷道:“接我下一招!” 他念头一动,本来掠过去的飞刀调转方向,又折回来刺向陆白。 他用念力御刀,这刀随心运转,就像跟踪导弹。 不过,陆白这次有了应对之道。 他手一摸后背,一把刀瞬间出鞘—— 当! 刀打在飞刀上,冒出夺目的火星。 然而,陆白终究还是想当然了——念力不是内力,念力之强,非内力所能及。 陆白这一刀砍下去后,人如风筝,被飞刀磕飞了。 好在陆白有风行。 人在空中已经调整好位子,甚至有余暇闪过提督念力带起的狂风。 “扫兴,扫兴!” 姚千户嘟囔道,“我以为你年纪轻轻进入修行境后,人有多厉害呢,想不到还是拘泥于念力的无形。” 陆白听到这话的时候,人正在躲提督的一招招无形之刀。 这无形之刀甚为难躲。 关键就在这无形上。 陆白虽然也不如了修行境,同境界下,让他可以察觉到念力运行的轨迹,但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陆白虽然察觉得到,这念力之刀蜂拥而至时,手中的有形的刀根本劈不散这无形之力。 这无形之刀,稍有不慎,掠过刀背,就会要了陆白的性命。 所以陆白只能一味的躲闪。 因为提督占据先机的作用,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的闪避,弄的自己狼狈不已。 就在这狼狈中,他听到了姚千户的话。 他心中若有所思,似有所感,隐隐的有一根弦被触动了。 然而,不等这根弦奏响,一时失神的他,被提督打中胳膊一刀,把一块肉掀飞了。 与这一刀差之毫厘的是姚千户的刀。 他的有形飞刀眨眼之间到了面前,回过神,刚受伤的陆白心中一慌,刚要催动风行迅速躲闪,却发现这一飞到失去了准头。 怪哉! 即便如此,陆白也不敢托大。 他借风行,身子一个横移,直接飞到了湖面上,脚在清澈可见水草,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轻点一下,人眨眼到了湖中心。 湖中心有一座孤亭。 亭顶由茅草盖成,中央尖尖的,高高地。 陆白站在亭顶中央,见湖面与天空几近一色,若不看湖岸芦苇荡,会一时间分不清天与湖的。 不过,现在湖面的平静被打破了。 陆白在上面轻点的一脚,波纹一般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 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陆白仰头痛饮一口酒。 啪嗒! 啪嗒! 又有两脚踩碎湖面平静,姚千户和提督一左一右向陆白逼近。 他们同样有轻功,但不如陆白高明。 他们的身姿像水鸟,脚步踏破水面,在清澈如镜的湖面上划过两条痕迹。 “哇啊!” 陆白痛快的呻吟一声,又背起酒葫芦,飞至湖上空,同他们对峙。 “念力无形,刀亦无形,你连这点儿都不明白,死在我手里一点儿不冤!”姚千户身姿纵跃,手一扬,几把飞刀一起飞出。 陆白脑子里那根本来平息的弦再次被拉起,并因为姚千户这句话而奏响。 对啊! 念力无形,有形之刃难以应对。 但他的念力是无形的。 若聚齐无形之刀,足以把任何袭来的念力震散。 陆白得到了启发。 瞬间,他的念力形成一把看不见的无形之刀。 他打一个响指。 当!当!当! 刹那间,姚千户射过来的几把飞刀,被这无形之刀挡住了。 不过,姚千户的飞刀也用念力操控。 唰!唰!唰! 飞刀不停,攻势如水,不住地向陆白攻击。 然而,陆白在姚千户无意间点拨后,似开了窍,数把无形之刀出现在他身边,不断的挡住飞刀攻击。 他们还较量起了招式。 陆白的刀法不差,尤其无痕快刀的升级版无距,在念力的支撑下,意到,念到,心到,快了百倍不止。 他开始变得从容,闲庭信步,不止把飞刀挡下来,提督的无形念力也尽皆化于无形。 提督大人怒了,“姚千户!你干什么!” 姚千户莫名其妙,“我干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点拨他?”提督怒问。 若不是姚千户点拨他,陆白现在早成他们的刀下鬼了。 姚千户不理他。 他手一翻,一把刀在碰到陆白的无形之刀时,忽然一绕,一加速,登时插在了陆白肩膀上。 姚千户这才回过头,莫名其妙的问,“我什么时候点拨他了?” “哦。” 不等提督说话,他恍然大悟,“你说我打架时说话呀,嗨,我的老毛病了,我的一个兄长告诉我,打架前呼喝有气势,可以在气势上把敌人压倒。” 提督表示,你这也不是呼哈啊。 “哦,对不住,我这习惯于在读书时,一面看一面加上自己的评价,可能是习惯了。”姚千户一本正经的说。 提督看了看陆白肩膀上的伤口,信了姚千户的话。 他们再次出手。 姚千户操纵的几把飞刀中,再次有一把飞刀虚晃一招,差点上到陆白——幸好陆白的眼疾手快,才躲过了这一刀。 但陆白意识到,姚千户还未尽全力。 他真要倾尽全力,还得应付提督的陆白,造成他刀下亡魂了。 “炼气期练的不止是力量,还有精准度,而精准度体现在进攻上,就是招式。唯有把念力如臂挥指,可以穿针引线的精准,才算是大成。”姚千户又絮叨起来。 “姚千户,迟则生变!”提督提醒他。 姚千户长叹一口气,“可惜,你还差得远呐,算了,不玩了。” 说罢,姚千户身子一转,在催动飞刀的同时,人闪到陆白身后,同提督成掎角之势,一前一后夹击陆白。 姚千户的飞刀催的更紧了。 陆白拼命招架,节节败退,还得分身顾及身后的提督,再次狼狈不堪,头发都被提督打散了。 不过,渐渐地他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即姚千户在出招时,看似招招凌厉,却不会把陆白置于死地,是有闪避空间的,而这闪避的空间,又往往是躲避提督致命杀招的良机。 这样的招式不常出现。 但偶尔出现一两次,就足够陆白化险为夷了。 这人在帮自己! 陆白不由地满腹疑窦,不知到这人为什么帮自己,难道和顾清欢有关? 他恍然,或许这就是顾清欢让他来的底气吧。 “小子,接我最强一招吧!” 姚千户忽然大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挥。 霎时间,飞刀尽出,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向陆白飞过来。 陆白这时候因为方才的节节败退,已经十分靠近提督了。 提督见姚千户要出杀招,忙也用窗户绝招。 只见两道念力从水面上划过,似刀划过豆腐,拉下一道沟壑——不,这不是沟壑,这是两堵念力墙! 陆白恍然惊觉。 提督这时要逼他毫无退路,只能前后,上下闪躲,而这些方位又全被姚千户的飞刀封住了。 “怎么办?” 陆白在心里问自己,避还是不避。 不相信姚千户,他就只能等死。 相信姚千户,他向上一避,就可以赢得活命的机会。 该如何抉择? 这些念头像喷气式飞机,在陆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其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 于是,陆白脚步虚空一点,借助风行,陡然拔高了身子。 飞刀呼啸而至。 陆白睁大了双眼,静待命运的审判。 提督唇边挂起了冷笑,在等待着陆白的死亡。 咻! 忽然! 飞刀全部改变了方向,一个下伏,从陆白身子穿过,以更快的速度呼啸至提督面前。 方才提过,陆白节节败退时,离提督很近。 因此,这些飞到出现在瞳孔中时,给站提督反应的时间很少。 “他避开了?!” “飞到怎么朝我来了,搞错了?” “姚远!” 他接着忽然明白,这些飞刀压根是冲他来的。 提督急忙闪。 但事发突然,他脑子又闪过一系列念头,岂是那么容易避过的? 他只能侧身,护住周身要害,同时身子往后撤。 然而—— 他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噗嗤! 身子拔高的陆白,一个翻身,借助风行,迅速掠到了提督上空。 在提督闪躲时,他手握一刀,迅速而果决,朝提督的头颅劈去。 就像一道切开一个浑圆的西瓜那样简单。 提督头颅酱汁横流,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完整的话,质问一句姚千户为何背叛他,就已经怀着一脸的不甘倒了下去。 噗通! 他的身子落在湖面上,溅起水花。 几乎在刹那间,清澈的湖水被鲜血染红了。 陆白轻舒一口气,抬头看着姚远。 姚远似干了什么不值一提的勾当,手一招,把所有飞刀召回去,然后一把一把,仔细而又认真的把飞刀插进他腰间。 这一切忙完后,姚远笑道:“还行,配合默契,想不到你小子刀不尽快,心也够狠,杀一提都,眼眨都不眨。” 陆白饮一口酒,“彼此,彼此。” 姚远方才看他饮酒,馋虫就被勾上了,现在更是不能自抑。 他身子倒纵,落到茅草亭顶上。 他顺手招呼陆白,“快,快过来,先把酒葫芦扔过来,我看看你这酒有多美味。” 陆白先把酒葫芦丢过去。 接着,人在湖面上划过,若一直飞鸟掠过湖面,然后优雅的落在姚远的对面。 姚远不理他。 他在仰头咕嘟咕嘟的饮酒,甚至还有一些酒水落在了他脖子上。 “呼!好酒,好酒啊!” 许久以后,姚远放下酒葫芦,大呼痛快,“怪不得你小子在动手的时候还不忘喝一口酒,敢情是这么好的好酒!” 说罢,他又忍不住饮一口。 陆白看出来了,他是不把这依葫芦就干完,他是不罢休啊。 陆白等他,顺便查看一下面板。 【叮,检测到死者罪大恶极,暴击功德值 10000】 【叮,检测到死者恶贯满盈,双手沾满妇孺鲜血,天诛地灭难消此恨,功德值 65230】 “来,一个人喝多美意思,你也来一口!”姚千户把酒葫芦丢给陆白。 陆白接过,痛饮一口后,感叹道:“好多功德值。” 他把酒葫芦又丢给姚千户。 他则把目光从面板上收回来,环顾四周。 此刻斜阳已经落到了西面的山头,只留下几多晚霞,倒映在画面上,让半湖清冷,半湖红火。 岸边的芦苇荡在随风飘荡。 有飞鸟被惊起。 它们拍打着翅膀,惊讶于天色已晚,在荒野中留下一串鸟鸣后,白色的身影从湖面上掠过,留下难分天与水的两行身影后又升高,从陆白头顶飞过,向远处的芦苇荡去了。 此情此景,唯有饮酒方可抚慰因时间失去,因黑夜降临,因人在自然面前只渺小而心生的寂寥。 他接过姚远丢过来的酒葫芦,仰头也大饮。 姚远躺在茅草上,赞道:“好,你小子有几分你父亲的模样了。” 陆白放下酒葫芦,“你认识我父亲?” 姚远望着最后一缕晚霞褪去光泽,“何止认识,我们还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