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南宫越勾唇一笑，“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了她。” “五哥，但是案子还没破，那蛇妖不是元凶，她只是负责收魂，至于人是怎么死的，连她都不知道。” 南宫越倒一点都不关心案子，他只在乎在这宗案子里，他看中的那些人表现出了什么样的能力。 “案子会破的，你记住，奇案门所有的案子，只对外公布凶手，过程直接向我禀报就行，对龙柒……龙九和白府丞的能力，更是不能外提。”南宫越严肃地叮嘱道。 “放心，我知道。”花千万应道，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就仿佛对人生的认知一下子提升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南宫越脸上露出较为轻松的神情，“你这个副领大人尽量对部下好一些，拉拢人心，日后我们用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花千万点头，又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道：“对了，五哥，我想带白小洛去见一下她的母亲。” “龙夫人？”南宫越想起她来，她因举证有供，没有便牵涉进来。 “我怀疑，她交代的只是一部分，这一次我带白小洛去试探她一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南宫越赞赏地道：“嗯，你愿意放下身段就好。” “其实我也不是说真的那么讨厌白小洛……”他脑子里浮现起白小洛的脸来，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不，方才我说的是违心的话，她真的很讨厌。” “哼！”南宫越白了他一眼。 花千万想起齐妃和梁妃的事情来，又道：“其实我觉得白小洛也没那么简单，或许她也知道一些，总觉得她如今比以前聪明了许多，齐妃出事之后，我曾试探她，发现她在处理事情上十分的妥当完善，尤其……” 尤其，梁妃忽然疯癫的事情。 他把话止住了，这事情一直都没明朗，到底梁妃是怎么疯的，如今也不知道。 之前想着好好调查这事，因着婚事耽搁，他竟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府中的人说梁妃见鬼了，之前他觉得荒谬，但是今日见了蛇妖，觉得这种说法反而是最可信的了。 “五哥，你觉不觉得，白小洛和龙九长得有些想象，会不会龙老狐狸还有私生子？这个龙九就是他的私生子？” 花千万忽然语出惊人地问道。 南宫越微微诧异，“怎么忽然这样说？” “不知道，方才我在想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龙九和白小洛的脸一下子就重叠了，便想到这种可能性。”花千万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了这种想法。 南宫越淡淡地道：“从你嘴里能听出人家面容重叠，可真是一点都不新鲜。” 在他看来，很多面容都是重叠的。 花千万问道：“你觉得不像？那兴许是我看错了。” 他有个毛病，很多人的容貌若不是有特征，便很难一两次就记得清楚。 在他看来，第一次见面的，容貌都是差不多，只区分穿着打扮。 不过，也有例外。 例如，佳音，他见第一次便牢牢地把她的模样印入了脑海，怎么都忘记不了，清晰得很。 而在户部当差的时候，也有好些人，他一眼就能看清楚且记得。 南宫越不置可否，只道：“案子既然还没查清楚，便继续查，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好。”花千万起身告辞。 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刘佳音迎了他进去翠玉院，为他脱了外裳，披上家常服，柔声道：“今日回衙门，还习惯吗？”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花千万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凝望着她的脸，“今日忙什么了？” “没忙什么，看了会儿书，绣了一方手帕！”刘佳音微笑着，扬手让人取了手帕过来，上头绣着一对鸳鸯，绣工十分精致，“好看吗？” 花千万瞧了一眼，道：“你绣的，当然好看。” 刘佳音娇羞一笑，“哪里我绣的就好看？我的绣工比王妃的差远了。” 花千万拉长了脸，“怎么好端端的却说起她来了？” “对了，你今天回来过？”刘佳音把手帕放好，不甚经意地问道。 “嗯，回来过，去了一趟荣华阁。”花千万喝了口茶道。 刘佳音微微抬眸，“去找王妃？王妃没在屋中吗？听丫头说你很快又走了。” “嗯，本来想回来看看你的，但是想着你该是睡午觉，免得吵着你。” 刘佳音顿了一下，声音柔得拧出蜜汁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在做什么，都希望看到王爷的。” 花千万甚为感动，握住了她的手道：“本王记下了。” 刘佳音轻轻地勾唇笑了，“好，用膳吧，今晚特意叫厨房给你做了炖羊肉。” “噢……”花千万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却尽量地笑得真诚，“还记得本王爱吃羊肉呢。” “当然记得，”刘佳音掩嘴偷笑，“记得父亲第一次请你来府中做客，你就一味盯着那炖羊肉。” “是啊，真好吃。”花千万言不由衷地道。 他不爱吃羊肉，他不爱吃羊肉，他不爱吃羊肉！ 他受不了那股膻味。 那天晚上盯着，只是因为他厌恶那炖羊肉发出的味道。 可就因为这样盯着，让刘大人命人给他布了好多羊肉，他吃一口，就恨不得吐了，那天晚上那顿饭，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一顿饭。 “其实，我现在……”花千万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丫头红袖走进来笑着道：“王爷您可得多吃点，这顿羊肉，小姐亲自下厨炖的。” 在翠玉院，刘妃带过来的人，都不会称呼她为刘妃，而是和以前那样称呼小姐，除非等到有一天，可以直接称呼王妃，才会换。 刘佳音轻斥，“多嘴！” 花千万嘴角抽动了一下，满怀感动又怜惜万分地道：“你怎么能亲自下厨？以后不可了。” “偶尔为之！”刘佳音为他夹了一块羊肚，温柔地道：“快吃！” 花千万一口咬进去，咀嚼了几下囫囵吞咽，眼里闪动着似乎是感动的泪花，竖起大拇指道：“好吃！” 刘佳音很开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 花千万一边吃一边哈气，“好，好，本王，慢慢吃。” 他的手，在后头有一个摆动的姿势。 门口的铁痕，面无表情地看着，然后，慢慢地转过头去，只当看不见。 直到花千万连续吃了好几块，铁痕才慢吞吞地道：“王爷，您先别吃太饱，今天摄政王说了要请您吃酒夜宵，回头您吃不下他又该说您不给面子了。” 花千万的眼底这会儿真是充满了激动的泪花了，他连连点头，“对，本王少吃点，五哥这个人最小气了。” 刘佳音十分懂得养生之道，其实他吃了几块本就不想让他再吃了，见他懂得节制，也很开心，叫人给他装了小半碗汤，“那就喝口汤，回头五哥请吃饭，你也别吃太多，晚上不好消食。” “嗯，知道了。”花千万想起还得去一趟荣华阁，连忙喝了汤便道：“你先吃着，本王出去一下。” 刘佳音一怔，“又去哪里？” 花千万道：“本王找白小洛有几句话要说，先到她屋中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先吃。” 刘佳音垂下了眸子，道：“王爷既然去王妃屋中，那不如便给她送点汤吧，她身子大概也是不太好，都入门两年了，也不见有孕，我这熬的都是滋补的汤水，刚好也给她进补进补，早日为王府诞下子息。” 花千万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你熬的汤怎么能给她喝？再说了，她不孕是正常的，若她真的怀上了，才有大问题。” 他上前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柔声道：“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本王与她始终是要……” 他顿了一下，想起五哥的吩咐，和离之事怕是得再拖一下，便改口道：“别想太多，本王的心里只有你。” 刘佳音还是那样柔柔弱弱地笑着，眸子再垂下，掩饰了眼底那及不可查的失落和失望，“嗯，我知道，王爷去吧，回头还得去五哥府中吃酒呢。” “嗯，好！”花千万道：“你也快吃，吃了早些沐浴。” “送王爷！”刘佳音站起来福身。 花千万出了翠玉院，瞪了铁痕一眼，“回头本王去哪里待着？” 他才刚从摄政王府回来，五哥有事忙着，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想出去，谁知道外头有没有鬼？ 铁痕无辜地耸肩，“那要不王爷还会回去吃羊肉吧。” 花千万悻悻地走了。 白小洛今天在衙门忙了一天，回到荣华阁便舒心地逗弄雪生，而饭菜马上就好了。 董妈妈如今伤势已经无碍，且知道王妃爱吃素菜之后，便一门心思给她做好吃的，让她能有胃口多吃点。 因此，今晚虽然只她一人吃饭，却做了四个菜。 在衙门饿了一天，回家便有好饭菜等着，确实是幸福。 要知道，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下班多半只能吃快餐和泡面。 “郡主今天吐奶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丫鬟进来张罗饭菜的时候道。 奶娘闻得此言有些紧张，“王妃，奴婢本来没打算喂太多，但是看郡主吃得欢，便想着让她多吃几口，没想到吃多了。” 白小洛嗯了一声，“吐奶也不一定是多吃，吃完之后给她扫背，不过以后还是少吃多餐，隔一个时辰喂一次，一次不要多，便是不松口也不给吃了。” “是，知道了。”奶娘松了一口气，本以为会被王妃责骂的。 “好了，先吃饭。”董妈妈把汤布进来，笑着伸手抱过雪生，“郡主吃得多是好事，还不许吃怎么地？” “凡事都是适可而止，吃也是。”白小洛站起来想出去洗手，董妈妈努努嘴，“洗手水在那呢。” 白小洛复又坐下来，“以后洗手水就不要端进来，我出去洗一下不麻烦。” 董妈妈笑道：“王妃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又不禁笼上了一丝忧愁，“哎，若还是以前太傅大人好还在……” 白小洛打断她的话，严肃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别总是记着以前的事情，以前我就过得好吗？现在我就过得不好吗？心里自在就好。” 董妈妈奇异地看着白小洛，眼角有了欣慰，“老奴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好了，吃饭，吃饭。” 董妈妈把雪生交给奶娘，但是雪生却冲着白小洛笑了起来。 白小洛刚好瞥见，心中一喜，又接了过来抱着，“对我笑？不枉我这么为你。” “可不是？郡主多懂事。”奶娘连忙献媚说。 这郡主的封号下来之后，雪生在府中的地位就高了起来，连带奶娘都跟着受尊敬了。 门外，听到了旺财的声音，“王爷怎么又来了？” 阿衰吠叫也跟着响起。 白小洛一怔，这个时候，花千万来做什么？ 她把雪生交给奶娘，站起来走出去，果然便见花千万领着铁痕过来。 花千万瞥了旺财一句，不悦地道：“本王爱来便来，你一个奴才，哪里这么多话？” 旺财因着未婚夫摄政王的关系，不太敢得罪南宫家的人，因此虽性子刁蛮，被花千万这么突了一句，也不敢回嘴，只是抱着阿衰退到一边去。 “王爷大驾光临，有什么赐教？”白小洛上前道。 这位爷一般不会过来，但凡过来，一定有事，因此，她也留了一个心眼。 雪生在屋中，她不想让他进去。 花千万闻得饭菜的香味，方才吃了几块羊肉虽然腻了喉咙，可还是饿得很，横竖也没地方去，便道：“本王过来不行吗？怎地？都在这院子里不吃饭吗？” 说着，他便大步往里走。 白小洛有意无意地拦了一下，“王爷有事直说便是，免得耽误了王爷的功夫。” “本王如今没什么功夫可耽误的。”花千万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是忽然意识到她不让他进去，不悦地道：“怎地？本王还不能进去了？这荣华阁莫非不是花千万府的？” 白小洛只得侧身，不着痕迹地把手腕上的镯子往上推了一下，“怎么会？我日盼夜盼，就是盼着王爷来呢。” 这话，花千万以前是相信的。 现在也相信，但是，没信得那么十足，因此，也没那么反感。 白小洛先进了屋，然后冲奶娘示意，让她把雪生抱出去。 奶娘连忙福身，也不言语，抱着雪生便要往外走。 一个照面，雪生竟冲着花千万笑了起来，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一笑便露出了粉嫩粉嫩的小舌头，眼睛弯弯地眯起来，竟是十分的好看。 花千万忽然怔住了，心头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一种酸楚的感觉，还有一丝丝的揪痛。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奶娘。 所有人都定住了，董妈妈和丫鬟紧张地看着花千万。 白小洛就站在奶娘的身边，见奶娘转身，她一手便抱过了雪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花千万，“王爷，有事吗？” 花千万慢慢地把视线移在了雪生的脸上。